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酌意倒退幾步,搖了搖頭:“姑娘,你有些妄自菲薄了,他們可是為了你才打起來了。”

江沅搖頭,“他們可能在爭誰能拿下我項上人頭。”

黎酌意撫掌大笑,“哈哈哈哈,好一個爭項上人頭,你這招人仇恨的能力也有幾分我當年風采。不錯,不錯!”

江沅:………

“不會誇可以不用硬誇的,前輩。”

他收斂了笑容,手握成拳抵在嘴邊咳嗽了兩聲:“見諒,自從這秘境建立這麼多年我已經很久沒和人說話了,稍微有一些激動。那麼好吧,我們直接進入正題。”

剛說完,秘境四周就飛出來數條鎖鏈,齊齊飛向江沅。

她立馬原地後空翻,躲避鎖鏈,用劍抵禦這些突如其來的攻擊。

儘管她的反應足以敏銳,不夠靈活的左手還是被鎖鏈攻擊到了。

在鎖連結觸到她手的一瞬間,就靈巧的彈出了固定的鉗子。

電光火石間鎖住了她的左臂。

當城門有一處失守的時候,頹勢已現。

她沒能再那麼靈活的躲避,不過多時,她的雙手雙腿都被鉗制住了,以一個大字形態被吊掛在半空中。

她氣的臉都漲紅了:“黎酌意!你偷襲!果然叫黎酌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從頭到尾笑眯眯的看著他掙扎的青年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一把扇子,他瀟灑的搖了搖扇子:“哎呀,別那麼大嘛,能在我的機關下堅持這麼久已經非常不錯了 是個好苗子。放心吧,這甚至連一點小小的考驗都算不上,只是為了方便我更好的傳功力。”

江沅表示不信,她又發力扯了一下鐵鏈,然而鎖鏈卻猛地往後縮了一截,這下綁的更緊了。

“哪有人傳功力需要五花大綁的?該死的傢伙,要殺就殺,嘴裡沒有一句實話。”

他打出一個氣波,沒入她的胸口,劇烈的疼痛感讓她一時失聲。

“你這樣說我可就不高興了。”這會兒黎酌意的聲音裡已經完全沒有笑意了。

“就好好承受吧,這是力量暴漲的代價。”

隨後接二連三的法術打向她的全身各處穴位。沒有一點停留讓她緩衝的意思。

她接二連三的噴出血霧,將衣領都弄髒了。

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疼得看不清,眼前一片漆黑。都意識不到面前的黎酌意身影越來越淡。

最後,她好像聽到有人隱隱約約說:“好了,最後是答應你的真相,我也算你半個師傅,這段因果由你終結再好不過了。”

鐵鏈齊齊鬆開,她的腦門結結實實的磕在了地板上。她軟趴趴的癱在了地上,像一條案板上的死魚。

這裡到底是被砸暈的,還是因為痛暈的,就不得而知了。

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這場夢裡她不是主角,她以旁觀者的形式看了一場電影。

故事開始很簡單,就是兩個熱血劍士建立自已的門派。

其中一個修士是黎酌意,而另一個叫江聽風。

門派叫做禺山派。

黎酌意日日勤勉,處理門派事宜,而江聽風則和一個新來的小師妹戀愛了。

於是黎酌意與江聽風的目的發生了分歧:黎酌意一心向道,是個不折不扣的野心家,而江聽風心繫紅塵,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與自已的小師妹過上普通的生活。

於是江聽風離開了禺山派,在山腳一個普通的村落安了家。

黎酌意一人留下來繼續修道,發展門派。

數年過去了,江聽風幾乎成為了一個普通人,黎酌意則是法力日間深不可測有成為一代宗師的趨勢。

又過去了幾年,江聽風和小師妹結合生下了一個女嬰,並給她取名叫江沅。

在這一次黎酌意下山探訪故友的時候,卻看到江聽風抱著倒在血泊裡的小師妹神色癲狂。

他嘴裡反反覆覆的重複著:“不可以,你不能拋棄我和孩子,阿珂,你不能這樣。”

隨後他才注意到已經佇立良久的黎酌意。

他腦袋靈光一閃,立馬撲過去抱住了他的腿:“師兄!你救救她,求你。”

眼見昔日同甘共苦的兄弟這樣頹廢,黎酌意有一些於心不忍,可是他知道,在他到來的時候,小師妹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他彎下腰,扶起江聽風:“節哀。”

江聽風甩開他的手,仇視的瞪著他:“什麼節哀?阿珂她沒事!她只是受傷了,我都沒死她怎麼可能有事?我說過會保護她的!”

他跌跌撞撞的跑向屋內:“一定還有辦法的,還有辦法。”

隨後是翻箱倒櫃的聲音夾雜著女嬰尖銳的哭聲。

“哭什麼?我說過她不會有事!不許哭?是有誰死了嗎?”

嬰兒的聲音被機械性的打斷。

黎酌意連忙衝進去,從他的手下奪過小臉被掐的發紫的女嬰。

“你瘋了嗎?她是你的孩子!”

“孩子又怎麼樣?阿珂才是最重要的!她如果出事,我們兩個都別想獨活!”

江聽風歇斯底里,想上手搶奪女嬰,被黎酌意打翻在地。

“你冷靜冷靜,江沅我先帶走。”

說罷,黎酌意轉身離去。身後還隱隱約約傳來江聽風絕望的囈語: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你們都想拋下我。”

他順手將旁邊撞翻弄亂的書籍向上拋灑,一邊撕一邊似哭似笑。

在某一個瞬間,他忽然停止了動作,雙手顫抖著鋪平手上皺巴巴的被撕毀到一半的紙。

他的手青筋凸起,眼睛裡也佈滿了紅血絲,眼球因為絕望、悲傷、興奮等情緒作亂,誇張的凸起。

他仔細的將這一頁紙前前後後看了兩遍,隨後爆發出驚喜的笑聲:“得來全不費工夫!阿珂,別想從我身邊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