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讀書

那玉環佩的模樣看起來很是熟悉，但林隨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它的來歷，像流星劃落星空後消失不見一般，那記憶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只留下蕭索的空白。

“這東西我很是眼熟，但暫時記不起它的來歷，就麻煩阿喜先幫我收著了。”林隨索性不去費力想，現在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兒呢，至於以前的、之後的，又何必太在意?

“既無事，便快些走吧！耽擱久了，祖母該遣人催了。”

這廂林楊氏和將軍正等的急了，正想著遣人問問情況，林渡林隨兩兄弟已經到了垂花門，劉嬤嬤笑著將兩人迎進了門。

“老夫人，將軍，兩位哥兒來啦”

“快快快……進來，屋外冷，先喝杯茶暖暖身子。”林楊氏笑著看著兩位哥兒，臉上滿是慈愛，不一會兒眼睛裡已微微有了淚水。

“渡哥兒都長那麼大了，真好……不管怎麼樣，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就好啊。”

劉嬤嬤指揮著屋裡的奴僕佈菜，林楊氏拉著林渡的手細細地問些長短，林隨並不言語，手裡攥著杯子，坐在一旁的方凳上悄悄地打量著“父親”。

“真有那麼神奇的事嗎？我是在做夢還是別的?真的……好像……”林隨默默地注視著，心裡像被什麼東西抓住，以至於忘記呼吸。

“好想抱抱他啊……如果這是夢，何必清醒，又有什麼關係呢?”

林隨的眼睛泛紅，一滴淚“啪嗒”一聲猝不及防地從眼角滑落，砸在緊握著杯子的手上。

林將軍注意到了小兒子的變化，心中更加愧疚，憐愛在心頭氾濫，正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不料卻迎了個滿懷。

林隨的淚水決堤，抱著林將軍放聲大哭了起來，嘴裡還含含糊糊地嘟囔著什麼，林將軍戎馬半生，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當即不知所措，動也不動，直到感到肩上濡溼，才輕輕拍了拍兒子的背，無奈的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為父不是回來了嗎，哭什麼?之前的事兒為父可以暫時不計較，日後父親和哥哥監督你，可不許再胡鬧了……唉…咱們林家好歹是有臉面的人家……”林將軍也紅了眼，說話都變得輕和了。

“好啦，成什麼樣子了，今天高興，都別苦著臉，吃飯吧，吃飯吧！”林楊氏看見他們父子倆和好，擦了擦眼角的淚，招呼著吃飯。

“哥兒可別哭了，還病著呢，不宜情緒太激動的。”林隨又坐了回去，嬤嬤遞來絞好的熱帕子，低聲輕語地勸著。

坐了一會兒，林隨的情緒漸漸平復了下來。儘管面前的是林二公子的父親，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林隨還是止不住的高興。

“楞著幹嘛，快吃罷，男子漢大丈夫，別老哭哭啼啼的，成何體統！”林將軍嘴上呵斥著，心裡卻有些欣慰，沒想到這個臭小子那麼思念自已！

“隨哥兒，你先天體弱不足，行兵打仗怕是不行了，也用不著你……你哥哥一直跟在為父身邊培養，且有軍師裴老先生提點，這些年也沒少吃苦歷練，已然有小成，預備繼承為父武業……而你，也不應荒廢。”

“你祖父生前酷愛軍事，卻不曾少了文才，希望後代也多識，然為父和你哥哥不過讀些兵書，吾朝重文輕武，為父和你祖母商量，不如也培養個讀書人，哪怕取不得功名，也好的過淺薄無成。只要你答應，為父便讓人把阿吉送回來，還做你的丫鬟。”

“好，孩兒學。”讀書並不是什麼壞事，記憶裡林二公子不喜讀書，既然佔著林二公子的身子，何不替她受了讀書的苦，何況……林隨看著林將軍，微微笑著。

林老夫人吃了一驚，以為還要軟磨硬泡一番，沒想到竟這樣就讓隨哥兒鬆口，心裡暗歎“哥兒難不成受了什麼刺激不成？往日總纏著老身不去進學，今兒是怎麼啦？”

答應的那麼快，林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以隨哥兒的個性，若是說隨哥兒是搪塞的，想讓阿吉回來再做打算，倒比相信他真的好好讀書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