第5章 玖三月

聞季握住葉泠然的手，防止她把咖啡灑出來，聲音裡充滿安慰：“別想那麼多，你就好好繼續你本來的生活就可以了。有事的話儘管來求助我，除了首席和瑜姐，沒有人能威脅到我。放寬心，樂觀點。”

“嗯……我那天嚇到祝星嵐了吧，還沒給他說抱歉。”

聞季笑了一下：“嚇到他？不至於，山風那反應更像是震撼，反倒是我被你嚇得不輕。”

葉泠然愣住：“你？是因為我暴露了自已的這雙翅膀嗎？”

聞季聳聳肩：“可不是？你暴露身份的那一刻，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當時滿腦子都是‘葉泠然是不是瘋了，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展開翅膀？‘不過你要是不飛過去，那小男孩兒可就真的要沒命了，憑人類的速度，根本救不了他。哎，大學生還得是你最成功啊。”

如同是被聞季輕鬆的語調感染，葉泠然也捂著嘴輕輕笑了：“哈哈，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救樂樂的。哎，那你今天來沒叫祝星嵐嗎？雖然老師說過會去找他交涉的，可是我也想和他談談。”

“我叫了啊，但他說臨時有事,我猜可能是去見瑜姐了。”聞季根據葉泠然的話裡猜測道。

葉泠然託著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這樣啊，那我下次去找他吧。哎，聞季，你們羽靈將裡的那位首席，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羽靈將彼此都不帶見面的，只知道各自的名字而已。我怎麼知道他是怎樣的人，反正實力比我強就是了。”聞季說。

“這樣啊……今天沒課，我去做兼職啦，拜拜！”葉泠然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朝聞季眨了眨眼睛，揹著包等也不等聞季地跑向了電梯口。

“這傢伙，剛才還挺沮喪，現在就又這麼歡脫了……算了，她開心就好。”聞季把葉泠然和自已喝完的咖啡罐丟進了可回收垃圾桶，直起身來時，突然感到後背傳來一陣金屬的質感，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抵住了。他要轉身，身後傳來威脅的聲音：“不許動。”

“好好好，姐姐我不動，怎麼，你是要劫財還是劫色？”聞季嬉皮笑臉地說道，“在學校綁架勒索人可不好啊。”

身後女孩沒好氣地道：“少貧嘴了！我問你，你和葉泠然是什麼關係？”

“好朋友。這個答案滿意嗎姐姐？”

“哼。那你知道，最近網路上瘋傳的那個‘白翼天使’就是她嗎？”

“等等，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她……”聞季收起笑臉，意識到了什麼，“組織裡的人？”

“你竟然也是羽靈？”身後的女孩收起了匕首。感受到金屬質感消失，聞季轉身，端詳起眼前的女孩。模樣倒是清秀，不過渾身卻散發出一陣陰沉的氣場，看起來並不像善類。

聞季轉身，頗有些沒好氣地說：“是又怎樣？不過你下次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拿刀抵著人後背？你和別人交流的時候都是這樣嗎？”

“我願意怎樣就怎樣，關你什麼事？況且我的任務就是刺殺，又不是和人和平交流。”女孩手中的匕首附上手臂，變成了一塊淡淡的白色紋身。

“你在這所學校工作？”

“與你何干？”

聞季不樂意了：“你剛才問我那麼多問題我都回答了，我問你你卻什麼都不說，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嘁。告訴你也無妨，我是這個空中花園的園丁，今天湊巧在這兒看到了葉泠然，本來想給她個教訓，沒想到卻碰到你這個礙事鬼。”女孩怨懟地說，看樣子對聞季也沒什麼好感。

“給她個教訓？為什麼，她又沒招惹你。”

女孩蹙著眉頭，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聞季：“拜託，她可是暴露了羽靈身份，讓羽靈暴露在人類視野之中了啊。你知道這對我們這些羽靈來說意味著多大的危機嗎？人類這種極其排斥異已的種族，在知道地球上存在和人類同等智慧的生物後，會做出什麼樣的舉動，我根本不敢設想。所以，給這個暴露者一些教訓，又有什麼關係！”

“組織都沒有下達對她的懲罰，你在這兒自作主張幹什麼？”聞季不滿地說道。他可不像眼前這個少女這麼深謀遠慮，也不願意去把情況想象得那麼壞。

“哼。我是羽靈將，有義務消除對羽靈種族發展不利的個體。”女孩冷哼一聲。

聞季聞言，眉毛挑了挑。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孩竟然和他一樣是羽靈將，不過她肯定不會是首席，因此，聞季也不需要對她有太大的忌憚。

“怎麼不說話了？”女孩問道。

“呵，你剛剛說你是羽靈將對吧？巧了，我也是。在下羽靈將次席聞季，魔相道SS+級羽靈。”聞季正色道，“可以請教你的名字嗎？”

女孩這次沒再說“關你什麼事”，而是同樣嚴肅地介紹自已道：“無相道玖三月，排名第九名。”

“同為羽靈將，我明白你的職責。但請你先不要把所有的過錯全部推到葉泠然身上，這件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

祝星嵐學完習就去了學校食堂吃飯，好巧不巧就碰到了葉泠然。與其說是碰到，不如說她是在這裡蹲點。因為一見到他，她就晃著手機說：“聞季說的果然不錯，你下午五點必然準時來楓林苑吃飯，而且只走離食堂近的南門。”

“找我有事？怎麼不事先打電話？”祝星嵐問。

“不想打擾你。”葉泠然微笑著說，“我的事情給你帶來了不少困擾吧。”

祝星嵐搖搖頭：“沒有。”

“老師今天是找過你了吧。想必重要的事情她應該都說過了，我也就不再重複了。不過，祝星嵐，我希望你別害怕，雖然我不是人類，但我不會傷害你的。”葉泠然壓低聲音說，語氣間竟有些許擔憂。

祝星嵐笑了：“我怎麼會害怕呢。”

“那也不要遠離我，好不好？”葉泠然似是請求般說道，然而話一出口她就知道自已的語言是有多曖昧，連忙捂住了嘴，彷彿這樣就能收回剛才的話一樣。

葉泠然的舉動著實可愛又幼稚，祝星嵐見此，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溫柔的弧度，輕聲道：“不會的。”

“謝謝你。你不把我當怪物來看，我很開心！”葉泠然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怎麼和個小孩子似的。還沒吃飯呢吧，一起嗎？”祝星嵐本想說自已根本沒把她看成怪物，而是天使，但轉念一想這樣的話又很曖昧，便沒有說出口。

葉泠然興奮得和個孩子一樣：“好呀好呀！”

對葉泠然而言，祝星嵐不對自已表現出刻意的疏遠就已經很好了，能主動邀請她一起吃飯，那當然是最好不過。身為羽靈，能和一個明知自已真實身份的人類和諧共處，是葉泠然一直以來的心願。

“如果大家都可以像祝星嵐這樣該多好。”心裡默默這樣想著，葉泠然看向祝星嵐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情愫。

吃完飯，祝星嵐打算回宿舍去玩遊戲，畢竟學了一個下午，已經沒有什麼精力繼續學了。但是就這樣撇下葉泠然也不好。於是祝星嵐問她道：“你待會兒有什麼打算嗎？”

“嗯，想去校外的電競屋打會兒遊戲，那兒的老闆我熟，可以給我們打五折優惠哦。一起去嗎？”葉泠然向祝星嵐發起了邀請。

“沒想到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啊，我也打算去打遊戲的。那就一起吧。”祝星嵐說道。

“嗯嗯！”

兩個人一起前往了校外的電競屋，說是電競屋，其實也就是小一點兒的網咖，不過有包間，環境比一般的網咖好很多。

“你玩的什麼遊戲……我的天，你也玩這個？組隊？”進入包間開啟電腦，祝星嵐一看到葉泠然玩的遊戲，頓時就興奮了起來。他和她玩的是同一款聯機類遊戲，而這款遊戲的受眾少，祝星嵐在大學生活了快一學期也沒遇到志同道合的人。沒想到葉泠然居然會是他的第一個隊友。

“好耶！”

祝星嵐玩這個遊戲已經兩年了，技術也是爐火純青，本想著能在妹子跟前秀一手操作，沒想到葉泠然比他狠多了，殺怪的速度和技術完全在他之上，根本不需要祝星嵐帶。甚至有些祝星嵐不太能應付得過來的怪，葉泠然還能從旁幫他一把。

“哎……”祝星嵐毫無成就感地結束了對局，長嘆一聲，“這都是什麼世道啊，我居然要靠妹子帶。”

“被我帶不開心嗎？”葉泠然揚起嘴角，狡黠地笑了。

祝星嵐無奈地說道：“帶你我才開心，被你帶讓我怎麼有成就感啊。”

“大人，時代變了。這已經不是個男生帶妹的時代了。”葉泠然一本正經地說。

“是男生被妹子帶的時代麼？哦豁，那也不錯。”祝星嵐並不一本正經地道。

“哈？”

“能有妹子和自已一起玩遊戲，就是男生最大的快樂啊。”祝星嵐伸了個懶腰，“呼，不知不覺都這麼晚了，回學校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