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茶峰水鎮依舊人山人海,熱鬧不凡。

孤影牽著零落的手向水鎮的西頭走去,終於在一家名為“永安客”的食館停下。

他們走上二樓,在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隨即便點完了餐。

“這是哪啊。”零落晃著雙腿,趴在桌前。

“西頭一帶,這裡靠近他們的糧倉和放貨物的地方,所以人煙稀少很少有人來往。”孤影品著茶,接著補充道:“其實主要是來這調查的,根據前幾年的少數擺渡人情報,這裡常年出現人口失蹤問題,當地也派人找了就是沒找到,我懷疑茶峰水鎮可能有怨靈王寄宿,所以來這看看。”

零落一驚,緊接著詢問:“啊?我覺得這裡的人都挺好,怎麼會有怨靈王存在啊·…就算有,那他又為什麼不直接把這裡襲擊了?”

孤影放下茶杯,回道:“不錯,這正是我的困惑,不過這都是猜測,還是先調查一番。街門給出的告示是說西頭一帶就是這裡,是所有失蹤人員失蹤的地方,這未免太過蹊蹺,一會兒吃完飯你和我去周圍看看,到時像跟緊我。”

“明白!”

“上菜嘍!”小二將飯菜一一端上:“菜齊了,客官慢用!”

剛準備走,卻被孤影一把拉住。

“哎哎!方便問點事唄。”

小二直言:“當然,我們這人煙稀少,生意也難做,您二位能特到此館消費,本就感激不已!”

孤影輕輕一笑,緊接追問:“那好,我們呢…是來茶峰水鎮遊歷的,一些事知道的少,聽一些傳言說這裡常年人口失蹤,但政府官員派人搜查也一點痕跡都沒有,這點令我很是困感,不知您可知曉其中一二?”

小二突然臉色一變,眉頭緊皺,思慮過後又急忙望向於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便彎下身子,將頭靠近孤影的耳旁,將聲壓低輕語道:“客官還真是外鄉人士啊…”

小二又回頭望了望四周,然後繼續說道:“我勸這事您二位還是少打聽…要是被衡門的人知道了可能有殺頭之罪的!”

孤影一驚,旁滿嘴塞肉的零落也被嚇得停止了進食。

“不知這其中緣由能否細說?”

“害·…”小二擺了擺手,“想來您二位也不會在茶峰水鎮多待,不妨說與二位聽。”

接著小二從後面的桌下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孤影身旁隨即坐下。

“不滿您說,曾經這西頭一帶也是人山人海的景象,到處是茶坊,後來有一年的除夕突然聽說失蹤了人,當時大家都覺得晦氣,不願管也不想多做過問,可後來幾天接連不斷少人,大家才重視了,去找我們這的衙門,衙門的告示卻說失蹤人口的地點都在西頭這裡,當地居民怕了啊·…紛紛搬了出去,一些空房就被改造起來裝成糧倉。”

零落手上的花生米突然不香了,她放了下去,筆直地坐立在旁。

“那你們這一家又為何不搬出去,繼續在這做下去呢?孤影繼續追問。

“我們啊……”小二嘆了口氣:“我們是沒辦法啊··…這家店就我和我哥哥,他是老闆也是後廚,這一家飯館的小樓是我們父母走後唯一留下的,不能搬走啊…”

頓時小二的眼眶紅了起來,但馬上他又補充:“其實本來我們也挺怕的,但繼續住了段時間後才發現根本沒什麼變化與動靜,但有人失蹤的訊息卻依然出現。”

孤影覺察不對:“那你們和剩餘的一些居民沒有告訴眾人並質問衙門嗎?!”

“我們都收了封口費,有些想反抗,衙門就拿生命威脅……已經反抗過的人早被悄悄處理了,我們也不敢離開,如今這亂世怨靈肆虐,還不如這樣苟活呢··…”兩滴飽含屈辱的淚水悄然滑過。

孤影咬牙握拳,青筋從脖頸一直緊勒到手腕。

零落更是在一旁暗自難過卻手無足措。

“不必傷心,徐東。”

一頭銀髮身穿淡裝的人從樓下走來。

“哥?!”

小二急忙起身,拭去淚水。

“各位不必怕,我是這的店主。”

老闆緩緩走來表情淡然。

“方才你們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們放心,我們都是百姓,只求過上安穩日子,關於失蹤人口的事,我可能知曉更多……”

“哥……”小二柔聲叫道。

孤影連忙起身,以表尊敬。

“我曾經是茶田那的農工,負責和其他 村民一樣去篩茶,茶田那裡呢每塊田塊地的分配都是根提當地居民戶型的排列規劃的,有的人不幹這活就將自家分配的地轉手給鄰家,其負責人是我兒時的摯友名叫墨觀,和我一樣大年紀了,大家都叫他老墨。”

老闆停頓了幾下,繼續補充:“其實第一次失蹤的人員地點是茶田。”

眾人一驚,紛紛注視著老闆。

除了那個看不見的。

“哥··…這些您怎麼從未與我講過?!”小二聲音顫抖。

“唉……失蹤的那天我早回來做食館的生意了,咱家的那片地不是也轉手給鄰居了嗎,不過這些是我後來的一天晚上與老墨喝酒他才告訴我的,當時他醉醺醺的,神情與語氣竟全是自責與悲憤,我本想繼續追問,他卻突然變得產肅兇狠,警告我此事保密,我被嚇住了,從此也沒再提過。”

“如此說來,那連失蹤者的家人都不曾知曉啊……\"

“都下了封口費唄···\"

孤影呆站在原地,內心一因烈火正燃燒著他的心志,同時真相的牆壁之上又被纏繞住了複雜多重的藤蔓。

孤影二人與徐東和老闆辭別後,隨即便去往西頭的糧倉區調查。

西頭一帶因地勢與建設原因,導致一到下午就會嚴重缺少陽光,幽暗一片,加上這裡原本的人都搬出去了,人煙息少,看上去壓抑死寂,就像發生過無數場兇殺案的鬼宅村落一般。

孤影的腳步踏在小巷石路上,發出如碎屍絞肉的尖細聲響令人髮指。

零落拉著孤影在一旁不斷聞著。

“這裡的空氣很潮溼,氣流中還有很多死木腐爛的味道,植物就不會那麼多了,人們也更不會願意住在這裡。

零基說完得意洋洋,等待著孤影的誇獎

“鼻於這麼靈,屬狗的?”

“……不會說話就閉嘴·………小心我咬你!!!”

“……”

“不……不對!!!小心我端你!!!”

某種意義,這是孤影高情商式的誇獎,在他看來,零落只是不好意思罷了。

周圍的環境確實比較陰暗,籬笆全部倒塌,房屋磚瓦也近乎完全脫落,隨隨便便都能入室盜竊,當然也拿不了什麼東西。

孤影閒逛了一圈後,在中心廣場停住,接著拿起符蚓開始偵查,紅光卻並未亮起。

“嘶··…衡門的人果真說謊了,這裡就沒有怨靈出現過···…”

“啊?!”零落傻住了。

一時間孤影變得嚴肅,他一邊思考,一邊用手摸著下巴,嘴上還喃喃分析:

“如果說西頭一帶沒有怨靈出現,那失蹤地點就真是在茶田了,不過……衙門的人特意隱瞞,還用那麼多方法封住知情人士的嘴,看來茶田和官府裡都有問題……”

“那···現在怎麼辦?”

“去菜田!!!”

落日殘照之下,人們也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汗水滾著肌膚灑向大地,茶田之葉身也被日紅所薰染,天際之雲海如一顆鮮肥的柑橘被山峰之齒嚼碎,頓時汁水四濺,佈滿人間……

一位茶工氣喘吁吁,正閉著眼倚坐在茶田中心的桑樹下,用袖口擦拭滿臉豆大的汗珠。

“老墨!辛苦啦!”

茶田處,另外一位茶工蔣檸和老墨的兩位弟弟收工向這走來。

“辛苦了。”老墨輕笑,被蔣檸扶起。

“今天夠累了,其他茶工早走了,走!我們去喝一杯,再點幾斤牛肉!”蔣檸爽快叫道。

他們四人開懷大笑,收拾完東西正準備走,背後卻突然響起:“請留步!!!”

四人轉身,見孤影拉著零落的手一路小跑過來。

“諸位好!我是靈蘭山一帶的村民名叫趙國炎,受人介紹前來茶峰水鎮學習育茶之道!不知這裡的負責人是誰?”

孤影先給自已換上人類時期的名字,然後固編理由想方法成為茶工,好進-步調查這裡。

“學習?”老墨稍有謹慎,便開始試探:“外鄉之區要想品嚐我們茶峰水鎮的茶葉,一般是走商路買茶種帶回去研究,還是第一次有人直接來這學習種植的,你這……”

孤影也早有準備,緊接便回:“我這不同,我們靈蘭山那帶主要靠漁業發展,氣候倒是常年低溫多雨。我這就是一小農戶,專愛品茶,早聞茶峰水鎮所產之茶口感好,特來學習種植培養,希望在家中小院開墾,閒日午後也能得一雅性!”

老墨四人稍加思索,認為此話貼近生活,也有他們的一些人生閒情。

“那你身旁這位是……”老墨指著孤影身旁的零落。

“是我的妻子,她小時候得病導致眼睛看不見了,她一個人不安全,所以我便帶著她。”

“嗯對··…·等會?!啥?!!!!”

孤影急忙捂住零落的嘴。

“原來如此……我叫墨廣清,叫我老墨便好,我便是茶田的負責人,這位是我的好友將檸,算是副負責人,他倆則是我的弟弟,有什麼不懂的隨時可以請教!!”

幾人熱情的噓寒問暖了一番,關係算是打熟了。

“那你明天早上一大早便來這吧,到時候我把工作啊方法啥的告訴你。”

“好!”

夕陽早已下垂黑寂,老墨四人遠去的背影也逐漸消失。

“你佔我便宜 ……回去再找你算帳!”

“隨機應變·……望您原諒……”

孤影已經開始心疼起他的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