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掰野竹筍

趙大嘴齜著嘴巴笑道：“我遠遠地就聞到香味了，想看看他吃的是什麼嘛！青松哥，給條小魚給我嚐嚐，看起來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林青松本不想理他，可轉念一想，讓他們知道李子君有多能幹也好。

於是，夾起一條小魚送到趙大嘴的面前。趙大嘴見了馬上張開他的大嘴巴，林青松就將小魚扔了進去。

“暖喲，好吃！這魚吃了神仙都不想昇天了，再來口豬油鹹肉飯就更妙了！”

大家聽了哈哈大笑。

林青松看大夥開心，也不再吝嗇，分給他們一人一塊鹹肉或半條魚。

說笑間，幾個十一二歲左右的女孩子嘰嘰喳喳地每人提著一個籃子走上山來。

原來她們是送盒飯來了。見到漂亮的李子君在，都好奇地盯著她看。

這些女孩在週末時替村裡的快餐店送飯來，跑腿一次五元。這些女孩子很樂意幹這活，因為送完飯後還可以在山上玩一會再回去。

分派完了飯，李子君看到那群女娃竄進那綠色的叢林，陷身入灌木草叢之中，大叫大嚷起來。

這聲音打破了中午山林的寂靜。在這山林之中，讓人脫去了一切的束縛，只剩下歡喜和欣然！

李子君看到陽光下的山稔花格外的鮮豔，樹梢枝頭的綠葉，在近處細看，也是分外的青翠欲滴。

山中的小鳥“啾啾”地鳴叫，聲音清亮，卻瞧不見它的身影。搜尋半晌，才透過枝葉縫隙在灌木枝頭髮現那黑中透彩的拳頭大小的鳥兒，又被女娃們的笑聲驚飛！

這些小女娃，即便是生在鄉村，那也是不經常出來溜達的，一方面是平時要去學校，另一方面是家裡忙，家人不讓她們整天到處跑。今天能聚集這麼些人到山上來，一個個那真是如魚得水。

李子君瞧著這些女娃高興的樣子，掐花的掐花，看鳥的看鳥，好不快活，心裡頗有些羨慕。

男人們吃飽飯繼續幹活去了。

李子君還不想回去，就到處溜達。

突然，她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灌木叢中，發現那一叢叢野竹底下長出了細長的青色小筍，便彎腰探頭，伸手一掰，嫩筍很輕易地就折斷了，脆得很。

李子君高聲嚷道：“快過來掰筍呀！好鮮嫩的筍子。”

可那些女孩子正忙著玩，沒人理她。

草叢中也不時地冒出一截尖尖的綠筍。這東西繁殖能力特別強，沒人管它，竄得到處都是。一時間，兩手就不停地忙了起來。

李子君發現一塊土壤肥沃的地方，通常這樣的地方都是土質疏鬆，讓竹筍易於生長。

有一支比大拇指還粗的筍子，短而粗，不像別的竹筍是細長的，她心裡十分愉悅，握住那支竹筍一掰，齊根就能拔了起來，顯見是極嫩的。

李子君就這麼忙忙碌碌地彎腰不停扯著掰著，被一個小姑娘發現了，大嚷道：“暖喲！子君姐姐，你掰了好些筍了。我們也掰些回去吃！”

李子君忍笑對她道：“你就掐花吧，多掐些。沒掰到筍子，拿些花兒回家也是一樣的——花兒也是能炒著吃的。”

一群女娃哄地大笑起來，忙也跟著掰了起來，不然真的要空手回家了。

不一會，那發現好筍的人就不停地驚叫，一時間“暖喲”聲不斷。

掰筍這樣的活動聽起來很有趣，其實真的身處其中還是很辛苦的。

那荊棘灌木搞不好就刷到臉上，手也容易被劃破。在林子裡鑽來鑽去的，有些樹枝上的絨絨就沾到身上了，要是不小心弄到脖子裡，那是一撓一個包。饒是李子君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還是被折騰得夠嗆！

掰了一大堆竹筍，李子君坐在地上剝筍子。

這筍子是個蠢東西，剝了一大堆的皮，才剝出大半籃子竹筍，不過李子君已經很滿意了。

她也不由得佩服自已，手還真快。

望著那剝出來的淺綠的嫩筍，李子君心裡愛得不行。細細地將下面有些硬的部分掐去了。這老的要是不弄掉，嚼在嘴裡跟木屑似的。

回到家，李子君煮了一大鍋水，將這筍子倒進去焯水。

嫩綠的筍子煮出來有些泛黃，那一股清香實在是好聞。

晚上，李子君又拿了一塊臘肉煮了切成片，再把筍子切成一寸來長的小段，加了點青蒜炒了一個臘肉炒竹筍，另外又用醬燒了一個醬筍。

吃晚飯的時候，林伯讚道：“子君，這筍好脆哩，加上臘肉炒，不比那家飯店的味道差，這麼用醬燒了也下飯。”

李靜蘭也笑道：“怪好吃的。明兒我去掰一些，子君你就甭去了，山上有蛇哩。”

提起蛇，李子君“噯喲”叫了一聲，笑道：“我從小最怕蛇了。”

接著她轉過頭對林青松說：“對了，青松哥，今天我看到我們家山地那裡有一棵香椿樹，你去採些香椿芽回來，炒雞蛋吃香得很，涼拌了吃也好。只是樹有點高，我去了那裡，都夠不著，爬樹又怕掉下來。你明天去採點回來啊！”

林青松說了聲好。

第二天一早，林老太吃過早餐就說要去紅薯地裡除雜草，問李子君去不去，李子君連聲說去。

林老太把木頭小推車推出來。

木頭小推車是山裡人自已動手做的出門幹活神器，什麼東西往車上一放，不用肩扛背駝，推起就走，而且經摔耐用，壞了再造一輛，取材方便，所以深受山裡人歡迎。

李子君說，“我來推吧。”

林老太說：“你行嗎？”

“當然行，看我的。”李子君推著車，車轆子就滾滾向前了。

一路上，李子君的驚歎聲不斷。

好久沒有這麼親近自然了，只見濃墨般的綠色撲面而來，夾道林立的松樹、杉樹的葉子翠綠欲滴；田邊地角、房前屋後、村道旁、山溪邊，香蕉、荔枝、龍眼碩果累累，垂掛枝頭，美景令人目不暇接，心曠神怡。

來到地裡，李子君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微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