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向過去告別

第十二章向過去告別

海濱小城的沿海公路上陽光灑落，溫暖而明媚，彷彿為這個城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街道兩旁，綠樹成蔭，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為人們帶來了清新的空氣和宜人的氛圍。

陸壓默默走在這條熟悉的沿海公路上，微微抬手擋住了正午略顯刺眼的光線，分明是盛夏，但在海風的吹拂之下，倒也沒有那麼炎熱。

在他前方，虞歸晚換成了一身乾淨寬大的白色襯衫，淡雅的色彩搭配彰顯出青春的活力。搭配黑色的小短靴和半截小腿襪，洋溢著舒適的自由氣息。

不同於溫婉的旗袍，此刻的她如夏日陽光般清新，那雙明亮的湖藍色眼睛閃爍著靈動的光芒，唇邊彎起一抹嬌媚的微笑，秀髮在風中輕輕飄舞，每一個細節都流露出她青春的美麗。

站在沿海公路向裡看，海濱小城的每個角落都熠熠生輝，光影斑駁中，城市的繁華與寧靜共存。

向外看，燦爛的陽光下，海面上的波紋跳躍著，為大海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海鷗飛翔，浪花拍打，這是一幅無法比擬的自然美景。

任何人都無法想象到，這樣和諧的自然下，十二小時前的午夜之時竟是地獄的景象。

面前是飄逸長髮和靈動身姿的少女，背後是乾淨和諧的海濱小城，陸壓試圖說服自已臉上擠出一點點的笑容，但是他只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與自責。

少女像一隻小貓似的輕輕舔了一口手中的香草冰激凌，隨後將另一隻冰激凌遞給陸壓，臉上開始顯露出滿意的笑容，“按照時間順序挨個給你解釋吧，先給你解釋矩陣。”

陸壓怔了一瞬間，旋即從少女手中接過冰激凌，感受著手中傳來的清涼舒適感，矩陣，的確是陸壓很在意的事物。

“矩陣實際是神格塔學院後勤部長弗雷德裡克·希羅的真言，他也是學院裡僅有的幾位滿月血源融血裔之一。”虞歸晚一邊輕輕舔舐著冰激凌，一邊向陸壓解釋道。

陸壓沒有感覺到冰激凌有多可口，只是感到了些許的甜膩，“弗雷德裡克·希羅？他是丹麥人？還是說有日本血統？”

“都不是啦，他都一百多歲了，也開不來高達。”虞歸晚說道，“他是美國人，希羅家族控制著融血裔界乃至世界上最大的軍火公司希羅軍火。”

“真言·矩陣的效果是可提前封裝能源能量和真言的力量，能發起攻擊防禦或回覆，是相當方便實用的真言，你可以理解成提前封裝好的膠囊。”

陸壓眼睛中閃過思索的光，虞歸晚的解釋的確和他的猜想很接近，矩陣作為字首，卻擁有不同的功能，不難猜出來是預製效果。

“至於霧中回憶和八戒，前者能夠使對方陷入幻境消除記憶，你應該有所體會。”虞歸晚一邊說著，將手中包冰激淋的錐形紙筒團成一團塞進了口袋，一邊回頭看了看陸壓的臉色。

少年倒是沒有太多的反應，只是微微頷首，等待著虞歸晚的解釋。

“霧中回憶的主人是校醫院心理部船水香織醫生，八戒則是教務處處長朱文和老師的真言，矩陣可以在融血裔的配合下，將真言製成一次性使用的封裝矩陣。”

“八戒的效果呢？”陸壓問道，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面對著突然暴起的自已，虞歸晚首先的反應就是催動八戒，而不是保護自已。

虞歸晚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的神色，“朱老師不僅管著教務，還負責學院的風紀管理，而八戒的效果，是大範圍內封鎖真言，禁止領域內的每一個人使用真言。”

“神格塔學院的每一個學生都擁有不同效果的真言，如果沒有強有力的真言去封鎖，他們早晚會鬧出大亂子，藉助鍊金領域，朱老師能夠將八戒的效果覆蓋到整個學院，壓制每一位學生的真言。”

陸壓看著虞歸晚不自然的臉色，不由得問道：“你似乎很怕這位朱老師。”

“他是我的導師，為人很好但是超級嚴厲……”虞歸晚的聲音越來越小，明顯是心虛的神色。

雖然虞歸晚沒有明說，但陸壓心中還是有了些猜想，“你不會……經常被朱老師抓住風紀不端吧……”

虞歸晚白皙的臉頰瞬間浮現出兩抹紅雲，“你既然能猜出來就不要說出來！我也只是愛玩不喜歡學習而已，但三天兩頭兒上學院的通報批評也很丟人好吧！”

“虞家是大盛最大的融血裔家族之一，但作風極其封建，古代的繁文縟節它是一個沒丟，對後代要求也是異常嚴格，我本以為到學院之後就可以不用管那些老一套了。”

“結果家裡找了關係，讓朱老師來做我的導師……”

“好了不用再說了，我聽起來已經感覺很抽象了。”陸壓瞭然，旋即制止了這個話題。

太陽在天空中緩慢移動，時間不住流逝，柔和的夕陽餘暉漸漸將天際的雲彩暈染成了橙紅色。

海濱小城中，車水馬龍，繁華喧囂。夕陽把街道兩旁的建築映照得更加迷人，街道上的人們在這夢幻般的光影中流連忘返。

高樓大廈的窗戶在夕陽的照射下如同鏡子一般，反射出橙紅色的光芒。行人在街道上被夕陽拉出長長的影子，顯得格外忙碌。

虞歸晚和陸壓在海濱小城的街道上漫步，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陸壓的學校門口。二人在學校的門口稍作停頓，便踏入了這所處在夏日暑假中無人的校園。

走廊夕陽下，兩道長長的影子在淡黃色的瓷磚上舞動，彷彿一幅被太陽溫暖擁抱的畫卷。透過窗戶，一道道金色的光線射入走廊，將原本靜謐的空間點綴得詩意盎然。

“你的相關資料檔案我們已經提前調走了，一會你還要回孤兒院看看嗎？”

虞歸晚伸出蔥白一般纖細白皙的手指，在走廊的瓷磚上輕輕點著，邁著輕快的步伐向前幾步越過了陸壓，她轉身看向陸壓問道。

“你應該還有兩位關係很好的長輩，白小蝶和李鈞對吧，不去看看他們嗎？”

聽到虞歸晚提起這兩個名字，陸壓眼睛中不由得浮現出幾分微弱的金色，最終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微微嘆氣，苦笑道：

“我此去神格塔學院只有兩個結果，已經基本能確定我是融血裔，而且評級應該不低，審判透過則加入學院，不出意料應該會有保密協議。不透過的話，大機率會被就地抹殺吧。”

虞歸晚點點頭，“你倒是對自已的命運看的很清楚。不過入學的話倒也沒有管理那麼嚴格，只要不洩露融血裔的存在，是允許家人朋友的正常聯絡的，只不過會受到九鼎的監視罷了。”

“還是不回去看了，等一切忙完，給他們留個簡訊就好。”陸壓說道，決定將這兩個名字深深地埋在心底。

少女沒有對陸壓的決定做過多的猜想，“那你高中的同學呢？退學的理由說去國外上學就好，要去道個別嗎？”

“還是算了，我的朋友不多。”陸壓這麼說道，他其實朋友不少，但大部分都是單方面認識他而已，畢竟，沒有人會不認識一個孤兒院出身，卻輕易將校內近乎全部的第一名獎項盡數包攬的天才學生。

陸壓記得每一個向自已打招呼的學生的長相和名字，但除了僅有的幾個，他真的很難和其他人做平等的朋友，大部分的學生都把他當校園的傳奇人物，在私下裡將他推向了一個很難評價的高度。

“百年”樹下，虞歸晚使勁向上仰起頭，湖藍色的眼睛中充滿了對這棵巨樹的驚訝。

“陸壓你託著我一下，馬上就好，我在目測這樹有多高。”

虞歸晚向陸壓招招手，示意陸壓託著自已後背，她好使勁向後仰起來。

夕陽溫暖地擁抱著大樹，繁茂的樹枝微微顫動，樹葉呈現出鮮活的綠色，彷彿是自然界的翡翠，閃爍著熠熠生輝的光芒。樹皮上的紋路如同歲月的痕跡，見證了一屆又一屆的學生在時間中的來往去留。

十級的暴風雨沒有在這棵直徑一米出頭的巨樹上留下任何痕跡，它依舊矗立在這座校園中，充當著每一位學生的精神象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