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被拽的老長,纖細,窈窕,白楓就站在竹林下紅綠分明。

絲帶被風帶的飛揚,一雙陰鬱的眸子望著遠方,凝視千變萬化。

零介一站在門口看著估計是又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兒了。也是,怎麼能不傷心,這幾百年,若不是自從有了風塵她就再未下過界。

看著現今怎麼可能能不傷感?

他想到什麼,眸子一暗,走了出去。

”去哪?”

白楓見他出來問。

零介一笑笑:

“去看看人死?沒有,去嗎?”

白楓點點頭,跟在了他後面。

小小的幽火亮著炙熱,點燃了黑暗。公子衣上的淡雅竹香給予了她空寂的心少許安慰。

零介一開啟門,看見耷拉下來的“水鬼’噴噴兩聲:“死了呀,真是可惜了。”

死的那麼輕鬆,不痛不癢的。

這個只是老零心裡的感受,其實很痛苦的,臉都青成一盤小白菜了。

只是各個人感覺不一樣,再加上零介一心一中有怨,自是輕的。

青居兩個手腕被枷鎖綁住的胳膊無力下垂,跪在了地上,身上滿是大片暗紅色的血片,頭髮凌亂遮下了大半臉,散了的無光眼死死盯著地而不肯閉眼上。

白楓心覺可笑;原來神也怕死,多可笑,當年她怎麼就會不怕呢?

“處理了吧。”

白楓閉上眼走開了。

死固然是可怕,可依舊都不及人心可怕。

零介一咬了一下下唇,有幾分邪性與病態,思量著,歪了歪頭:

“丟出去多浪費營養,不如把骨子剔成球給狗吃多幹淨啊。”

他放出手裡一個瓷瓶拔了塞子,只見一窩子小小的紅色八爪十蟲,那小蟲聞見有屍首的異香就熱情的興奮?起來一蜂窩爬上了青居長老的玉體之上又是啃咬又是吞嚥,好不快活。

零介一臉上一直掛著笑容。

玩味又偷懶。

帶著有些許歉意:

“看來可真是餓壞了呢,都搶了。”

桃花目裡閃著月牙兒卻不見溫柔。

“挺狠的,零長老許久未如此了。”

白楓回頭說了一句。

零介一不以為然:

“只要是未遇見壞人,誰又會軟,我又不是什麼好人。”

白楓見他又扯遠,有些頭疼誰又說你是好人了?

天下又有個好人?

他們何常不一樣,好的不徹底,壞的不透徹。

零介一見她一下子安靜才意識到說錯話了,忙笑道:“說錯話?糊塗,別放心上。”

白楓沒說什麼,本來也就沒放在心上有什麼好說的。

一個事實而已你活,他死,誰又不想活著?只是允不允許。

倘若放了青居誰又知道哪知何日他又捲土重來,不若殺了省事兒,還乾淨。

紅蟲吃飽了,又回到了瓶子裡。

零介一封上蓋子,看了眼一堆白骨踢了踢:

骨頭都是那麼白的,怎麼心就那般黑呢?

“楓丫頭交給你了,想怎麼收拾便怎麼收拾。”

白楓看了眼骷髏,掌心聚火,燃起了烈焰。

“放煙花吧,挺漂亮的。”

零介一笑出了聲:

“小頭比我還狠?”

白楓看他一眼:“

我一直如此。”

零介一收起了嬉笑的臉,倒也是,一直如此。有仇必報,從不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