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酌意提起了江聽風的衣領,眼睛裡帶有怒火。

他握著劍的手鬆了又緊,最終還是沒向他舉起刀。

他轉身躊躇了一下,一拳砸到了他的腹部,打的他彎下了腰。

江聽風依舊帶著淺笑:“我還沒有說完呢,每次你來我家,我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來看她還是來看我。

每次你來的那一天,她都會顯現的心情很好。

真是可笑,明明都使用了情蠱,還能對你有感覺嗎?你就這麼有魅力?”

說到這裡,江聽風的眼神冷冽可怖,似醞釀著一場暴風雪,令人心驚。

黎酌意從未見過他這副樣子,好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他真正的,藏在面具下的樣子。

他感覺嗓子很乾,嘴唇蠕動著。一時控制不了自已的面部肌肉,差點不知道該如何發出聲音。

“怎麼可能,她,她是怎麼死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現在才想起來問這個嗎?我告訴你,因為她想擺脫我的蠱蟲!”

於黎酌意頹廢的神態完全相反,江聽風神情癲狂,顯得格外興奮。

他來回的踱步:“每次都是,每次都是你過來的那幾天,蠱蟲對她的控制都會減弱!都是你害的!如果不是你,小師妹不會死,她會一直和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在你來之前她居然擺脫了蠱蟲的控制,想要去找你求助。”

黎酌意掐住了他的脖子:“不要再說了!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江聽風臉色漲得通紅,絲毫不在意著窒息感,繼續的一字一字的往外冒:“我察覺到了你的氣息,阿珂也是,你就在門口,我迫於無奈只好殺了她。都是你的錯!為何不能晚來一會?只要晚一會,我就可以重新給她種上蠱蟲!”

聽到這,黎酌意的手突然鬆了下來,他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血液一瞬間凝固。

小師妹死的時候還看著門口……

都是他的錯,他應該早點進去,不應該敲門,不應該等在門口,不應該,猶豫……

是他數不清的停頓,殺死了一個女孩。

是他不夠敏感,是他遲鈍。

這麼多年,每一年他都會去探望她,卻一次都沒有發現過她的異常。

他的靈魂產生了劇烈的波動,道心在此刻出現了裂縫。

就是現在!

黑袍男一鼓作氣,吸取黎酌意的精魄。

黎酌意頓時面露痛苦的神色。

江聽風欣賞了一下他痛苦的表情,準備意識歸體,功成身退。

並沒有進來時那樣順利。

他的意識被困在黎酌意的身體了!

黑袍男想要一箭雙鵰!

該死的詭計多端的貴族!居然不守信用!

作為一派掌門,黎酌意並沒有那麼容易被暗算,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並想反過來封印黑袍男。

黑袍男也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黎酌意還能反抗。他忍不住出聲諷刺:“怪不得是能當掌門的人,好一個鐵石心腸啊。”

黎酌意的手甚至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的跳動,顯然沒有表面看上去那樣平靜。

江聽風神色陰沉,但是他很快就換上了自已一貫溫和的笑臉。然後他加入了黎酌意同他一起對抗黑袍男,雖然並沒有換來對方的好臉色。

從他坦白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從朋友,同門師兄弟變成了仇人。

江聽風又變回了黎酌意最熟悉的樣子:“黎兄,我們先解決完敵人,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反正阿珂離世我也不想獨活。”

黎酌意並沒有對他放下戒心,只是迫於對付黑袍男並沒有太多精力,解決黑袍男就是他的死期。

兩股力量對抗在一起,爆發出巨大的衝擊力。

意識與意識之間衝撞,黑與白對比鮮明。

江聽風看似在幫忙,其實並沒有出一分力,他在等一個時機,一個兩敗俱傷的時機。

藉著幫忙的名義,攪渾水,他在局裡也縱觀著全域性。

還真的讓他等到了這樣一個時機。

黎酌意用盡全力,以自已的法器將黑袍男封印住了,而黑袍男也不甘心在被封印之前給了他最後一擊。

黎酌意的意識遭到了重創。

他眼前一白,突然之間什麼也看不見了。

江聽風向黎酌意舉起了自已的劍……

既然出不去,一個身體容不下兩個意識……

他成功了,在黎酌意的身體裡消滅了他的意識。

回不去自已的身體,只好鳩佔鵲巢,成為“黎酌意”。

相比小師妹醒了看到這張臉一定會很開心吧。

不用蠱蟲她應該也會愛上他。

畫面到這裡開始消散,江沅醒了。

…………

這該死又沉重的往事,不想承認有這樣一個爹。

江沅坐在地上,感覺睡了一場很累的覺,一直在做夢。然而最悲傷的是,這個便宜正版掌門給她畫大餅了,他就只說了他們三個人的愛恨糾葛,對於她真正想知道的有關自已的隻字未提!

還好意思說會讓她知道自已一切想知道的真相?

騙子!

她罵罵咧咧的爬起來,還要處理現在的爛攤子。

話說這個破陣法到底怎麼解開?那兩個傢伙不知道打完了沒?

最好是兩敗俱傷,誰死了她都不虧。

兩個同歸於盡是最好的結局了,這樣她只需要把她的毒蟲老爹解決掉就行了。

世界和平就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