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問詢

第八章問詢

虞歸晚招招手，一直立在門旁的風衣男立刻上前一步，從公文包中拿出一根鋼筆與筆記本，藉著不太明亮的燈光，陸壓只能看到這鋼筆通體玫瑰金色，其上的裝飾華麗，想必價值不菲。

如果燈光更明亮一些，對各類知識都有所涉獵的陸壓一定會一眼認出，這支鋼筆鑲有圓鑽、鑽石蝴蝶花卉和紅寶石，是非常著名的“神秘巨匠”夢幻寶石限量鋼筆，由萬寶龍與梵克雅寶共同打造。

少女接過這支玫瑰金色鋼筆，卻沒有第一時間翻開筆記本發問，反而是將這宛如藝術品的鋼筆反覆在木製的桌面上敲擊，似乎絲毫不在乎這件脆弱的藝術品是否會在自已的敲擊下失去書寫的功能。

“差了點什麼呢？”少女一邊敲著桌面，一邊自言自語著，突然她猛地想起來，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想起來了，差香檳呀！”

陸壓有些愕然，看著這個臉上顯露出明顯焦急之色的少女，有些不理解她的腦回路，這種嚴肅的問詢場合，吸菸尚可理解，可以用緩解壓力來解釋，但香檳未免有些離譜了吧？

身旁的風衣男似乎早已料到自家這位惡劣大小姐的品性，在家族的時候是溫文爾雅的貴族大小姐，但只要一出門沒人管制，大小姐就會迫不及待的吸菸喝酒，愛好有些別緻。

溫婉的旗袍之下，是一顆不拘一格想要衝破束縛的跳脫的心。

風衣男轉身出門，不到一分鐘就取回了一瓶桃紅色瓶身的香檳與兩隻細支高腳杯。是唐培裡儂P3桃紅香檳，酒莊位於法國最北面，土壤含有豐富的白堊，能夠留住太陽的熱量和雨水的溼潤，並慢慢釋放到葡萄枝的根部。

唐培裡儂P3桃紅香檳售價四萬兩千美元，是世界上最好的香檳品牌之一。

啵！

一聲脆響，同樣昂貴的香檳被開啟，濃郁香甜的香檳氣息頓時瀰漫在不大的審訊室中，即便北堂月蝶夫婦家庭條件不錯，但陸壓也的確沒有機會品嚐如此規格的葡萄酒。

雖然對面前這表面性格溫柔實際品性惡劣的大小姐心有不滿，但不得不承認以這瓶香檳的味道，售價四萬兩千美元的確算得上物有所值。

“陸壓是嗎？來銳評一下，我這樣算不算壞女孩了？”虞歸晚端起酒杯，輕輕搖晃著裡面那香醇的桃紅色酒液，嘴角微微勾起，向陸壓問道。

“這和問詢有關嗎？”陸壓面色有些不悅，畢竟任誰來說，剛剛失去親人，現在只想知道一個真相，面前這所謂執行專員看上去卻沒有任何專業素質。

“當然和問詢沒關係，你為什麼會認為這和問詢有關？”虞歸晚像是看傻子似的歪頭看了看陸壓，陸壓心中更是一陣無語。

“不算，好壞之分並不是一點生活習慣或者作風能決定的，決定好壞的，是自已的心。”

沉吟了一會之後，陸壓抬眸，冷銀色的眼眸中透著明亮的光。

“這樣啊……”虞歸晚聽到陸壓的回答，興致一下子就低了下去，原本歡脫的情緒立刻有些沉默起來。

虞歸晚低頭思考了一會之後，抓起桌上的香檳杯，將其中桃紅色的酒液直接一飲而盡，若是旁人看到，一定會直呼暴殄天物，但眼前的少女根本沒有在乎這一點。

“那就進入正題吧。”虞歸晚表情開始嚴肅了起來，似乎在得到了陸壓的回答之後，她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鑑於有很多的事情是你並不清楚的，這次的問詢改為你向我提問，在你提問過程中，如果我認定你能夠完整回答我想問的問題，我會隨時打斷你，向你提問。”虞歸晚說道，翻開本子。

“好的，我明白了。”陸壓點點頭，微微沉思了一分鐘整理自已的思緒。

“那第一個問題，從你的話語中，這次的暴風雨，就是龍類所為，那我是不是可以認定，龍類這種生物，除去本身具有的體型和力量，還有著一定的超能力？”

虞歸晚的筆尖快速划動，記錄著陸壓的發問，陸壓眼睛微眯，這虞歸晚的寫字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簡直比常人快上接近三倍！

她一邊記錄，一邊回答道，“糾正你的說法，龍類所擁有的不是超能力，而是權能，駕馭一定規則的權能。不同祖系的龍類能夠使用的權能也並不完全一樣，比如說駕馭火的龍類一定不能駕馭水。”

“好的，鑑於你的回答，第二個問題，人能否擁有龍類這種駕馭水火規則的權能？”

虞歸晚抬頭，水藍色的眼睛看向陸壓，眼睛中是晦暗不明的光。

“你問的問題很犀利，我的回答是可以。這種人類體內流著龍類的血，不僅有著人類的基因，也有著一部分龍類基因，被稱為融血裔。融血裔的體質比正常人類強很多，每一個融血裔都會擁有自已的真言，能夠一定程度釋放特殊的力量。”

“第三個問題，你所在的神格塔學院，是不是世界上唯一一個融血裔聚集的組織？”

“理論來說不是，但神格塔學院是世界上最大的融血裔組織，其他的組織很難成氣候，而且全部都在神格塔的監視之下。”虞歸晚有些疑惑，陸壓為什麼會問關於神格塔的問題。

“現在，換我提問。”

陸壓剛想接著問，虞歸晚就打斷了他尚未說出的話，“你已經瞭解了龍類所擁有的巨大力量，順其自然，你也應該能夠理解哪怕是融血裔，也很難正面與純血龍類對抗。”

“我的問題是，這隻澤祖龍系三代種，是被誰所殺，而且是一擊斃命！”

虞歸晚語氣生硬，有些厲聲向陸壓問道，似乎是十分緊張。

“是不是這個人實力很強，超出了神格塔學院的預想？而且沒有被神格塔學院記錄在案？神格塔學院擔心日後在融血裔界地位受到動搖？”

陸壓何等智慧，他第三個問題本意是想問處刑北堂月蝶二人的九祖這個組織，現在看來，九祖顯然沒有處於神格塔學院的監視之下，而且實力極強。

“算不上超出預想的強，但不得不承認他一定相當有實力。”虞歸晚搖搖頭，“請回答我的問題。”

陸壓原本是寄希望神格塔學院幫自已尋找北堂月蝶的下落，如果有能力的話，幫自已殺掉上祖那自然是最好。但現在看來，還是沒必要將北堂月蝶的事情告知神格塔。

“是一個名為上祖的存在殺的。”陸壓沉思一會之後，回答道，旋即將上祖出場的殯帝儀式陣仗以及所使用的權能全部告知了虞歸晚，只不過隱去了處刑的細節，殺掉巨龍的變成了上祖而已。

“上祖……”虞歸晚在筆記本上重重寫下了這兩個字，然後反覆標紅，“難怪自稱上祖，祂這出場，的確就像皇帝一樣，真是狂妄的傢伙啊。”

虞歸晚沒有絲毫的懷疑，輕易就相信了陸壓的說法，心中暗自將上祖放在了最高點，打算回去之後向息災部詳細彙報。

“還有問題嗎？”虞歸晚問道。

“大致上我想問的已經問完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陸壓已經將自已的世界觀大體上重新構築完成，想要救回北堂月蝶，陸壓必須要進入這個他從未接觸過的陌生世界。

“融血裔是如何誕生的？按照如今的科學理論，哪怕巨龍這種生物存在，也應該和人類存在著生殖隔離。更別說和龍類一樣，掌握這種玄幻詭異的權能這種說法了。”

“你問這個問題的目的何在？在你講明自已的目的之前，我拒絕回答。我認為這個問題和這次問詢無關，你只需要問與昨晚暴風雨夜相關的問題就好。”

虞歸晚面色不悅，這段歷史，是每一個融血裔都不願意提及的，一段血淚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