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懂的都懂不解釋

將柳如煙安放好，楊煜看坑內還有位置，乾脆連紅兒綠兒兩姐妹也一起放進去，四位偶遇的妹子，此時都只剩枯骨，安靜地躺在墳中。

堆好一座墳塋後，楊煜親手削了片木板插在墳前，上頭沒留下隻字片語，充作無字墓碑，聊表心意。

走出虎妖巢穴後，楊煜還有件事要去做，他得去趟歲歲家，看看歲歲的弟弟...。

雖然一個發燒中的五歲小孩，在沒有任何親人的照料下，能否繼續活下來？楊煜也不抱希望...。

但是幫歲歲完成最後的心願，不需要去衡量值不值當。

楊煜把呂布給放出來，白光綻綻的呂布，鎧甲上的甲片摩擦聲響起，一出場就鏗哩鏘啷，呂布帥氣將青龍戟耍了一圈，威武不凡地四處張望。

【哪有敵人】

呂布環顧四周的無人密林後，納悶地問了楊煜一句。

《沒有敵人，讓你出來透透氣。》

楊煜輕描淡寫地一副：我人真好的模樣。

呂布唰地一下，將青龍戟變不見，又是咻地，收走頭盔跟上身的鎧甲，就留著黑色戰服與下身的腿甲。

還可以這樣？！楊煜真是開了眼界。

《布哥，下面也脫了，不穿輕鬆點。》

呂布瞥了楊煜一眼，知道楊煜沒有動歪腦筋，單純就是嘴嗨，故意把話說的模稜兩可，以為我呂布是傻的？還真會脫掉褲子給你大飽眼福？

不過呂布轉念一想，既然無需對敵，穿的輕鬆點也不錯，咻地一下，腿甲跟脛甲也收了起來。

黑衣黑褲黑靴，很適合去夜襲...至於是夜襲敵營還是寡婦村？楊煜也不好置評。

呂布沒好氣地瞅了楊煜一眼，嘆道：你怎麼長了張嘴呢...？

楊煜興高采烈地，說想來個野炊，還有點裡脊肉，採些蘑菇、野菜啥的，整一鍋虎妖裡脊燉蘑菇，應當美滋滋。

呂布沒意見：你想吃就吃，反正我又不用吃東西，你想煮啥都隨便你。

《布哥，你這就不對了...。》

《咱們兄弟倆，人生第一次出來野炊，你不得有點參與感？》

【少廢話，你到底想幹嘛】

《我來生火煮水，你去採蘑菇。》

【.............】

最後呂布還是妥協了，他從沒采過蘑菇...雖然心中躍躍欲試，但表面上還是一臉嚴肅，偽裝成不甘不願的態度，樂呵呵地就往林中走去。

鍋裡的水剛燒開，楊煜正在把肉丟進去煮時，呂布捧著一堆五彩繽紛的野菇回來了，二話不說，呂布直接兩手一倒，鍋裡頓時五顏六色，精彩紛呈。

看看趾高氣昂的呂布，再看看那堆菇，呂布還一臉快誇我的表情，楊煜直接就把鍋給掀了！

紅傘傘，白杆杆...布哥，你是菇勇者，我可不是...。

又羞又惱的呂布躲回楊煜體內後，楊煜也沒了野炊的心情，拍拍屁股直接上路。

在山林裡走了大半天后，楊煜又付了一點陰德值，把呂布給召喚出來。

同樣一出場就鏗哩鏘啷，全副武裝的呂布再次環顧四周。

【敵人呢】

《沒有敵人，我單純就想把紅兒綠兒給我的陰德值給用了...。》

................

楊煜走了兩天一夜，才按著歲歲口述，柳如煙所繪製的潦草地圖，離開了山林，在黃昏時分遠遠望見歲歲家所在的那個村落。

不算大的村子，只有一道炊煙，如果沒猜錯，那應該是兵災時，唯一完好無損的村長家。

楊煜思考一番後，決定還是加快腳步，他不想讓心中的歲歲等太久...。

越走越快，直至跑了起來。

在天色將暗未暗之際，楊煜剛踏入這個幾乎算是杳無人煙的村莊時，有三個乾瘦黝黑的男村民，用他們眼球充血而發紅的眼睛，直盯著楊煜不放。

楊煜停下腳步，指著唯一飄著炊煙的方向，開口詢問：

\"那是村長家嗎？\"

三個村民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再請教一下，三位知道陳歲歲或陳平安的家在哪嗎？\"

三個村民聽到陳歲歲時，還沒有任何反應，當陳平安三個字一出現，三人彷彿做了啥虧心事般，連忙擺手的擺手、搖頭的搖頭，沒兩下，動作還都一致起來，搖頭擺手間倒退了幾步。

這要是心裡沒鬼，我就把呂布的呂字倒過來寫！

【.............】

楊煜轉身就走，才走沒多久，身後便有一股勁風襲來。

楊煜一個轉身右橫斬，手中長劍便削掉一把鋤頭，只見到方才那三個村民，中間那個雙手握著剩下的半根木棍發愣，兩個舉著菜刀和柴刀，停在半途不敢劈下。

楊煜單手轉了個劍花，劍尖斜向地面，左手伸出食指朝地上點了點，示意三人將手上武器扔掉。

三人沒有照辦，哇啊大叫就往回跑，楊煜有點氣惱，把劍收回空間，換了把騎弓和箭囊出來，剛搭上箭拉弓，身後就遠遠傳來一句呼喚：

\"這位上差，請別跟村民計較。\"

楊煜把弓垂在腰間轉身，雙手仍持弓搭箭，隨時能舉起就射。

一個滿臉笑容的錦衣老者，身後跟著四個護衛打扮的壯漢，正朝著楊煜走來。

看到老者面色紅潤，步履穩健的模樣，想必是村長。

老者喜笑顏開地，招呼著楊煜，盛情邀請到他家中共進晚餐。

一路上聽著錦衣老者的介紹，果然是村長沒錯，不過...他似乎對楊煜的身份有所誤會，錯將全身黑衣武服又持弓的裝扮，認成是晉國某個特殊衙門的一員。

楊煜將錯就錯，一路無話，村長更是戒慎緊張，深怕哪裡得罪了他。

村莊裡一片死寂，顯得破敗，兵災的苦難給這裡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荒蕪的田地，讓人不禁感到一陣心酸。

與村民們的夯土房相比，磚造四合院的村長大宅顯得頗為氣派，外牆雖然也是由夯土築成，但那道雙開的紅木大門與青瓦門簷，一看就很值錢。

門已大開，門外站了幾個同樣身穿錦衣的男男女女，應當是村長家人，見到村長和楊煜攜伴走來，紛紛上前見禮。

楊煜沒有說話，只是頷首示意，眾人反而更顯熱情。

殊不知，方才與村長一路行來，楊煜已從村長刻意的討好，與對楊煜旁敲側擊的詢問中，猜測到這村莊會慘遭兵災，十有八九是村長與某位晉國將領的勾結所導致。

本來從歲歲口中得知全村遭難，就只有村長家平安無事，楊煜已有懷疑，這下村長自個兒說出更多佐證，正好落實了楊煜的揣測：不就是想侵佔土地那點事兒！！

而歲歲的弟弟陳平安，早就因為發燒與飢餓死去...五歲的孩童在無人照料下，又病又餓而亡故，楊煜早有心理準備，不感到驚訝。

讓他憤怒的是，陳平安的屍體是被餓過頭的村民給煮了吃掉！！

不！不止陳平安，村裡只要有人死去，都逃不過饑民的烹食！

這亂世，人吃人不算特別稀罕，村長家裡明明有糧，而且看這晚餐還很不錯，為何會讓村民淪落到如此地步？！這才是讓楊煜暴怒的關鍵！

能逃想逃的村民都走了，就留下幾個沒離開的饑民，寧願吃人！也不想著自救？

楊煜已經儘量拋開現代人的思維，去思索這個異世界的詭譎，可能見識到的還不夠多，對於很多事情，他仍是無法理解。

村長的家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突兀，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斷。

楊煜坐在主客席位，沒有一起用餐談笑，左手一直輕輕摩挲著桌案，彷彿在心中安撫一個即將爆發的野獸。

村長的大兒子端著一鍋肉食，熱情地想過來討好楊煜，看著一臉諂媚的胖臉，楊煜靜待他準備造出什麼把戲？

\"上差嚐嚐這燉牛肉，獨家秘方，味道可好了。\"

是啊，是啊，上差務必嚐嚐，村長一家此起彼落的招呼聲響起，楊煜是真不知道他們究竟在高興啥？

\"我不吃牛肉！！\"

楊煜一腳踢翻桌案，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一個蹲姿旋身左橫斬，嚓唰嚓聲下，將村長胖嘟嘟的大兒子從腹部斬成兩半！

頓時整個大廳哀嚎聲、驚呼聲、桌案傾倒杯盤破碎聲，交響出一曲斷魂歌。

楊煜遊走廳內，近身的就給個腰斬，距離遠的就甩出一支箭矢，先把腿給廢了，省得逃跑還要花力氣去追。

幾個護衛持棍襲來，也被楊煜輕鬆躲過，反手就是上撩或刺劍，要嘛切掉手、要嘛穿了肩。

村長癱坐在柱子前，哭嚎著：上差為何如此啊～！

好搞笑，直到此刻，村長還以為是哪個晉國大官派來殺人滅口啥的？

楊煜照樣不吭聲，打算在村長面前將他的家人一個個宰給他看。

被切成上下兩半的還在呼天搶地，還有力氣的還能在地上爬行。

沒多久，廳內除了楊煜，已沒有站著的人。

柱子邊的村長，被楊煜一把抓住頭髮拉起來，在村長蹬腿掙扎之際，楊煜將長劍釘在村長胯下，劍刃朝上，抓著他頭髮的手一放，村長整個人便往下滑，順著唰唰聲從胯下直切到胸膛肋骨才停下。

慘叫聲，勢必免不了，楊煜抽出劍來，環顧廳堂，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

一片狼藉中，血流滿地，那些花花腸子啥的不提也罷。

村長一邊哭叫一邊還在問：為什麼？何大人...。

笑死，懂的都懂，無需解釋。

此時大門傳來幾聲拍門呼叫聲，應該是那僅存的幾個村民，聽到一片哀嚎哭叫，想過來看看熱鬧。

楊煜拉開大門，他的身影在燈火背光中顯得異常高大而冷酷。

那三個村民被這身影給驚呆了，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楊煜的劍，動了起來，帶著風聲，村長一家人的慘叫聲還在迴盪，在這個已經沒有道德和人性的村莊裡，最後的三個村民，同時倒下，捂著咽喉上的破洞...。

替歲歲完成復仇後，楊煜將村長的屍體懸掛在大門的門簷上，在旁邊的夯土牆拿出一支箭刻上：

為陳歲歲一家報仇！

殺人者，燕國楊煜。

................

村裡人都成了餓殍，村長家還能燉牛肉？！農業社會里，耕牛的重要性毋庸置疑，村民有人活活餓死、有人殘忍食人，有人卻在獨家配方燉牛肉？實在太過諷刺，導致楊煜按捺不住心中那頭野獸。

復仇結束，卻有兩個困擾和一個問題，讓楊煜有點頭大。

兩個困擾是...六面漢劍被他一通折騰，劍鋒和劍刃都磨損不少，連劍身都不再剛正不阿、筆挺正直了，更糟糕的是，楊煜全身衣物都血呲呼啦，臭就算了，黏糊糊的血漬幹了以後實在難搞。

找不到歲歲家，又是一個問題...想找人問？也得還有人呀。

楊煜有點懊惱，就沒想到留下個舌頭來問路，這夜裡烏漆摸黑的，就算有門牌號都看不到。

活人不能讓尿憋死，先換件衣服再說。

楊煜找了一圈村長大宅，將就換了套全新的青色長袍穿上，頓時自我感覺良好，溫文儒雅這成語說的正是在下。

【不要臉】

那些金銀財寶雖然閃閃動人，但是楊煜一毛錢都不想拿，單純覺得噁心罷了。

楊煜殺人是為了歲歲復仇，不是來當強盜的，雖然自已也覺得，在這亂世中，如此想法有點搞笑，可楊煜還是想給自已保留點微不足道的原則...。

村長家裡除了菜刀柴刀外，不敢有兵器，連護衛都只有長棍短棍，找到一塊磨刀石，隨便磨幾下長劍，楊煜就欣然放棄...實在整不來，兩輩子都沒磨過這麼長的劍。

將廳堂外的燈籠隨便取了一個下來當手電筒，楊煜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提著燈籠，瀟灑地離開了屍橫遍地的村長豪宅。

才剛走出大門沒幾步，楊煜就停住了，他該往哪邊走？

身後被吊在門簷上的村長搖搖晃晃，地上還躺了三個村民，黑夜中只有一盞燈籠泛著一圈橙光，連蟲鳴聲都沒有的村落，一片荒涼。

冷風吹來，楊煜突然有種詩興大發的慾望，如此良辰美景，氛圍極度到位，便隨意轉往右路，踏出七步。

雞皮疙瘩噢，兄弟。

雞皮兄弟噢，疙瘩。

兄弟疙瘩噢，雞皮。

兄弟噢，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