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上山送飯

鄉下人為了省柴，在兩口鍋之間，靠近灶口的地方，砌上一隻大鐵罐子，添上水，無論哪個鍋裡燒東西，都會連帶地將罐子中的水燒熱甚至燒開，所以，平日裡熱水總是不缺的。

洗好臉出來，李子君問林老太，林爸蘭媽和林青松去哪了。

林老太說：“這段時間青松忙啊，昨晚他半夜才回來，到你房間去看你了，你知道嗎？”

“昨晚上我困得很，睡得很死，不知道他回來呢。”李子君說。

李子君向小花園看去，只見成片的玫瑰花在陽光下閃著豔光。

心中有了主意，不如摘些玫瑰花來做花茶吧。

好主意得到了林老太的贊同，李子君進屋裡拿出來小籃子，輕快地走到小花園裡。

她俯下身，湊到一朵怒放的玫瑰上，一股濃郁的花香撲鼻而來，令她神清氣爽。

她在花叢中輕移蓮步，把一朵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蕾摘下放到籃子裡，嘴裡輕輕地哼著歌兒，不一會就摘到了一小籃玫瑰花。

林老太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微微地笑了。

她從屋子裡拿出來一個小簸箕，幫忙李子君把玫瑰花骨朵倒在簸箕裡，攤開來，放在太陽底下曬。

忙活了一陣子，林老太催她快吃早餐，告訴她鍋裡有白粥、紅薯。

李子君看到菜地裡鬱鬱蔥蔥的，有香菜和薄荷，就走出去摘了一小把，再到地邊摘了兩個紫色的百香果，又摘了一個新鮮的西紅柿，還從檸檬樹上摘了一個檸檬，高興地走進廚房裡去了。

不一會，端出來牛奶和煎蛋，煎蛋用西紅柿、檸檬和香菜點綴在盤子裡，煞是好看。

李子君遞給林老太一杯牛奶，自已喝著白粥，品嚐著紅薯和煎蛋，吃得津津有味！最後還自已弄了一杯百香果汁喝。

吃飽早餐，李子君坐在樹下和奶奶聊天，林青松打電話回來說，他沒空回來吃午飯了。

李子君想起剛才林老太說起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肯定很辛苦，乾脆做一點好吃的送去給林青松吧。

李子君看著廚房灶臺上方掛著的臘肉，決定做豬油鹹肉菜飯。

她先去外面小菜園裡摘上海青，洗好回來時，林老太已取下自制臘肉，抱了柴火在土灶頭上燜鹹肉飯了。

李子君去院子水缸裡取來稻花魚煎好，炒好其它的菜，林老太那邊的鹹肉飯也做好了。

當鍋蓋揭開一剎那，米飯混合鹹肉香溢滿整個灶間。

李子君盛上一碗飯，只見鹹肉嫣紅油亮，米粒吸飽鹹肉中滲出的油脂，比尋常白米飯多了一層金黃的光澤油潤。

端上桌案後，李子君趁熱挖了一勺白花花的豬油入飯，攪拌均勻，藉著剛出鍋的溫度，豬油完全滲入後，整碗米飯活色生香起來，像一位略施薄黛的天然美女，令人眼前一亮。

李子君用筷子夾起一大塊鹹肉送入口中，肥肉豐腴，入口即化；瘦肉細嫩，醇香鮮鹹，裹著飽滿香糯的米粒，拌著葷油鮮香，無需配菜就能直接下肚，李子君一口氣幹了一大碗。

吃飽了，李子君給林青松送飯。

她把鹹肉飯、青菜分類裝進飯盒，上海青經蒸煮顏色由碧綠變成金黃，原本清爽甜糯的菜葉中混和著鹹肉香，再在上面一格放上煎魚，好一頓色香味俱全的午餐！

經過好一陣忙活，李子君就提上食盒，開著電車出發了。

李子君來到山上的果園裡，看到林青松正忙著和老闆交接業務。沒想到陸志明、肖喻飛和幾個村民都在。

林青松看到李子君來了，就和老闆說了一聲，過來了。

幾年過去，林青松越發英俊了，李子君看著他刀削似的臉，腦中浮現出了另一張面孔，神情有些恍惚。

這時陸志明和肖喻飛也跟著過來了，他們從小是一起玩大的，彼此熟悉，笑著和李子君打招呼，她才回過了神。

林青松將食盒開啟，一個格子裡面是豬油鹹肉青菜飯，另一個格子裡是綠油油的蕹菜和酸菜扣肉，還有煎得焦黃的稻花魚，襯著碧綠的青瓜，格外香氣誘人；湯是雞蛋湯，裡面有綠色的菜葉和黃色的蝦仁，還冒著熱氣！

李子君真能幹，知道他喜歡吃什麼，就帶過來了。他感激地朝李子君看去，眼神帶著滿滿的寵溺。

肖喻飛湊過來瞧了一眼，忍不住伸手拿了一塊鹹肉放進嘴裡，三兩下嚼完吞下去，又拿起一條煎魚咬了一口，對李子君說道：“我說李子君，你這豬油鹹肉飯咋這味兒忒香哩？都在裡面放了啥，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還有這稻花魚，今早上我叫我媽煎了幾條，結果不如你這煎的，不酥、不香！還有點焦了。瞧你這做飯的手藝，旁人想學還學不來哩！”

李子君解釋道：“鹹肉飯是奶奶做的，魚是我學著林爸煎的，不能用大火，得用小火慢慢地煎，中間還得給它翻個面兒。”

這煎魚就是個細活，最是講究火候，肖喻飛的媽媽手腳勤快的，整天忙著洗燒掃抹，還要忙乾地裡的活計，定是心急火燎的，哪裡能煎得好？

李子君做的飯菜就是好吃！那邊林青松大口地吃著豬油鹹肉菜飯，一時又端起湯喝幾口，邊看著李子君跟肖喻飛說這菜是咋做的，忍不住嘴角含笑。

他見肖喻飛很不甘的樣子，心想，哪能那麼容易學，他媽媽做了這麼些年的飯，還不是不如李子君的手藝好！

可能是豬油鹹肉飯的香味勾的，也可能是出於對李子君好奇的心理，一會兒的功夫，就有好幾人圍到林青松和肖喻飛的身邊。

飯點到了，飯還沒送到，但他們都停下了手裡的活。

“暖喲！青松哥，你這是吃的啥？咋這麼香？”一個闊嘴巴的小夥子湊過來問道，一邊好奇地瞧了李子君一眼，卻沒有死盯住不放。

林青松將碗移開一些給他看，瞥了他一眼，沒吱聲！

另一個黑黑的青年嘲笑地說道：“趙大嘴，你湊那麼近幹啥？口水都濺到青松哥碗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