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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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苑，東廂房。
張太醫一手搭在沈懷羽腕部，一手捋著自已的山羊鬍。
因著是宮裡來的太醫，沈章也不得不留下來觀看情況，面子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到位。
“張太醫，怎麼樣，嚴不嚴重。”他如同一般父親一樣關心自已兒子的病情。
張太醫邊收拾東西邊說“哎，身體底子太差了，短時間是很難調過來的，還需要好好修養。手上的燙傷比較嚴重，近期避免沾水，至於其他的只能是慢慢補回來了。”
“麻煩張太醫拿出最好的藥材好好幫我兒調養調養，”沈章說著便拿出了一錠銀子遞給張太醫。
沈府庶子生病按理說是不能請動太醫的，尤其是這種不討喜的庶子。
請的人是劉氏，就得另說了。要說原因，還得從劉御史女兒劉鑫鑫說起。劉茵茵之所以囂張跋扈，就是因為其長姐劉馨馨是個頭腦清醒，手段了得的女人，自入宮起，短短兩月就從一般的才女升到貴妃。
劉貴妃對劉茵茵這個妹妹也是十分的疼愛，因著這層關係，沈章對其往日的行為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久而久之劉氏成了手段毒辣，眼裡別說是沙子，即便是灰塵也容不下的人。
“尚書、夫人請留步，我還得回宮上報貴妃娘娘具體情況，近來貴妃娘娘對夫人甚是掛念，託我給夫人帶話，有空多去宮裡走走，看看她這個姐姐。”張太醫對走過來的劉茵茵說道。
他這是在給自已長臉子了“還請張太醫帶話給姐姐，請姐姐莫要怪罪妹妹，茵茵明天就去宮裡看望姐姐。”說完又給了張太醫一錠銀子。
“定是不忘囑託將話帶到，告辭了”張太醫拱手出去了。
等人離開後沈章攬住劉茵茵的肩膀“夫人，明天你去宮裡，貴妃肯定會問懷羽，你可得酌情說明。”
“老爺放心，妾身曉得的，不會讓姐姐擔心的。”她輕輕拍了拍沈章的手。
沈章說：“這就是了，府內的事情再大還是府內事，莫要讓外人說閒話才是。”
“老爺，這把火燒的有點蹊蹺啊，沈府家大業大怎麼會養不起一個庶子，再說了懷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有得罪其他人，這怎麼會燒起來了。”
這話說的好啊，既摘除了自已主母管理不善的責任，又試圖將沈章對沈懷羽的那點憐憫之心也抹乾淨。
沈章轉頭看向了躺在床上的沈懷羽“查，給我好好的查，看誰敢在沈府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對付一個孩子。”
“是，老爺”劉茵茵本來的打算落空了，再提就會讓人疑心，便也只能應下。
“這幾天就辛苦你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沈章說。
“老爺今天不歇在東廂房嗎？”劉茵茵聽到沈章說要離開，著急問道。
沈章說：“不了，我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說完沈章就離開了，留下快要雙目猩紅，快要將手裡的帕子揉碎了的劉茵茵。
“夫人，難道真的要按照老爺說的做，讓他一直呆在梧桐苑。”吳媽媽走過來扶住了劉茵茵。
劉茵茵撫了撫步搖，“急什麼，日子還長著呢，瞧著看吧！”
“是，有夫人在量他也翻不了天，當初那小子還不是被您送去了莊子上。”吳媽媽吹捧著。
“走吧，我們也該回去了。”她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陰惻惻看著沈懷羽。“明天東廂房這邊提前安排好人。”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的，已經有人選了，王媽媽的兒子最近差事少，過去正正好呢。”吳媽媽趕緊回答道。
劉茵茵道：“說起來，王媽媽去莊子上有些日子了，回去傳個信，讓她來一趟。”
“好的，夫人”兩人說完走出了廂房。
沈懷羽是被渴醒的，他醒來後發現手臂上的傷已經包紮過不那麼痛了，又朝四周看了看，說了一聲“好地方。”
沒一會兒，屋子外守夜的下人玲瓏聽到杯子摔碎的聲音，急忙趕了進來“怎麼了？哎呦小公子你說你醒了，怎麼不叫人，摔杯子砸東西幹嘛！”
沈懷羽沒有回答，手指敲著桌面，微笑著盯著進門的丫鬟。今日若這婢女的說法被傳出去，明日沈府庶子沈懷羽性格暴戾的謠言就會傳遍沈府。
進門的人被盯的沒有了剛才的正正有詞，這一聲聲的敲擊聲讓她心裡犯怵，她縮著肩膀開始蹲下收拾地上的碎片。
“你看見我摔了嗎？”沈懷羽換了個姿勢兩手互相交疊，撐著下巴問伏在地上的人。
等了很久，沒有得到回應的沈懷羽站了起來走到那人面前，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盯著她的雙目“看見了嗎？”
玲瓏說“沒，沒有看見。”
沈懷羽突然哂笑一聲，放開了手。
公子饒了奴婢吧！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玲瓏不斷的磕頭求饒。
“錯哪裡了？”沈懷羽打了個哈欠。
“奴婢，奴婢不該沒有弄清楚，就說公子摔東西。”她猶猶豫豫說說道。
“不錯 ，在府裡，造謠主子，該怎麼責罰？”他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玲瓏。
玲瓏說：“掌嘴五十。”
“該怎麼做，不用我說了吧。”沈懷羽說。
“是！”玲瓏抬起右手去掌故自已的臉頰。
在她抬手打第二十下的時候沈懷羽出聲叫停了“好了，”
玲瓏停了手，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我今日只是讓你記住，今日你可以對我這麼做，我罰你掌嘴二十下，明日你得罪夫人，得罪老爺，還是掌嘴這麼簡單嗎？相信不用我說你也明白！”沈懷羽轉著手中的空茶杯。
“謝公子提醒，玲瓏明白了。”玲瓏說
沈懷羽將太醫給他開的一瓶消腫藥膏丟在了玲瓏懷裡“下去吧！”
“是。”玲瓏緊緊抓住藥膏，起身退了出去。
沈懷羽重新躺回了床上，他睜著眼睛看著窗帷，一直到眼睛開始酸澀犯疼，才閉上了雙目“慢慢來，我不著急，該還的遲早要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