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茶峰水鎮

木船靠岸停下，孤影攜手帶著零落從船篷中走出。

茶峰水鎮自古就有每天早集人市的風俗傳統。

孤影二人在集市中閒逛，人潮洶湧卻不顯得慌忙急促，反而令當地的生活節奏富有一種緩慢的太平感。

集市街區熱鬧非凡，到處瀰漫著蒸籠中蒸著的糕點、包子，鹹鴨蛋等特色美食。左右兩旁的店鋪也是販賣著各種各樣的服飾小玩意，茶葉等一片華麗。

“好香啊…”零落驚訝地說道。

“香吧。”孤影嘲諷地接道。

零落一邊嗯一邊瘋狂地點頭。

這時孤影止下腳步，側過頭在零落耳邊低語：

“香也不給你買！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餓死你…”

孤影的屁股被狠狠踢了一腳。

朝陽緩慢爬起，映著水鎮寧靜的生活，更啟示著民眾內心和諧有愛的禮樂之狀態。

孤影二人腳下踩著石磚草路，兩旁的街巷小道也不時伴來兒童嬉笑打鬧的聲音。

“這裡的人民百姓生活真愜意啊，周圍的空氣也暖暖的、慢慢的，陽光也顯得溫柔，我們來這難道是因為有惡鬼存在嗎？”

零落右手拄著竹杖，左手顫抖地抓著孤影袖口。

“其實…”

“客官要看簪子嘛！”

孤影的話被旁邊小攤的小妹妹打斷。

“咦？！我應該叫哥哥會好些吧…啊！哥哥姐姐想看一下我們這裡的簪子嘛！”

孤影被攤位上放置的精美飾品吸引，拉著零落的胳膊在此停留。

“哎？！”零落愣了一下。

小妹妹露出潔白的小虎牙，純真地向孤影二人笑著。

“我們這的簪子都是家裡人親手雕刻的，有很多型別，看你們的服飾是外鄉遊歷的吧！”

“嗯，正是。”孤影溫柔地回道。

“哈哈！我們當地傳統都是戴紅檀木材質的，就連侯門貴族要也不送金銀材質，保留傳統嘛！您二位可以看看。”

孤影用手彈了一下零落的小腦殼，說道：“送你一株？”

零落大驚，頓時紅了臉。

“啊？！你…你要送我簪子！可……可我們不是那種關係呀…”

零落抖著無處安放的雙手，面板變得粉紅。

孤影拿了一根簪子敲了一下零落的腦袋。

“送簪子不一定代表示愛，它不還寓意著平安、快樂等吉祥的意思，戴著方便就行了，管那麼多呢…”

說著便將錢遞給小妹妹並給零落小心地插上。

零落說不出話來，但此刻她非常好奇簪子的樣式與孤影的樣貌。

烈日之光輝喚醒一切沉默與憔悴，茶峰水鎮迎來白晝人民工作的勤奮，當地的居民背上籮筐從家中走出，一齊向山巒的茶田處耕作。

村民們都在這時出發，水鎮內的街道更是人山人海。

零落只得緊抓孤影大衣的一角在旁跟緊，一路默不作聲，心裡卻是百般猜想“這人莫不是喜歡我…我長得如此好看嗎？！不對吧…我怕不是被拐了？我還未完全成年吧！他不會…”

零落萌生了一些不好的想法，又是一陣陣滿臉通紅。

卻不知此時的孤影都正在愁悶之中“嘶……剛才為了耍帥，忘問價格直接給錢了！那小妹妹估計這會兒正讚揚我闊氣呢！啊啊啊啊啊啊！！真是紅顏禍水…”

暖陽普照兩人行走的背影，一個是傻得單純，另一個是單純的傻。

走了一會兒，零落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我們這是去哪啊…”

孤影冷笑一聲，並未作答。

“……？”

零落剛想反擊，孤影卻突然止步。

“啪！”

我們的女主撞在了木柱上。

“嗚嗚嗚嗚…你是人嗎？！”零落捂著頭。

“不是啊，我是擺渡人…”

“……問你這個了？！”

“你問了啊…”

零落鼓著臉，欲言又止卻又自知理虧。

孤影扭著小腰，拍了拍被撞的木柱。

“這是這兩天我住的客棧。”說完孤影便向裡面走去。

“你住的？！”零落質問：“那那那…我呢？！！”

孤影裝沒聽見，已經付完錢往樓上溜了。零落打著竹杖往前小跑，在樓梯間一把抓住孤影。

“你…你什麼意思？不管我了嗎？！”

“給錢我就管。”孤影掙扎著。

“……”

房間內孤影腫著右臉，本應屬於他的床上正被一個比怨靈還可怕的生物霸佔著。

“嗚嗚嗚…堂堂七尺男兒身…”

“滾…你的左臉也想讓我獎勵一下嗎？”

“？！”

孤影連滾帶爬逃到房間陰暗的一角。

正午的暖陽給予民間時間的提醒，村民有的回家吃飯，有的則繼續在茶田裡幹活。

孤影趴在窗前，望著山腰下水鎮人民的活動，若有所思地想著。

“啪！！”

孤影捂著屁股後撤到牆邊，嘴裡怒罵：“神經啊你！怎麼那麼喜歡我的屁股？！”

“一邊去！別噁心我！我要吃飯！！！”零落在床上翻滾著。

“以前聽老餘講他的女兒既溫柔又聽話！這明明是狂野好嗎？！”

“.....”

空氣凝固了起來。

孤影意識到說錯話了。一時間慌亂不已，零落則整張臉埋進了被子裡去。

“對…對不起啊…”他立蹲在床邊向零落道歉。

過了一會兒，零落抬起頭來，矇住雙眼的白紗布已被淚水浸溼，還有幾滴已從下面滲透了出來。

孤影支支吾吾不知道怎樣才好。

突然零落卻笑了起來。

“沒事的，自打我記事起我，父親就經常告訴我們平民的命運，他告訴我噢，王朝官員無所作為，擺渡人幫忙斬殺怨靈卻被有些人類捕殺，天下真是亂套了，我記得兒時他向我提起過你，說哪天杏漁村被怨靈襲擊了，你會來幫我們，那時我還不懂，沒想到這一天這麼快就到來了……”

零落一邊笑著，淚水一邊流著。

孤影自責地低下頭，緊握雙拳青筋暴起，接著他抬起手，拭去了零落臉上的淚水。

“ 杏魚村的人不會白死，我們擺渡人正在尋找怨靈的起源，百姓終有一天會過上夜不閉戶的日子…”

光輝透過窗條灑進屋內，照亮了兩人彼此的臉龐，更籤訂了一場永世的諾言。

孤影起身，向屋外走去，嘴裡說道：“走。”

“去哪？”

“去填滿你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