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自由之言論

“老人家，何又謂自由呢？”

老頭是個健談人，難得遇到一個願意聽他嚼舌根之人，這話匣子一旦開啟，就如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住了，他開始繼續自已的高論。

這自由啊，聽起來很簡單，講起來倒也沒那麼容易啊。

你看我孑然一身，連老婆都跟著別人跑了，算是自由不？

這些年，我除了兒子，就沒再請過其他的幫手，倒也不是請不起，而是實在沒那個必要。

兩人吃飽，全家不餓，這樣清淨的生活，除了一開始有點不適應，慢慢也就習慣了沒有柴米油鹽的束縛，沒有嘮叨和爭吵，倒也怡然自在，自得其樂。

“老人家，我們不是常聽說，沒有規矩，就不成方圓嗎？”

“如果一個帝國，每個人都像你這麼自由，實則就是所謂的散漫，那豈不是要亂套了？”

年輕人，你想多了，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又怎麼可能亂套呢？

難道你不往好的方面多想想？

關於自由這個話題啊，要說就有點扯遠了。

很久很久以前，我不知道人類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繁衍的，開始逐漸發展壯大的，但大致也會有一個由少至多的繁衍和聚集過程，並不是一開始就有這麼多人的。

就拿我們扶桑島國來說，據古老的典籍記載，以前的人口就遠遠少於現在，那再久遠一點，是不是就更少了？

少到極致，是不是幾近於無窮少了？

這人少的時候，一切就很簡單，人類為了生存，只能抱團，和惡劣的自然環境做鬥爭，和各種動物兇獸搶地盤。

但這人一旦多了，多到已經數不勝數的時候，就變成人和人的鬥爭。

你看那遠方的大海，波濤洶湧，足夠的可怕吧，可怕到我們人類只敢在這外圍狩獵，那無邊的深海，不光是我們普通人類的禁區，就連那些大修士，同樣不敢踏足其中。

但我想，要不了多久，必然有無數的人類修士會踏足深海，去搶掠，去征服，因為陸地上的資源，已經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了。

即使他們失敗了，被海怪吃了，生吞活剝了，也不能阻擋人類的貪婪，還會有源源不斷的修士前赴後繼，去淘寶，去淘金，直至徹底地征服這片海域。

海域如此，我們頭頂的蔚藍星空何嘗不是如此？

看之高遠，遙不可及，但隨著人類修士的跨越式發展，我想遲早有一天，人類同樣能九天攬月，遨遊星際，無論是你們這些修士，還是我們這些普通人。

究其原因，因為人類的繁衍能力足夠的強悍，人類的貪心貪婪，更是凌駕於任何物種之上，這是人類能夠不斷進步的根本原因，源自於其骨子裡的野心和無窮的慾望。

正是野心和慾望，讓人類學會了製造工具，使用工具，不斷地升級工具，並藉助思維和工具的力量，征服一切的攔路虎，這也才是人類和動物兇獸們最大的不同。

再說回所謂的秩序，實則也是人類發展太快，人數太多的必然結果。

這人多力量大，自然是好事，但現在人太多了，越來越多，越來越卷，多到每個人都有自已的想法，都有自已的小九九。

有的人想往東，有的人想往西，有的說公有理，有的說婆有理，眾口難調，那到底聽誰的？

這就形成了人類社會，形成了人類秩序。

最初的社會，只是從人群裡拉出幾個人出來，或者挑選幾個德高望重的出來，維持一下最基本的秩序，也就是最初級階段的規則，維持最基本的公平即可。

那會的人，並不存在三六九等，更不存在誰比誰高一等，維持秩序的，和其他人沒啥不同，只是一項分工而已。

但隨著人的增多，這支維持秩序的隊伍也是日趨龐大，分工也越來越細，他們慢慢地適應了這份工作，也喜歡上了這份工作。

他們發現這份工作不需要花費太多的力氣，也沒有任何的風險，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能取得很好的回報，比平常人大得多的回報。

於是他們千方百計地想要世襲這份工作，世代守候這份工作，要成為群族裡的頭領，享受萬眾的膜拜。

這個世界，只要不是傻子，誰不想躺在家裡啥事不幹，鈔票反而嘩啦嘩啦的往下掉?

誰不想天下美女，一個個的爭著搶著往你懷裡靠?

這就形成了權力。

這種輕鬆而沒有任何風險的管理工作，維持秩序的工作，就是權力，自然惹得無數人眼紅不已，也讓原先嚐到甜頭的人緊張擔憂。

他們害怕被推翻，被剝奪這份天底下最好最舒適的工作，於是為了堵住悠悠眾口，也是為了收買人心，開始更改和設定更加繁雜的遊戲規則，更改人才選拔的機制。

其結果，看似一份很普通的工作，人人都能做的工作，立馬變得高大上，也高不可攀起來。

目的自然不言而喻，並不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而是前人爬上去了，就不願意下來了，他們看到後面無數的人都眼紅他們，也想沿著原先的梯子往上爬。

為了阻止更多的人來分一杯羹，那怎麼辦？

說到這裡，老頭再次一臉戲謔地，看著聽他說的津津有味的牛二蛋。

而二蛋聽到這裡，再傻的人也是心知肚明，那自然只有撤梯子一條路，讓這條原本很順暢也很普通的一條路，變得泥濘，變得複雜，如通天般艱難。

他透過老頭的這番話，由此想到，世俗如此，這修仙世界，何嘗不是同樣演變的過程！

或許這世上，本來是有無數條路可以通天，可以飛昇，任何人也都有可能走的更遠。

但如果梯子被人撤走了，這通天路就變成少數權貴的遊戲，想要達成目標，無論你如何努力，也會變得異常艱難，乃至遙不可及。

有時候，並不是你不努力，而是你腳下沒有路。

所有的路都是絕路，都是斷頭的路，甚至是人為設定的陷阱路。

至於這個變化的過程，為了堵住悠悠眾嘴，還不能明目張膽，還要偷偷摸摸做的含蓄一點，還要假裝是為你好，對你負責。

綜上，我理解的自由，主要有兩種，外在的，和內在的。

外在的自由，首先是表達的自由，自由之言論，我能夠無所顧忌的表達我的思想，我的喜好，能夠暢所欲言。

還有一種，就是肉身的自由，我能夠隨時隨地去想去的地方，見想見的人，看喜歡的風景。

而不需要看別人的眼色，我也不需要為一日三餐而奔波，能夠有閒暇的時間思考人生，享受人生。

至於內在的自由，也就是我們內心的自由。

我們的內心，要一直保持著年輕的心態，活到老，學到老的積極心態，對一切新鮮而美好的事物，既沒有偏見，也不盲從於所謂的權威，也就是哪些滿嘴跑火車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