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老爺子,這專家你怎麼也不相信呢?”

“他們不是代表著權威嗎?”

“扯淡呢,所謂的專家之言,權威之言,在我看來,通通都是狗屁,都得反著聽。”

“他們啊,實則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站著說話不腰疼呢。”

“這個群體,本就是一個畸形的產物,只是為了愚弄百姓而生,看似胡言亂語,其實揣著明白裝糊塗,門清著呢。”

“這些所謂的專家,高高在上,他們哪知道民間疾苦,哪知道我們揮汗如雨鍛造兵器的艱辛?”

“他們只懂得空洞的理論,形而上學地指手畫腳,一切都是想當然地理想化。”

“老爺子,那這些專家,又是從哪裡來的呢?”

專家的產生,絕大部分都是世襲的權貴,就比如我們這個市場裡的專家,都不是從工匠裡產生的,而都是上面指派下來的,一些大家族的二代或者三代紈絝,實則對打鐵鍛造一竅不通。

你問他淬火回火這些專業的術語啊,他們都是一問三不知,這也不能怪他們,人家實在是一天都沒幹過這活啊。

但我們這麼多的店鋪,這麼多的從業者,卻不得不屈服於他們的淫威,所謂的管理,任由他們指指點點,想讓你幹嘛,你就得幹嘛,一切都得看他們的心情。

你稍有不從,立馬就有人來搞你,他們搞你的方式可是太多了,可以指鹿為馬,也可以堂而皇之。

畢竟是做生意,乾的又是手工活,哪有可能十全十美的呢?

雞蛋裡挑骨頭,真要挑你毛病,多少都存在著一些問題。

“你別看這些狗屁專家幹事不行,他們挑毛病那可是頭把本事,一挑一個準,不是問題的瑕疵,也都能被他們說的天花亂墜,搞得你禍國殃民故意為之似的。”

“長而久之,所有人對他們都是又恨又怕。”

“他們只懂得站在權貴的角度自言自語,也是自娛自樂,代表的,並不是他們自身的本意,而是權貴和上層的思想,只是藉助他們的口說出來而已。”

“說到底,就是狗腿子打手,或者出問題了背鍋的,一個唱紅臉裝好人,一個唱白臉試探你的底線,實則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一路人。”

“老爺子,你說了這麼多,可謂字字珠璣,讓小子我虎軀一震,豁然開朗。”

那能請教一下,這場戰爭,你是怎麼看待的,有辦法避免嗎?”

老頭幾乎沒有思考,脫口而出:“避免不了,肯定避免不了。”

箭已經在弦上,不得不發,無數的人也都動員起來,無論是我們這個市場,還是全帝國的年輕人,中老年人,也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

只要是有一技之長的,只要是能服務於戰爭的,都逃不過這場戰爭的席捲,更逃不過這場戰爭的洗禮。

“哦,那你怎麼看待這場戰爭的走向?”

“哎,這西征,我認為純粹是吃飽了沒事幹的愚蠢做法,吃力不討好,把所有人都架在炭火上烤,最終也必然會一敗塗地。”

“姑且不論輸贏,即使你贏了,或許可以透過武力獲得土地,獲得資源,但你能虜獲人心嗎?”

“況且你拿什麼去贏?”

“大秦無論是地域,還是人口基數,均是你的十倍之強,你個小小的鹹鴨蛋,非要去不信邪碰那堅硬的石頭,實乃非蠢即傻。”

“當然大秦自身,肯定也是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才讓我們的軍方覺得有機可乘,但這樣對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太大了。”

“一旦戰事失敗,我們這些普通百姓怎麼辦?”

“勝,百姓苦,亡,百姓更苦,一旦失敗,想都不要想,只會陷入更大的災難之中。

“哦,會有哪些災難呢?”

憑什麼只許你侵略別人,別人就不能以牙還牙反殺你?

乃至藉機侵佔到你的老巢?”

一旦那樣的話,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自然避免不了被奴役的悲慘,平淡幸福的生活註定將成為歷史,一覺回到解放前的刀耕火種,做牛做馬,世代給他們的激進和衝動買單還債。

“身為帝國之人,我自然希望它越來越強大,不僅外御侵略,百姓能夠安居樂業,所有人都能憑藉自已辛勤的勞動,過上想要的生活。”

“但現實卻很殘酷,我們的資源有限,我們的人口眾多,不僅有很多百姓吃不飽飯,更有無數的武士拼了命地往上爬,卻找不到上升的通道。”

“原本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如果我們不貪,不追求超脫於自身物質的享受,那每個人都能過上不錯的生活,世界照樣是在穩步前進。”

“但所有人都盯著巴掌大的天空,都想過的更好一點,更輕鬆一點,更想變成受人尊敬的人上之人。”

這世界,又哪有那麼多的人上人呢?

個個都是人上人,誰又來給他們揮灑汗水,做貢獻當韭菜呢?

於是也就有了各種規則,也就是所謂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而制定這些奇葩規則的,只是那些先爬上去的人,那些爬的快一點的人。

他們搖身一變,不想再努力了,不想再認真幹活了,於是給下面正在艱難攀爬的人撤去了向上的梯子,好獨自分享最好的果實,還能夠子孫後代世襲福廕的那種。

他們讓下面的老百姓守規矩,要聽話,唯獨自已不遵守規矩,想怎麼玩就怎麼玩,無法無天,視一切規矩為草芥。

畢竟這世上好的東西只有那麼多,物依稀為貴,一旦分果子的人多了,也就不能算好東西了,自然也分不到先前那麼多了。

而我們這些爬的慢的人,老實遵守規則的人可就苦了哦,開始變得像個陀螺似的,變得守規矩起來,每天不停地勞動,並不知道為了什麼而勞動,大部分也都是盲目而無效的勞動。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我們逐漸地迷失了自我,忘記了來到這個世界的初衷,人活一世,草木一秋,難道只是為了不停地勞動?”

“只是為了取悅於別人?”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帝國的內部如此,而我們所處的藍星,不同的帝國之間,同樣也是如此,這是人類的劣根性所決定的。”

你看那天上的繁星點點,亂花人眼,如果那上面也是和藍星一樣,也有一個個帝國或者種族的話,那整個星空,必然都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遊戲規則,誰拳頭大,誰就是有理的!

唉,我老了,在這個世界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

我並不關心帝國的野心,我只在乎小民的尊嚴。

我希望我始終能夠保持初心,不為外界所擾,能夠追尋內心的平靜,直至打造出精益求精的產品。

“我也希望我的子孫後代,同樣能夠保持初心,在先人的基礎上,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靈魂的存在,如果有的話,多麼希望在我魂歸天國之後,還能夠在天國裡找尋到父親的足跡。”

“我會虔誠地跪倒在他的面前,感恩父親的教誨,感恩他生我養我,也只有他,才是我心目中最偉大的高山,更是我最為尊敬的人神。”

辭別了老頭,二蛋的心情非常沉重,實在是所見所聞,讓他感慨萬千,更是滿腹愁腸。

他的腰間斜跨著一柄嶄新的寶刀,看似異常的精神,卻不修邊幅,躑躅在扶桑的街頭,活脫脫一個異鄉浪子的形象。

街頭非常的熱鬧,熙熙攘攘,沒人認識他,他也不認識這大街上的任何一人。

這一個月,他走過了很多路,看到了很多,聽到了很多,也學到了很多,更是感悟了很多。

他不僅深入學校,鄉村,煉器坊,以及富貴人家,甚至還登上緊鄰京都的一座小島,和一群漁民同吃同喝同睡了幾天。

他再次迴歸大海,為了忘卻這這份沉重的思緒,每天和一群與天鬥與地斗的漁民一起欣然出海,去那危險萬分的深海邊緣,拼搏一份全家溫飽的口糧。

他們出海的時候,並不知道魚在哪裡,也不知道危險在哪裡?

但為了生活,為了家庭,依然選擇了出發,只是因為他們心中有信念,相信一定會滿載而歸,也相信相信的力量。

他以一個平民的視角,在這個陌生的帝國,一個和大秦即將開戰的雄心勃勃的國度,默默地找尋他心裡想要的答案。

走過多少路,遇過多少人,他不知道有沒找到答案,他只是看到了無數的普通人,無數的武士,他們和大秦並沒有本質的不同。

他們有的非常熱情,友善,他們心中有愛,並不是傳說中魔鬼的國度。

他也看到了軍國主義殘忍的一面,為了備戰即將到來的戰爭,天皇的軍隊橫徵暴斂,到處都在徵兵,到處都是妻離子散兒童老人的痛哭慘嚎,無論是城市還是鄉村。

徵兵的大軍所到之處,無論是武士,還是普通的人,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你有一技之長,認為你會發揮作用,都會被他們帶回軍營,進行集中式的洗腦和強化訓練。

一旦反抗和掙扎,下場可謂慘不忍睹,輕者斷腿斷腳,重者血濺五步,並株連族人。

戰風已起,誰在哽咽,這一首時代輓歌,又在為誰而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