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吸都吸了能吐噻

柳如煙癱軟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楊煜和呂布在分贓...。

沒辦法，湮滅之手的空間只有一立方米大，塞不下整隻虎妖。

加上呂布說他能吸收虎妖，強筋健骨、提升實力，楊煜只好忍痛分享。

畢竟，你好，我也好...嘛。

【這虎骨最好的地方，就是膝蓋上的髕骨】

《我要我要！》

【這虎肉有具有補脾益氣的功效，還能治尿頻和陽痿】

《我要我要！》

《我是純粹想補脾益氣，不是想治點啥，你別想歪了哈！》

【我是怕你吃不完】

《那就...小吃一點？》

【這虎皮雖然被削的破破爛爛，還是可以弄條披風啥的】

《我要...算了我不要了，太過張揚不是我的個性。》

斬殺虎妖，拿到二百五十點後，楊煜的陰德值來到：一百六十九／千，呂布又提升了一個檔次。

楊煜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守護靈的升級過程，原本鶡冠玄甲拿根長矛的騎兵呂布，緩緩褪去全身衣物後，肌肉賁張隆起又收縮，雞肉也硬氣昂揚又回軟...早先見識過高昂的巨物，楊煜也忍不住瞧了一眼做比較，還行嘛，跟爺兒差不多，頗感欣慰。

倒是一旁的柳如煙見了...有種想嗦哈的念頭...。

可惜，呂布沒兩下就換了新衣服，沒了眼福的柳如煙，一手撐著頭、一手放在腰間，屈起一個膝蓋、一條腿伸直，半臥在地上，面色桃紅媚眼如絲。

瞧妳那沒見過男人的饞樣...楊煜給了擺出\"死侍\"騷造型的柳如煙，一頓鄙夷。

呂布終於有了胸甲、背甲、肩甲、臂甲、裙甲、腿甲、脛甲，都是黑鐵片串起來的，想必走起路來絕對鏗哩鏘啷。

背上有塊虎妖皮做成的小披風，嗅覺上的騷氣滿滿...。

圓錐形的頭盔兩側，各有一根長長的白色尾羽，看起來有點像半個黑美人西瓜兩邊粘上火雞毛。

【這是雉尾，去你的火雞毛】

三米長的鐵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差不多長的單邊月牙青龍戟，杆上繪製盤龍圖案，有兩根筷子長的槍頭鋒銳、月牙刃寒芒逼人，果真是根好戟，吧？

楊煜也不懂這戟的好壞，看起來比一長條的鐵矛帥不少，呂布也變得有猛將那味兒了，終於升官不用當小兵。

呂布也頗為興奮，換下當初在丁原手下做主簿時的裝扮，已經是董卓任命他為騎都尉的裝備了，還多了張虎皮，嘎嘎帥。

呂布氣勢洶洶地舞了幾趟戟法，趁著楊煜的目光專注在招式上時，悄摸摸地將虎妖吸乾抹淨，等到楊煜反應過來，地上連灘血跡都沒留下...。

《不是，虎鞭呢？！》

【沒有這玩意兒，虎妖是母的】

《才怪！我一開始就奔著虎鞭去砍的！》

【你看錯了】

【告辭】

咻地一下，做賊心虛的呂布瞬間衝入楊煜體內，直接拔掉網線裝死。

氣呼呼的楊煜走到柳如煙身前，一把將她拉起，咬牙切齒的表情，讓她有點害怕。

\"這虎妖有寶藏的吧？吃了這麼多人，總會留下點好東西...是吧？\"

\"我...我知道東西收在哪，平時都是我收拾的...。\"

柳如煙有點膽怯地低下頭來，小聲回答。

柳如煙見識到楊煜這一路來，一言不合就揮劍的模樣，說不害怕是騙人的。

現在連虎妖都被殺了，為虎作倀好多年的她，知道自已為了不被魂飛魄散，做了很多昧良心的壞事，使盡全力去發騷獻媚，也是想幫自已找條活路而已，可惜楊煜似乎早就看穿她的用意，完全不吃這一套。

帶著楊煜往裡走到一處小山洞前，柳如煙殷勤地進去點上燭光後，立即又跑出來乖乖站在洞口，讓楊煜一人進洞慢慢挑選。

亂七八糟的各式兵器碼放在一堆，楊煜走近瞧了幾眼，用長劍撥弄幾下後，便沒了興趣，都是些破銅爛鐵。

衣物啥的都還穿在倀鬼們的身上，就剩些揹包行囊堆在另外一邊，楊煜實在沒有耐心一個個搬磚開箱，直接把柳如煙喊進來，問她有啥好東西？

柳如煙也不懂楊煜對\"好東西\"的定義...轉念一想：錢！錢絕對是好東西！芊芊小手便立即指向一個沒比泡麵紙箱大多少的木箱，說裡面都是銀兩。

楊煜眼睛為之一亮，開啟之後果然沒讓他失望，裡面有白銀有銅錢，雖然多少都被氧化變黑變綠，搓搓洗洗應當還是能用的吧？

一邊收進空間一邊數了遍，總數差不多近二十萬錢，價值兩個汪通。

木箱最底下有塊生出綠色銅鏽，上面刻了個\"爽\"字的長方形銅牌，沉甸甸的一個巴掌大，周圍還浮雕了兩條蛇，爽字上方的蛇頭相對吐信，活靈活現。

\"這是令牌...？妳知道是誰的嗎？\"

楊煜將手上的銅牌遞給柳如煙，端詳一番後，柳如煙說好像是從一隊武夫身上搜出來的，那群武夫不肯轉化為倀鬼，被虎妖吃了後全都魂飛魄散了...。

有志氣！楊煜為這群值得欽佩的武夫們致上敬意後，將這塊令牌給收入空間，打算有機會時，將他們的遺物，物歸原主。

一旁的柳如煙猶豫再三後，又從最裡面的地下，挖出一個油布包，小心翼翼地開啟層層疊疊的包裝後，兩根兒臂大的青色蠟燭，映入眼簾。

好妳個柳如煙，還偷藏了好東西...楊煜本來想敲打敲打一下她，不過看在柳如煙乖乖主動獻寶後，當然還是選擇原諒她。

楊煜拿起柳如煙雙手捧來，墊著油布的兩根大蜡燭，一根刻著\"一步青雷動\"的金字，另一根則是\"二步雷火發\"，摩挲了幾下，看向柳如煙。

柳如煙也很機警伶俐，馬上就說這是從一位老道人身上拿到的，當初這位老道人要不是已經身負重傷，老虎還無法將他給吃掉，也因為吃了老道人，老虎才開始逐漸成妖。

虎妖不敢將老道人化為倀鬼，所以柳如煙也不曉得這兩根蠟燭的用途，只覺得絕對是好東西，所以偷偷藏了起來，也許...會是她脫離虎爪的機會。

楊煜二話不說，將蠟燭收進空間，又四處搜檢一番，在柳如煙猛拍胸脯絕對沒有其他藏品後，略微失望地離開了藏寶庫，不，應該叫儲物間才對...。

除了二十萬錢、四個虎膝髕骨、一點裡脊肉、一個令牌、兩根蠟燭，楊煜心底一盤算：這趟好像沒拿到多少好處...。

不過呂布升級後，楊煜也感覺到自已生機勃勃，力氣、體能、反應力各方面，都有明顯的提升，搓揉著自已那根硬邦邦的右前臂，楊煜決定不再跟呂布計較，反正計較也沒用...都吸進去了，還能吐出來的噻？

................

在虎妖含恨而終之地，柳如煙升起了個火堆，正在幫楊煜串烤裡脊肉，該說不說，不再刻意獻媚的柳如煙，恢復本性後，還蠻溫柔賢惠的。

紅兒綠兒兩姐妹坐在一旁竊竊私語，眼光時不時就偷看一下，正在跟歲歲說話的楊煜。

經過兩姐妹的解釋後，楊煜才知道，因為老虎是色盲，分辨不出紅色跟綠色，才給紅兒穿綠衣、綠兒穿紅衣，不是故意表現惡趣味。

歲歲自從知道虎妖死了，眼淚就沒停過，不是悲傷，而是喜悅。

她想回去看看弟弟...。

很擔心很擔心，弟弟的發燒不知道好了沒有？

楊煜才剛知道，歲歲是虎妖被斬殺前，最後一個吃成的倀鬼...。

來到山裡找食物時，歲歲才十歲，萬萬沒想到，就再也不會長大了...。

在被虎妖咀嚼的極度驚恐與強烈劇痛下，歲歲仍在擔心弟弟，所以才會同意讓虎妖轉化為倀鬼，她還想有機會，能再見到弟弟一面...。

楊煜眼眶都紅了，這是什麼鬼世界！隱隱約約間，原本只想著獨善其身，實力大漲後橫行天下的楊煜，心中多了點東西。

柳如煙把先烤好的肉串，撒上點楊煜給的鹽，就先拿過來給楊煜品嚐，她們四人吃不了正常的食物，唯一能維繫住她們的，只有虎妖的妖力，這也是她們能幻化出肉身的來源。

很早以前就成了倀鬼的柳如煙，一開始也只是個無法安息的鬼魂，直到老虎成了妖，她才有了肉身。

柳如煙已經感覺到，自已開始越來越虛弱，虎妖一死，她們遲早要完...。

歲歲道行淺，她已經連站都站不起來了，和她坐在一起的楊煜也多少有感覺到歲歲的異狀，可惜楊煜也沒辦法...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多給身世悽慘的歲歲，一點微不足道的溫暖罷了。

紅兒綠兒像是商量出了什麼決意，走到正在吃烤串的楊煜面前，噗的一聲就齊齊跪下，兩姐妹異口同聲地說道：

\"請楊公子成全我們。\"

楊煜聞言一怔，沒有立即回答，他覺得倀鬼的消亡應該不會痛苦，看四位妹子神色如常就知道。

虎妖就像是個\"發電機\"，還在運轉時可以分配足夠的電力，供應倀鬼們的活動，發電機被斬壞了，倀鬼電力不足後，就會失去活力，差別只有這個過程不可逆。

楊煜也不是個修行者，壓根不懂啥養鬼降妖之法，從湮滅之手到畫皮鬼，再到斬殺虎妖，全都是靠大力出奇跡。

就算現學也來不及的情況下，楊煜本想靜靜地陪伴這四位妹子走完最後一程，可是紅兒綠兒似乎不想如此無助地逐漸消亡，她們想趁著還有思緒時，請楊煜給她們兩姐妹一個痛快。

今生無法決定怎麼活，至少要能決定如何死！

楊煜默默起身，將紅兒綠兒分別溫柔扶起，凝視了兩姐妹的堅定眼神一會兒後，領著兩姐妹緩緩向存放物件的小山洞走去...。

沒過多久，只剩楊煜一人面色凝重地走回火堆旁，柳如煙還在串烤裡脊肉，歲歲已經閉著眼躺在地上，迷迷糊糊、斷斷續續地哼著一首楊煜沒聽過的曲調。

\"這是她母親哄她和弟弟睡覺時，常哼的曲子...。\"

柳如煙流著淚，向楊煜說明歲歲在哼什麼。

歲歲已經進入彌留狀態，完全無法回應楊煜的輕聲呼喚，楊煜只好跪坐地上，將歲歲的上身摟在腿上，用手指替她梳理著頭髮。

歲歲姓陳，陳歲歲，弟弟叫做陳平安，歲歲、平安，多麼樸實又美好的願望。

直到歲歲不再發出聲音，全身突然僵直，臉上的皮肉瞬間乾癟腐朽，沒多久便只剩一具暗黃色的骷髏，楊煜才將她輕輕放下，起身張望著四周...想給歲歲挖個墳。

柳如煙像是知道楊煜在想什麼，走過來橫抱起歲歲，輕聲細語地開了口：

\"我有挖好的墳...把我們..葬在一起就好...。\"

楊煜聽到柳如煙說的話，心裡一酸，對這個面容清秀，卻拼命撩騷的美女，多了一絲憐惜。

為了求存，柳如煙甘願化為倀鬼害人、又殷勤獻媚想讓楊煜手下留情，直到虎妖已死，消亡的結局已然註定下，由最先的放飛自我，又迴歸到溫婉本性。

也只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柳如煙挖的墳坑還不小，一個弱女子不知道得偷偷挖多久？柳如煙說：她除了外出引誘犧牲者來取悅虎妖外，沒事就會來給自已挖墳，她也搞不清楚自已為何會有如此想法？

興許是想讓自已能體面一點，不會死無葬身之地吧。

看起來很年輕的柳如煙，已經成了倀鬼超過一百年，她也沒有其他心願，就想讓楊煜能抱抱她，她很羨慕歲歲能在楊煜的懷中死去，沒別的意思，她只是不想孤零零的一個人就這樣消亡而已...。

看著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站不穩的柳如煙，楊煜沒有吭聲，直接一把就將她攬進懷裡，讓她的頭靠在自已的胸膛上，一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青絲長髮、一手摟著她的腰。

楊煜聽到嗚嗚的低泣聲，胸前的衣襟溼了一片。

突然柳如煙仰起臉來，使勁踮著腳，微翹的小嘴吻住楊煜的唇，楊煜被她這舉動給嚇了一跳...內心大喊著：我的初吻！！

淺嘗輒止的柳如煙，俏皮地眨了眨眼，露出一絲終於得逞的笑容，痴痴地望著楊煜的眼睛後，又把頭埋進楊煜的胸口，低聲說道：

\"你可別忘了我...。\"

柳如煙將楊煜抱的好緊好緊，直到失去了力氣。

垂下兩隻已成枯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