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七八年的積累和苦練內功,中村倒也幸運地,在建築這個全新的行業裡,徹底地站穩了腳跟。

業務相比以往也是越來越多,時不時的,還能搞到幾個利潤比較豐厚的大單。

應該說那些年,是他的幸運年,順風又順水,更有貴人紅人的相助。

那些年,是他事業發展的黃金時期,年富力強的他,倒也積累了不少的錢財。

都說這男人有錢了就會變壞,有的是主動變壞,有的是被動變壞,這中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他是男人,生理上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只不過身在局中,保持著最後一絲倔強的良知,卻又順其自然的那種。

他人生最瀟灑的那些年頭,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飯桌酒桌,以及那些裝飾的金碧輝煌的歌廳舞廳,和形形色色的洗頭房洗腳房裡度過的。

大部分時候,他要宴請生意上的夥伴,畢竟這是個人情往來的社會,啥本事不本事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會做人,懂規矩,更要懂得人性。

少部分時候,是別人宴請他,感謝他,好歹現在的中村,也算是一些小弟眼中的大哥,所謂的成功人士了。

這每天人模狗樣,前簇後擁的,中村他那壓抑已久的內心開始不安分了。

再者這樣的場合,哪會只是一本正經地吃飯喝著小酒呢?

山不過來,她就過去,自然有那眼睛裡冒著小星星的迷妹熟婦,她們如同貓兒聞到了久違的腥味,爭先恐後地往你懷裡撲,你不把她撲倒,就是她把你狠狠撲倒的那種。

並沒有任何的掙扎,久旱逢甘霖的山村,自然和這天下絕大部分的男人一樣,在酒精的迷醉之中,早已暈乎乎的找不到回家的歸路。

鼻腔裡聞到的,都是致命的誘惑氣息,耳朵裡聽到的,都是讓他血脈噴張的靡靡之音。

那柔弱無骨,那滑嫩的猶如剛出鍋的水嫩豆腐的雙臂,已經如八爪魚般緊緊地把他纏繞。

試問天下又有幾個男人,能在如此烈焰紅唇,絕色美婦的魅惑勾引之下獨善其身呢?

中村淪陷了,他投降了,他再也不裝了。

這樣美麗激情的人間生活,不正是他骨子裡想要的嗎?

春宵苦短,不也正是無數男人孜孜以求的嗎?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紙醉金迷,口腹之慾。

無論是身體的渴求,還是醉臥美人膝的極致慾望,這些人性心底的慾望,無不刺激的中村樂不思蜀,每日都是一擲千金地瘋狂買醉買歡。

遠在京都的那個小家,他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去了。

他害怕回到那裡,是心裡面天然的拒絕。

那裡相當漫長的時間裡,他感受不到一絲的溫暖,感受不到作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那裡曾經是他幸福的港灣,也是傷他最深的地方。

有那提前收工的日子,他甚至會在家門口附近反覆的徘徊躊躇,只是為了能晚一點踏進那個熟悉而陌生的家門,少受一點妻子的嘮叨和責備。

他又滿懷內疚,不敢回到那裡,因為沒能做到從一而終,他背叛了神聖的愛情,也背叛了花前月下的承諾。

雖然妻子對他的冷言冷語,隨著家庭經濟情況的改變有所改觀,但時過境遷,再次面對人老珠黃的妻子,他早已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她曾經清秀光滑的面龐,早已不再白的泛光,而是被各種叫不上名字的皺紋悄悄地爬滿,有的像大板鯽尾巴上暗黃的紋理,有的他都形容不出來的那種。

雖然妻子打扮起來,擦上了厚厚的一層香粉,依然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相比大街上珠光寶氣的貴婦絲毫不差,甚至更勝一籌。

夜深人靜的時候,是幹壞事的時候,兩人躺在新購置的舒適柔軟的大床上,現在的條件相比以往,早已大為改善。

搖曳而昏黃的燈光,訴說著一幕幕的往事,再次面對彼此,所謂的激情並沒有期待而至,剩下的只是大眼瞪小眼,再提不起任何的興致。

枕邊的人,亦真亦幻,風景不再,人亦不同,曾經的浪漫激情,早就隨著這操蛋的生活隨風遠去。

偶爾一鼓作氣振作精神,完成任務式的勉強為之,也是再而衰,三而竭,最終草草收場,那滋味,如同嚼蠟。

一輩子很短,一眨眼就過去了。

一輩子又很長,對於那些每天都處於煎熬之中的人來說。

無論是生活的煎熬,工作的煎熬,還是情感的煎熬,每一天都是度日如年。

對於這過慣了苦日子的人來說,一旦有錢了,發達了,有的會繼續過著之前早已經習慣的日子,依舊每天清湯寡水,素面朝天,並沒有什麼不同。

他們早已從口腹之慾的簡單慾望之中解脫出來,更多的追求崇高精神的寄託。

他們賺錢的目的,也不僅僅是為了享受,還有價值的訴求。

也有的翻身農奴把歌唱,一旦有錢了,就立馬變得大手大腳起來,好似要和過去的苦難拜拜,徹底地說聲再見。

而花天酒地的生活,自然是告別過去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這中村無非是屬於後一種人,他有點小錢了,人自然就狂妄起來了,飄起來了,走路也帶風了,幹啥都像個大老闆似的一擲千金。

三天兩頭就組織一幫小弟聚餐鬼混,一起吃肉喝酒把妹,最後大手一揮,通通都是他來買單。

他這種大度,身邊自然很快就籠絡了一幫狐朋狗友,每天眾星捧月似的圍著他轉,誇著他好,說著無數他愛聽的好話。

簡直把他誇的天上少有地上難尋似的,中村的虛榮心,也在那些瘋狂的年頭,瘋狂的時代,悄然攀升至頂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