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一下,這一會倒是看清了身下的少年的模樣:他眼眶微紅,頭上青色的血管微凸,像是在隱忍什麼,而他的左眼,眼尾上有一顆小小的痣。

不似淚痣那樣帶有女氣,這顆痣只給他的少年氣增添了一分脆弱感。

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她坐在這少年的腰上,她什麼反應她一清二楚。看起來還是她強迫他的,因為他的手被反綁在了背後,繩結在她手上。

江沅:………

少年眼眶微紅,不停的掙扎又因為被她坐在身下又不敢動作太大,他的聲音充滿憎恨與厭惡:“師尊?你根本不配當我的師尊,噁心!”

江沅:………

【時光機!這什麼情況啊?】

【額……都怪你上個世界偷用法術,我一時情急就傳到了這裡。】它的聲音漸漸變小。

隨後它可能意識到確實有點過分立馬給自已找補:【沒關係的宿主,不就是地獄難度嗎?對您來說這不是小菜一碟嗎?這個少年叫予懷,是你唯一的徒弟,然後你現在想要對他霸王硬上弓。】

江沅:【能不能說點我不知道的!都火燒屁股了!】

【好的好的,簡而言之原劇情就是你準備強了自已的徒弟的時候正好被一個女弟子看到了,她覺得不對勁已經去找掌門了,現在他就快到了。原劇情裡,你察覺到了掌門來堵人,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把予懷帶到了別的地方作案,先煎後剎。

然而不巧的是這時候你們剛好碰到了千年難得一遇的鬼域開門。還正好就在旁邊,你捅了他一刀,將他扔進了鬼域。沒想到他掉進鬼域後並沒死,反而得到機遇變得更強了,然後他黑化了,變成了毀天滅地的鬼王,最後來複仇手撕了你,還把所有的鬼都放到了人間。隨後天下大亂,惡鬼肆掠。】

江沅:……

【哦,只要阻止天下大亂就好了吧。】

隨後她的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咔吧,一聲脆響。

就扭斷了,扭,扭,斷了?

時光機:?……!!!

【不是!宿主!!!你到底在幹嘛!怎麼能這樣就把他殺了?】

江沅理了理衣服:【趁著敵人還沒發育起來,先扼殺在搖籃裡不就行了。不然難道還要我開始愛的教育嗎?】

時光機:【啊啊啊啊!(抓頭髮)(發現自已沒有頭髮)你一個門派長老殺了自已親傳弟子這要怎麼解釋啊?而且就算是殺了他,還是有一段因果,並沒有用啊!】

江沅嫌棄的擦了擦手:【不早說,還有誰我一併解決了就好。】

時光機:……麻了。

按照這種劇情的套路不都是力挽狂瀾,化解無數個修羅場,把可能黑化的徒弟一點點引上正軌嗎?

上來就把你喂藥還這麼折磨的無辜小孩搞死了,良心難道不會痛嗎?更何況這傢伙沒那麼簡單啊!

【我不管了,宿主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它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清點了一下自已萬年來積攢的功德,把能賣的都賣了,準備因為宿主毀滅了一個世界而陪到褲衩子都不剩。

另一邊,穿著一襲黑衣從冰床上坐起的予懷:……

撕去了那層溫和的少年皮,他的氣場冷漠而驚人。明明長的還是和原來的樣子八分相似,只是氣場完全變了,單看絕對不會將這兩個人混為一談。

黑衣的予懷,單單是坐在那裡,沒什麼表情,都讓人不寒而慄。

突然他聲音低低的笑了起來,眼睛裡瞬間閃過一絲別樣的寒光。

呵呵,有意思,怎麼會不一樣了呢。

他攏了攏黑色的長袍,指尖下意識地點了點。

難道她也重生了。

還是和原來一樣惡毒,居然這種時候就想對他趕盡殺絕了。

呵,倒是長了點腦子了,讓他更期待接下來的遊戲了。

———

另一邊,眼皮突突直跳的禺山派掌門急匆匆的往江沅所在的臨沂峰趕,劍在空中劃出殘影。

事態緊急,他人還未到,一道法術就已經抵達門口,小木門頓時四分五裂,一點兒遮蔽作用也起不到了。

因為怕有損江沅的聲譽,他早已三言兩語打發了來揭發的女弟子,隻身一人前往這裡,只希望還能趕得上,希望她可千萬不要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

江沅不緊不慢開啟房門,衣衫整齊,黎掌門鬆了一口氣。

誰知往裡一瞥,就看到一襲青衣:她的親傳弟子予懷則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床上。

他大驚,以為自已來晚了:“江沅,那麼多青年才俊任你挑選,你怎麼非要對他下手?你分明知道他體質特殊……”

江沅打斷她的長篇大論,直截了當的開口承認:“是的,我殺了他。”

黎掌門:?啥?

“殺了?”

他眼前一黑,連忙衝過去檢視,堂堂掌門,居然差點被門檻絆倒。

他將兩指搭在予懷的脖子上,已經感受不到他的脈搏了。

他表情黯淡坐倒在地,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江沅抱著手臂,無聲的看著他,有些不理解掌門的反應為何那麼奇怪。

明明看起來溺愛偏袒她,卻明裡暗裡格外關心她的這個小弟子。這會兒看到他死了,不是來向她質問,而是這副渾渾噩噩的表情。

她都要懷疑掌門也對她這個小弟子有著不正當的感情了。

怎麼看怎麼奇怪。

不愧是高階世界,果然有點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