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水隨天去秋無際

\"誰敢與我一戰！！！\"

一道身高大約一米八五，豹頭環眼、燕頷虎鬚的粗獷黑影，聲若巨雷的大喝，差點把楊煜給震聾。

很張飛...楊煜只敢在心中偷偷嘀咕，默默看著泛黑光芒的猛將身影，耍著比呂布還長一點的丈八蛇矛，在嘎嘎大叫。

張飛頭上戴了個黑色頭巾，身上只有一件黑色棉服跟紅色領巾，下半身倒是有腿甲護身，跟呂布只有上身胸甲沒有下身護甲，哥倆剛好可以湊一套。

楊煜對比了一下，張飛應該跟自已差不多高，都是差呂布一個頭...。

讓楊煜震驚的不是張飛的出現，而是那個讓張飛咻一下蹦出來的人，這反差感也太大了吧！

如此嬌豔的美人兒，守護靈挑了張飛？！

就在此時，張飛發現好像都沒人理他，突然停下揮舞蛇矛的動作，身體沒轉過來，就只有轉頭斜睨著站在一旁的呂布瞧。

\"三姓家奴？\"

此話一出，張飛露出肉眼可見的興奮，隨即轉身就將蛇矛捅了過來！

什麼三家姓奴？？楊煜腦子還沒轉過來，呂布手上的三米鐵矛已經跟張飛的丈八蛇矛鏗鏗鏘鏘地鬥得不亦樂乎了。

古人云：一寸長一寸險，果然誠不欺我，呂布的矛比張飛的長了不止一寸，果然險象環生了。

不是，不都說三英戰呂布，怎麼今天才一個英，就把呂布給壓著打了？？

秋無際在一旁略顯無聊，正在四處張望，想找把椅子啥的來坐，可惜天不從人願，院子裡有箭靶有草人有長槍短棒兵器架，就是沒有半把椅子，連個石墩都沒有。

環顧了一圈，欣賞完三合院的陳設後，秋無際給了一個字的評價：窮...。

既然沒地方歇息，秋無際也不打算繼續耗時間，她還想回去睡個美容覺呢，便將右手一揮，把心不甘情不願的張飛虛影給收回。

\"我走了，小土豆～。\"

秋無際很颯地丟下一句話來，轉身就要走出大門。

\"等等，等等。\"

剛把氣喘吁吁的呂布也收回體內的楊煜，看到秋無際要走，連忙喝止。

\"還有什麼事嗎？\"

\"畫皮鬼...這樣就沒了？\"

楊煜邊說邊瞟了眼地上零零碎碎的藍色肉塊，皺著眉頭問道。

\"沒了。喔，對！陰德值有二百點，謝謝。\"

二百點！！楊煜看著腦海中那：二／百，的陰德值，想哭但是哭不出來。

這都給我該有多好？又能升一級了...呂布，都怪你不爭氣，人家張飛啥都沒幹，一出場就把畫皮鬼給斬得七零八落，你跟它交手兩次，連根毛都沒拔下來！

【.............】

呂布不想解釋...他自已也很羞愧，正躲在楊煜腦海中的陰暗角落裡畫圈圈呢。

\"那...我能把這些地上的碎肉塊收集起來，拿到中人所去領賞金嗎？\"

陰德值妳拿了，這汪通的懸紅賞金，總能歸我了吧？

\"賞金？畫皮鬼跟賞金有啥關係？\"

\"啊～？我們接了汪通的懸紅，這下剝他皮的畫皮鬼被打死了，總不能讓我去找汪通的人皮交差吧？\"

秋無際一陣莫名其妙：\"誰跟你說汪通被畫皮鬼剝皮了...？\"

\"妳啊～！妳早上跟我說的！\"楊煜倒是很理直氣壯。

\"我～？我說了啥？\"

\"妳說妳也在找汪通，找他那層皮下的鬼！那不就代表汪通被畫皮鬼給剝了？！\"

楊煜一副我讀書少妳別騙我的神態，身為中人所的老闆，妳不能苛扣外包商的辛苦錢啊！

秋無際聞言才捋清楚楊煜誤會的點，嬌媚地給了楊煜一個苦笑：

\"我的意思是，汪通已經不是原來的汪通了。\"

\"汪通已經被奪舍。\"

\"現在的汪通...是個尸解仙。\"

臥草！誰讓妳不好好說話，裝啥逼呢裝...準確來說～我是找他那層皮下的鬼～～寶了你個貝的蛋，讓小爺我白忙一場，這下妳開心了？啊～？啊～～？！

內心正在被一萬隻草泥馬無情踐踏中的楊煜，一臉諂媚地對著秋老闆開口：

\"那...這...我的損失...？\"

\"你有什麼損失？\"秋無際還自我懷疑地，又環顧了一下院內四周，看看有沒有造成啥破壞？

\"精神損失...。\"

秋無際頓時收起笑臉，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離去。

只剩楊煜一人，在月光與繁星的陪伴中，孤伶伶地收拾地上的畫皮鬼碎屍。

《也不知道畫皮鬼的肉跟骨頭有沒有用？》

【沒用】

【扔了】

《啊？不能吃的嗎？》

【.............】

《說話啊，能不能吃啊？》

................

今晚的一切，都被王儲給偷偷看在眼中，讓他著實懷疑起人生來...。

先是發現楊煜被劍仙奪舍的秘密，又看到邊鎮主人秋無際深夜到來，結果一進門，畫皮鬼就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然後又看到兩人站著發呆半晌不動，隨後又好像在說些什麼？可惜離得太遠沒聽見，就只看見楊煜一下喜笑顏開一下愁眉苦臉的豐富表情變幻。

最後秋無際轉身離開之時，楊煜好像還想從背後衝上去打她？！

現在就剩楊煜一人在撿畫皮鬼的碎屍。

天啊！他是不是在吃？！

從王儲的視角看去，楊煜是背對著他蹲在地上收拾。

楊煜直接把這些零零碎碎，都給收到湮滅之手空間去，想著之後找個地方埋了。

王儲就是看到地上碎屍越來越少，但是又沒見到楊煜有拿袋子來裝，除了進嘴吃掉以外，王儲想不到有其他處理辦法。

\"還好這畫皮鬼沒有血液，不然血滋呼啦的...好在不用洗地。\"

王儲從楊煜的喃喃自語中，只聽見了X好XX畫皮鬼XX滋XX好...。

天啊！好味道的畫皮鬼滋味好好？！

王儲腦補了楊煜的說詞後，不爭氣地，嚥了下口水...。

................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楊煜的肚子餓得咕咕作響，正在東廂旁的廚房，乒哩乓啷地煮他上次功敗垂成沒煮到的掛麵。

王儲一夜沒閤眼，等到楊煜好不容易把地上的畫皮鬼全\"吃\"完，哼著他聽不懂的小曲回到西廂後，王儲連床都不敢躺上去，就這樣坐在床邊捱了一宿。

腦子裡一片混亂，就像是被人敲了一棍，暈呼呼的。

王儲幾經思考後，覺得不能自已嚇自已，修行者真想對他不利，一擊就能斃命。

他認真地審視過往對待楊煜的態度，自認為沒有任何對不起楊煜的地方，醜媳婦總得見公婆，在還沒把楊劍仙送走前，大家還得相處好一陣子，總不能躲著不見人？

於是王儲痛下決心，當機立斷就起身開啟房門，以一種親切有禮的態度，畢恭畢敬地問了楊煜一早在忙啥？

\"肚子餓了，正準備煮點面吃。\"楊煜剛生起火，臉上還帶了一抹黑。

\"啊～？您還餓啊～？\"

王儲一臉不可思議。

楊煜覺得王儲好像在\"點\"他些什麼？但是又找不出證據。

怎麼？不就用了點你的錢嗎？不至於連我煮個掛麵也要陰陽怪氣吧？再說，那些錢也不都完全用在我自已身上的嘛...。

轉念一想，楊煜越想越心虛，正想開口替自已狡辯幾句時，王儲竟然掏出了曾經陪伴過他兩天兩夜的錢袋來，客客氣氣地遞給了他。

\"看你蠻喜歡這錢袋的，兄弟我就送你了。\"

\"就當一個紀念，別跟我客氣。\"王儲怕楊煜不收，又給補上一句。

看著上面繡著一個白色\"幸\"字的黑布錢袋，原本乾癟的身軀變得鼓鼓囊囊，楊煜假裝一個推辭，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入懷中。

\"那就不跟你客氣啦。\"

送錢的跟收錢的，兩人都很開心。

面煮完了，在麵湯裡撒了點鹽調味，楊煜去把睡得四仰八叉的高昂給叫醒時，看到那讓他不忍直視的陳家老大爺，陳伯，一臉委屈地拉著高昂去吃早餐。

三個人唏哩呼嚕地吃著湯麵和水煮蛋，美美地享用了一頓王儲親自下廚的早餐。

沒辦法，王儲實在太客氣了，一大早又是送錢又是搶著煮麵的，以前都不知道他人這麼好...楊煜在心裡再次給了王儲一個五星好評。

邊吃著，楊煜邊把畫皮鬼已經被秋無際給解決的事，跟王儲高昂說了。

高昂是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雖然聽不太懂楊大哥在說什麼，光聽到秋無際殺了什麼鬼，高昂就覺得昨晚錯過了精彩表演。

王儲則是假裝一臉震驚，心裡還在猶豫是該誇秋無際厲害？還是該拍楊煜馬屁說他也很行呢？最終實在無法權衡利弊，乾脆給點掌聲敷衍過去。

高昂看到王儲鼓掌，有樣學樣，也跟著拍手叫好，雖然他也不知道哪裡好？

在掌聲中，楊煜看了看兩人，輕輕吸了一口氣後，說道：

\"我..想去燕國都城，薊城看看。\"

掌聲頓時消停...。

................

楊煜問到了秋無際在邊鎮上的居處，他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在離開邊鎮前，跟秋無際道個別，畢竟...她是他在這世上，第一個動心的女子。此去薊城，相會遙遙無期，就當是給自已的青春，畫下一個句點吧。

看著門前兩座石獅子，楊煜有點遲疑了，因為門口站了兩個五大三粗的保安，看起來就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正當楊煜扭扭捏捏之際，一股香風又從他背後襲來，回頭一看，果然是秋無際。

\"你趴在我門前的石獅上幹嘛呢？\"

\"妳這話說的有點變態了啊～什麼叫做趴在石獅上幹嘛？我這叫倚著。\"

\"呵呵。\"

秋無際反手就是一個呵呵，不愧是絕世美人，靈動的眼神與臉上的微表情，就能表現出：有話快說，有屁快放的精髓。

\"我來跟妳告別的。\"

\"你要離開了？\"

\"我想去薊城看看，之後會去哪...暫時還不知道。\"

\"一路平安。\"

秋無際說完就要走，楊煜一下都懵了：這麼酷的嗎？

秋無際瞅著楊煜一臉便秘樣，知道他還有話想說，便停下腳步來，歪著頭看他。

\"我...我是想...我們好歹也算同生共死過了...。\"

\"我有句話...放在心裡好一陣子了...不知..當講不當講...？\"

秋無際看到楊煜支支吾吾的神情，不禁也有些緊張：不會吧？這土豆不會是想跟我告白吧？怎麼辦？跟他好像沒那麼熟...但是一起打了畫皮鬼，也應該算是熟人了吧？怎麼辦？從來沒人跟我告白過...好緊張？我該說點什麼？

正當秋無際內心雜亂無章之際，楊煜猶豫了半天，終於鼓起勇氣，說出了那句他一直想講的話：

\"那買紙的一百錢，能不能退給我？\"

\"啊～～？\"

................

差點沒被秋無際給打死的楊煜，還是沒能拿到那一百錢。

倒是在秋無際的豪宅裡，蹭了頓飯，按秋無際的說法來講：死刑犯拉去砍頭前，好歹也有碗斷頭飯吃吃...。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顏巨那啥無際。

今天秋無際沒有特意打理髮型，就是很簡單地在髮尾紮起一小段，整個氣質更加優雅婉約。

吃完飯，秋無際沒有立即送客，楊煜也不提告辭，第一次看到秋無際的女裝扮相，楊煜已經連灌了好幾杯茶，秋無際都來不及續上。

\"妳怎麼會挑張飛？\"

對於昨晚看到秋大美人的守護靈是張飛後，楊煜一直覺得反差好大，一個白白嫩嫩的姑娘，唰的一聲，從體內跳出一個又黑又粗的壯漢來，是鬧哪樣？

\"我有什麼辦法？\"

【三國演義的張飛】

【水滸傳的李逵】

【隋唐演義尉遲恭】

\"你讓我選誰？\"

\"不是，妳這一聽臉就很黑。\"

\"怎麼？你就臉白？\"

\"好像是這麼個回事耶...呂布、盧俊義、羅氏蝦？還是羅士信，畫卷上都是白臉。\"

\"呵呵。\"

妳喵的，又呵呵，小爺不給妳露一手，妳都不知道小爺的厲害！

\"呀～～？茶杯呢？\"

秋無際被楊煜突然露了一手湮滅之手，將茶杯活生生地收入了專屬空間中的演出，真給訝異到了。

\"噹啷～～。\"

楊煜又一個翻手，剛剛消失的茶杯，又赤裸裸地出現在他手上。

頓時掌聲如雷！

\"姑奶奶別打了，是我不對。\"在一陣啪啪啪聲中，楊煜囂張伸出的左手，被秋無際一頓好打。

\"讓你噹啷，讓你噹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