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 章 我這個人溫柔做不得殘忍的事

見他有些怕意上頭了，零介一假假一笑 溫聲細語關切道:

″青居長老怎麼了？ 不舒服啊 ？″

他似笑非笑的面具底下藏著什麼， 誰也不知 。

宛若少年公子的臉上什麼也沒有，只有溫雅居樂。

偽裝世上唯一人敵他零介一。

打小他就在殺人堆裡面偽裝著一個乖小孩， 不懂 不問 裝啞巴 。

這一裝就是十幾年 ，看著多聽話的娃娃手在忍辱偷生多年後隻身手拿殺豬刀就殺了整個土匪窩。

那年他十二歲，是夜。

孤燈燭火一堆人圍在火堆前大吃大喝。

角落裡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小少年縮在牆角小心翼翼望著，一雙烏亮的眼中閃閃發光的盯著那圍人圍看著的燒羊。

小孩子長那麼大第一次見這麼大的肉在眼前，一群人大嚼大咽。

他拼命的剝皮洗乾淨烤熟，就為了到時侯賞他一塊兒，哪怕是一小塊嚐嚐鮮也好。

可是，想象有多美好 現實就有多殘酷。

他們不但沒有給他吃 還在他們吃的時候把他趕了出來 。

寒冬臘月的天，雪都還結著一層厚厚的冰，瘦小的少年光著腳腳上全是口子被凍裂的小兒的光潔面板就似乾涸的井，乾巴巴的一層。

頭髮營養不良 黃而希，毛而少，跟個雞毛撣子似的 ，個子也就七八歲小孩兒那麼大 ，削弱的身板 隨風就倒 弱不禁風，病殃殃的跟個柳條子一樣 。

少年瘦是真的瘦了點 ，但是那張臉長的是真的好看 。

哪怕還未長開瘦的包骨，也一掩制不住他的風情 。

土匪窩裡面長大的卻一股仙風道骨 ，這小孩兒若好生養養必是一個有輩之才，只是這兒是土匪窩哪兒會這麼想 ？

他們想的那些不過去用他換錢 ，用他謀利， 裝可憐 換取別人同情 。

他們又哪裡去會想根本不用裝 ，就已經可憐到了極致 。

正是氣血方剛的少年 ，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 。

一雙多情的桃花目中有著不同於情字的深沉。

深沉歸深沉卻依舊清澈 。

如波不動的眸中更多的是無奈與無可奈何。

他深知自已的渺小與微不足道根本手無寸鐵之力，只能裝著不在乎一切不懂一切。

細膩如縷聰慧如雪的少年怎麼會不明白？只是他不能明白，好好活著對他是艱難的，也是奢侈的。

他昏昏沉沉的又抱緊了自已冰涼的身子，一日未沾油水的身子又隨著屋簷上滴下的冰骨水滴打在身上更加寒冷。

\"小六，小六。″

是小五的聲音，少年微微抬起頭看著他。

土匪窩一共有七個孩子，按一二三四五排名，第七個在去年被活活洇死了。

現在只有六個，六個裡面只有他們兩個稱的上算是五官四肢齊整的好的了。

小一是在瘸子，小二是個聾子，小三小四是瞎子只有小五和小六幸運一點兒沒斷胳膊斷腿，聾耳朵瞎眼。

小五長的比他高一點兒，高的也有限。

他烏黑的眼珠子在四處謹慎的轉了轉，見沒人注意才顫巍巍的從懷中拿出一塊羊肉塞給他:

\"快點兒吃，別被發現了。\"

他小聲的催著俟著他坐了下來，羊肉被他捂在懷裡還熱乎著。

小六眼中有淚花:

″小五你真好。\"

小五笑的溫柔對弟弟一樣寵愛著他:

\"吃吧，吃吧，熱乎著吃好吃。\"

小六點點頭小口咬了一口:

″你吃過了沒有？\"

小五轉過臉大咧咧道:

\"吃過了，可香了！吃撐了，否則也不給你。快吃吧。\"

他又催道，小六聽了痛快吃了起來邊吃邊誇:

\"好好吃！\"

小五小聲嚥了下口水，依舊溫溫柔柔笑著:

\"下次還有。″

\"真的！\"

小五點頭:

\"真的，小五什麼時候騙過小六。\"

小六憨笑著:

\"小五你好溫柔！″

溫柔這個詞是他今天剛在街上學的，好適合小五的！

小五聽了笑了，知道他又是新學到的，開著玩笑:

″嗯，我這個人溫柔，做不到殘忍的事 。以後 小六保護小五 好不好 ？\"

小六點頭應著:

″好！\"

以後小六保護小五，可是沒有以後那天夜裡小五死了 ，就因為他偷了塊羊肉 。

夜裡小六保護了小五 ，小六給他殺滿了 一山窩子的人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