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殿之際已輪為第二十次召開,天下流亡隱世的擺渡人將在此集聚一堂選出新一任七大殿主。

命殿是隔數百年或數千年才召開一次 也是唯一使擺渡人會議為一體的儀式,擺渡人會各自去往所處湖畔區域,透過心與水相連的方式進入到一個與世隔絕的空間緯度裡,其稱為“淨土”

孤影獨站在船頭,頭上星河綿綿甚是耀眼。

他取出小刀劃破手指,將血液滴入湖中,頓時間湖中濺起水影,光閃之後周圍浮現在出靈魂狀的奇花異枝將其包圍孤影,形成一個巨大美妙的泡圈,一陣回憶走馬觀花閃過,孤影被送進了淨土空間。

這是他,第三次參加命殿了。

片刻模糊,孤影已站在雲崖處,淨土裡的世界如川如林,如海如雲,四周....早已聚滿擺渡人。

見孤影歸來擺渡人議論不已。

“嗯?他為什麼會來!”

“真是有損擺渡人的威嚴…”

“他……他為何還未被處死?!”

眾人紛說不停歇,孤影只是低著頭,默默地聽著。

一陣天響,淨土中心位置雲霧繚繞,擺渡人的首領憂塵出現在擺渡人們的視野中。

擺渡人們一齊單膝下跪,右手兩指合攏放在左肩齊聲道。

“恭迎君主…”

憂塵望向眾人,用沙啞熟重的聲音講道:

“第二十次召開命殿,天下怕將要大亂, 據各地察探觀測,地心極為不穩,人界陰氣加重,已經有一些上古世紀的千害級怨靈出來了,它們的動靜特別大,此次七大殿主需儘快前往各地斬首怨靈王,避免這近十隻的亂災用血雨沐染天下。”

話音剛落,擺渡人議論不斷。

“現在宣佈本階七大殿主人職”

“離陌、鴉世、緋耳……孤影等七人”

就在這時,擺渡人一齊用驚恐不滿的神色看向孤影。

“我不同意!”

緋耳在一邊的碎石礁壁大聲怒吼道。

“君主原諒我的失禮,從命殿開始孤影就出現在時就已經很不對了,他做為半靈半渡的擺渡人,而且還擁有怨靈王的特徵血花鈴眼,您如何保證他對天下生的忠心與真誠?千年之前在靈蘭山那裡場討伐豔姬之戰中付出的傷亡您都忘了嗎!他本應被處死了啊!如今又站到這裡又被再度命七大殿主之一,難道是想讓悲 劇重演嗎?!”

淨土死寂一片,孤影依然沒有作聲。

憂塵停頓過後嘆了嘆。

“緋耳… 難道那場戰役你們始終沒有反思過自已嗎?如若當時不存在所謂的名利與自保的僥倖之心,一個區區千害級別的怨靈至於吃掉二十五座村莊與兩位殿主嗎?!”

又是一片死寂,緋耳愣住了,他遲疑半步,低頭不語

“各位為了天下太平的擺渡人們,我想你們對於往事的挫敗還是能悟些真情實理的,你們與其說是擔心孤影是一個有著鬼之身之心的擺渡人,倒不如你們排擠他比你們出眾的刀氣與更具迫害的實力,你們有太多人想當七大殿主了,近千萬年來七大殿主有幾人確實不曾換過,那是因為有些萬害級別的怨靈王能交給他們處理,我們不能再白白失去人數與力量了,琴晚逃離後確實是一件極為壓迫的隱患,你們有很多人都說去找了,但結果呢?現處於世間的近十隻萬害怨靈王不曾減少,但有一件好事,琴晚已至今日被斬首於擺渡人手中

剎那間,所有擺渡人呆愣在了原地。

“什麼?!琴晚被斬首了??!!”

“不易啊…蒼天有情啊!!!!”

“誰?是誰斬首的琴晚?!”

一陣思量後,人們看向孤影的方向,卻發現那裡空無一人。

想必是偷偷離開了,地上則擺放著一顆琴晚的頭顱,頭顱上方綁著條白布,上面用血液寫著飄逸的幾個字。

“陰谷、慕空城、回死川那這三個地方的四隻怨靈王,我要了。”

朝陽從天際緩緩升起。船板上擺渡人孤影真成了擺渡人,這葉木舟已行駛到了慕空城地帶。

左右兩旁的山林隔江相對,光線明亮卻不顯得強烈。零落頭都快扁了,終於醒了。

“……我……我頭好暈…我是死了嗎……”

她緩緩坐起,已經有些時日沒這樣睡飽過了。

一陣細風流過將零落重拾了記憶。

“哎?!我…”

一個熱乎的菜包子塞進了零落的嘴裡。

“想吃飯就閉嘴,我們已經到慕空城一帶了,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我叫孤影,應該不用介紹了,但是如果你戲弄於我,你頭顱之血液必將沾染我這鐮刀。”

零落大口吞下包子,緊接大罵:

“我憑什麼聽你的?!無緣無故將我帶到此地!還害死了我家園的村民……我才不會跟著你!!!”

零落直接起身,向船外奔去,不料被孤影的鐮刀絆倒,一頭跌進水中。

“救……救!…命!…”

零落滿身水尷尬地坐在船艙陰暗的一角,抱著自已的身子不停發抖。

“長得那麼好看是個瞎子先不說,竟然還是個傻子…”

“你閉嘴!!!”

零落滿臉羞紅,要不是沒有能力,她恨不得把面前這個男人的聲帶扣下來餵魚。

突然一件大衣蓋住了零落。

“嗯?…”

零落將頭上遮住部分的大衣拿下,她完全沒有察覺孤影過來的氣息。

“我雖然是救人命的,但疾病可不會治,你要是感冒了我會很自責的,因為你身上存留的病毒汙染了空氣。”

“切…”

零落滿心委屈,但她真的太冷了,只好屈服將其披上。

昔日那在杏魚村中存在的生活記憶不斷沖刷零落的頭腦,她還是不相信這發生的所有事“這個時候不應該大家都起床去湖邊捕魚嗎?為什麼突然就全部改變了…父親又為什麼當時不選擇和我一起離開呢…”

零落想不明白這所有問題,現在的狀態也許是在做夢,又許是死亡的一種表現,淚水浸溼了眼部綁著的白紗布。

孤影感受到了零落的情緒,他扭頭望向於這個剛剛失去家人與家人的女孩,他心軟了。

“你……叫什麼?”

“零落……凋零的零,落花的落,聽著很喪對吧…”

孤影沉默片刻,接著牽起了零落的手看向於手心。

零落被嚇到。

“你幹嘛牽我手?!”

孤影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帶著笑意地講道:

“你左手中的生命線與命運線修長無偏移,證明你的人格與前方之大道必將生機一片,再無煩憂永存希望,所以你的名字只是一個方便他人稱呼的存在,零光片羽,多可愛動人。”

零落被逗笑了。

“你會看手相啊。”

“我活的時間比你久多了,能學的都會學學。”

孤影其實並不會看手相,但他相信玄學的語錄比直自安慰他人更有效果,況且對方是個瞎子,自已也看不到自已的手心長什麼樣。

“謝謝。”

零落的笑顏就如同初春水面,純淨不留任何汙垢。

也是打這時起,孤影心上有了永世守護這份笑顏的執念。

“孤影……是我的錯覺嗎?我怎麼聽著遠處好像有很多的人聲,這人聲的密度倒不如說聽著像…集市?”

“你沒聽錯,只不過我們不是去往集市,而是茶峰水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