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沅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手機上有兩條梅拉雅發來的未讀資訊:

——(連結)事態不太好,我再想辦法。

——我要成為行政部門正式員工了!

江沅:……

是瘋了嗎?

她點開連結:造謠者散某非法拍攝國家性取向糾正所證據屬實,以合法關押……

她格外有耐心地通篇讀完了這一篇文章,然後禮貌的問候了一些髒話。

隨後截圖關押地址,

探個監。

帶上證件她就出門了。

第一次探監不清楚流程,江沅沒想到檢查那麼嚴格。

經歷了各種錄影留證以及全面搜身後終於能讓她進去了。

最後一道門,警官在檢查完通行證明的時候上下掃了她一眼:“你和罪犯什麼關係?”

“女朋友。”

“女朋友是不能探監的,只有直系親屬可以。”

“……那我預約一下明天再來。”

警察彷彿看一個執迷不悟的叛逆小輩:“小姑娘,你老婆幹什麼了?聽我一句勸,別執迷不悟了,她不是良人,你可千萬別把自已一輩子搭上去啊。女人能進這裡大部分都是犯了大錯,你說這種窮兇惡極的人能知道疼老婆嗎?”

江沅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放心吧,我不會把自已一輩子搭進去的,就是想見他一面。”

警察眉頭皺的更深了:“小女娃,咱們不能為了報復,或者說逞這一時口舌之快,作出這麼大犧牲呀!世界上還是有很多好女人的,你不要想不開,回去讓你媽媽們也好好說說,看他們同不同意。”

江沅:“我媽都去世了。”

警察:……

怪不得這麼不懂事,沒有媽媽教的小女娃就是容易走歪路,家裡沒個大人真不行。

他站起來趕她走:“行了行了,別說了,我不同意你進去,你要是媽媽都還在,她們肯定支援我。走走走。”

江沅被趕小雞一樣趕走了。

她站在門口又掏出了散玉的手機,密碼是她的生日,沒有換過。

她翻到通訊錄,找到親人。

第二天,

“你怎麼又來了,我說了不讓進去,你要是為了罵一句渣女和她領證了你媽媽們該有多心疼啊?怎麼這麼不懂事啊。”

江沅高高舉起戶口本:“沒結婚!我現在是他姐姐。”

警察接戶口本的手略微顫抖:“你,你認賊作父?”

江沅:……

不得不佩服警察同志的想象力。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方法確實不太可取,誰讓這個世界男女不能領結婚證呢?她只好讓散玉的爸爸把她給領養了。

這也是頂著很大的壓力,畢竟夫夫雙方就算是領養一般也是領養男孩。

不過,雖然過程曲折結果總算是好的,任由警察同志誤會吧,她實在是懶得解釋。

要和他說裡面關押的的確是她相好?還是個男的,並且他沒有做窮兇惡極的事,他是個溫柔堅定的好男人。

警察可能覺得她更瘋了。

乘著他翻看戶口本,江沅直接乘著這個空擋閃身進去。

後面隱隱約約傳來警察疑惑的嘟囔:“不是情感問題?怎麼是個男的?女的怎麼和男的搞到一起去了?”

監獄裡面很壓抑感覺牆壁都比別處厚重一些,劃分成一個一個的小隔間只睡的下一個人,三步就可以從房間的這頭走到那一頭。

一層又一層的鐵門堵死了罪犯想要出逃的可能性,雖然這裡是單人間,但是還是會有放風集體外出的時間。

江沅有一點擔心,散玉實在是長了一張容易讓人犯罪的臉,而這裡全是罪犯。

她來到接待室,在這裡等獄警帶散玉出來和她見面。本來探監只可以隔著玻璃說十五分鐘的話,並且有監管人員旁聽。

由於江沅是公務員,她可以去見面室與散玉見面,不會有人旁聽。

公務員的優勢往往體現在這種意想不到的地方。

她等了半天,有一些不耐煩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散玉,才過了兩天,他看起來卻憔悴了不少,臉上都有一些小鬍渣冒出來了。

他站在門口停頓了一會兒,是三秒還是十秒?反正是能讓江沅注意到的時間,直到獄警推了他一個踉蹌。

不是散玉不想要見到江沅,只是覺得怎麼自已總是以最狼狽的姿態面對她?想到這裡身上的囚服就更加難以忍受,他低著頭,有一些自暴自棄。

“怎麼了?不想見到我嗎?”

江沅走上前給了他一個擁抱。

他似推似迎,最後還是順從本心把腦袋埋進了她的頸窩。

“你不該來這裡的。”

他的聲音有一點抖,聽起來格外脆弱。

江沅難得開個玩笑哄他:“進來需要直系親屬,你猜我是怎麼進來的。”

他騰的起身,看起來很是驚懼,驚喜又懼怕。

心跳的加速實在是過於明顯,散玉的臉上慢慢熱起來了。

看起來他還是劣性的,此刻的驚喜居然更多一些。

“我現在是你姐姐了,叫一聲姐姐來聽聽。”

滾燙的躍動著的心臟猝然結冰,涼的徹底。

面上蒼白的過於迅速,倒是掩蓋了之前的那一點熱度。

他有一些笑不出來:“姐姐?”

“嗯。”

他的表情好像更難看了,是她的玩笑不好笑嗎?

好像有一點適得其反了。

江沅給自已找補:“放心吧,我和給我辦理戶口本的人認識,明天我就遷出來,不會佔你便宜的。”

散玉的表情更加糟糕了,他的眼眶直接紅了。

在這之前他還能假裝大度,希望不影響她,希望她不要和自已扯上關係。可是現在他一點兒也忍受不了,這個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如果她能出現在自已家的戶口本上只能是他的伴侶,而不是什麼兄妹!

散玉第一次顯得有一些強勢,他用力的抱住她,眼睛裡沒什麼光,顯得又黑又幽深,有一些可怕。

江沅能感覺到他胸膛劇烈的起伏,她抬手安撫性的拍了拍他,散玉悶哼一聲,聲音透過胸膛的振動傳遞給她,有一點難以忍受的酥麻感。

“怎麼了?”江沅抬手從後背掀起了他的衣服,觸目一片驚人的紅色。

“他們對你用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