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網際網路不是法外之地！

真白極限地踩著點到了辦公室，忍不住大喊一聲：“Sa——fe！”。

坐他隔壁工位的老王十分捧場了鼓了鼓掌，然後以一種看嫌疑犯的目光迎接著真白從門口走到工位。

真白：…………

真白被老王看得寒毛直豎，走到老王旁邊把包放下，一邊搓著手臂一邊瞪他，“幹什麼，這什麼眼神？”

老王仍然保持著微眯眼睛的狀態，盯著真白彷彿要把他從上到下看出朵花來。

真白：？

看老王這架勢，真白腦子裡飛快轉了兩圈，然後瞭然地開口：“哦，昨天下午的事兒是吧，”然後哥倆好地拍了拍老王的肩膀，“誒呀多謝老王同志幫我加班，今天請你吃頓好的！”

然而今天的老王並不吃這套，仍然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他靠過來彷彿地下情報員秘密接頭一樣地悄聲問到：“你從實招來，咱們俱樂部那個超級新人，跟你什麼關係？”

真白開啟電腦的手一頓，若無其事地回答：“什麼什麼關係？”

“擱我這兒玩聊齋呢，全公司可都看到了，你倆一起親密地上下班。”

真白臉不紅心不跳，“你們看錯了。”

老王翻個白眼，“那老許可給我說了，大佬昨晚還幫你線下代打？”

真白暗啐老許那大嘴巴，“不會吧，他們肯定是聽錯了。”

“不可能！”

老王還沒來得及繼續八卦，一個大嗓門兒就橫插進來，來人正是老許，全名許言，也是昨晚的【ZG世界第一】，負責主隊的日常生活安排，這會兒正開完周例會下來。

“這兩天我愁得最多的就是那個新人，不可能會聽錯！”

老許說得斬釘截鐵有理有據。

真白：“呃……”

老許不給他們接話的機會，開始聲情並茂地吐苦水：“你們是不知道啊，那新人雖然看著瘦瘦弱弱的，但面無表情眼神又兇得很，每次去找他搭話我都緊張得要死。”

“這麼厲害嗎……”

老許抹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淚，“那可不，知道的以為他來打電競，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對家派來尋仇的。”

“……”

老王正要出聲安慰，一不小心看到許言背後來了個人，他裝模作樣地咳嗽兩聲，給還在忙著裝哭的許言遞眼色。然而老許正沉浸在自已的悲情戲中無法自拔，直接無視了老王發出的救援訊號。

“你們是不知道，我感覺今後我的日子都不好過了……”

真白也暼了他身後一眼，然後假模假樣地評價到：“你今後好不好過我們不太清楚，但你要是再不閉嘴，可能馬上就會不好過了……”

老許：“嗯？”

許言這才注意到面前兩個人表情都不太對勁，跟著轉過頭一看，嚇得立刻怪叫一聲往後仰，“我靠飛坦！？”

飛坦：……

“咳。”許言趕緊爬起來，一個激靈從頭皮直達腳心，心底跟著叫慘，“啊哈哈飛坦啊，咳你不是正忙著要開第一次入隊的見面直播嗎？”

所以不趕緊去直播跑這兒來幹什麼？

飛坦眉頭一挑，腦袋微微右偏，眼神逐漸變得不善。

就是這個眼神！老許心底含淚控訴，你們看到沒就是這個眼神，嚇人！

許言不想再惹這個煞星，丟下一句“唉呀突然想起來還要開會”居然拍拍屁股溜了。

留下老王和真白一臉無語。

“呃……”老王看許言都走了飛坦還杵在這兒，觀察了一下局面，試探著開口，“您還有事兒？”

飛坦一直盯著老王和真白此時特別近的距離，帶點不耐煩地開口：“讓開。”

老王：“啊？”

真白：“……”

飛坦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能忍住不動手已經是他對這個世界規則最大的讓步。

真白無語地看著他們互動，不太懂飛坦這一臉凶神惡煞是在不爽什麼。

吃飛醋？

真白想了想對老王說：“那什麼，老王咱倆換個工位吧。”

老王：“啊？”

很喜歡吃瓜群眾們永遠摸不著頭腦的“啊？”

真白有點想笑，但為了愛與正義，為了世界和平，最重要的是為了讓這乾淨的辦公室不成為糟糕的案發現場，真白還是趁老王開口之前起身兩步過去，拉著飛坦把他摁在了另一側暫時空置的工位上，自已則和老王交換了位置，坐在了老王和飛坦之間。

真白坐定，靠向飛坦悄聲說：“大哥忍住，對麻瓜動手就太遜了。”

飛坦無所謂什麼遜不遜，不過現在離真白最近的是自已，他心情大好，點點頭表示懶得計較。

真白忍住笑意，坐回去開始假模假樣地工作。

被冷落到一邊的老王終於抓住出場機會主動出擊，“不熟？”

真白一愣，“呃……”

老王：“不認識？”

真白：…………

“表弟？”

真白才想起來還有這茬，忙不迭地點頭，“對對對我表弟，怎麼樣厲害吧？”

老王一臉“唬誰呢”的表情狐疑地看著這兩人，總覺得剛剛他們之間的氣氛不像是表兄弟那麼簡單。

“什麼表弟？”

這邊老王正準備再接再厲，沒想到飛坦居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加入了進來。

老王這下可更來精神了，連忙遞出話頭，“他昨晚還說你是他表弟，真的嗎大佬？”

老王用手指了指真白。

旁邊真白的眼色還沒來得及遞出去，就聽到飛坦乾脆利落地回答，“不是。”

真白：…………

老王眼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趕緊追問，“那是？”

“父子！”

“戀人。”

真白和飛坦的聲音同時落下。

來不及管旁邊老王已經張成O形嘴的震驚表情，真白趕緊薅住飛坦脖子往下拉兩個人在桌下碰頭。

“什麼玩意兒你就敢亂說話！”

飛坦的表情比他還不解，“誰亂說話？”

“誰跟你戀人！？”

“誰跟你父子？”

真白咬牙，“你他媽難道不是老子養大的？”

飛坦乾脆利落，“不是。”

真白：？？？？

爸爸可不記得教過你忘恩負義！

飛坦暼一眼真白的表情，接著說：“那叫做‘一起長大’。”

真白：……

“用我前兩天剛學的詞，還可以叫做‘青梅竹馬’。”

真白：…………

真白：坦哥讓讓腳，掃人設。

真白瞳孔地震地看著眼前這個能說出“青梅竹馬”這種臺詞的飛坦，感覺自已臉上的表情都要裂開了。

坦哥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才能這麼毫不猶豫地從暗黑病嬌系策馬奔騰到甜寵系啊啊啊受不了了我的腳趾已經摳出了十座三星馬王堆！

真白風中凌亂。

還沒等他消化完自家崽畫風的陡然轉變，旁邊吃瓜吃得興高采烈的老王還特地來補刀，老王踢了踢真白的腳，眼神示意真白趕緊看飛坦的電腦螢幕。

真白一臉凌亂疑惑地轉頭，就看到飛坦的電腦螢幕上早已經開啟了直播，此刻的直播彈幕比他的臉色還精彩一萬倍。

【救命啊啊啊啊我一來就吃到了什麼爆炸瓜！！！】

【這就是新一代狙神嗎！搞父子嘖嘖太狂野了！】

【好好好這開局真不枉費我一大早就在直播間蹲點】

【切，不知道練技術就知道搞話題搞噱頭，ZG要完咯。】

【什麼什麼我來晚了，快來個課代表急急急急急急！】

【狙神哥哥別藏著！快讓我再看看你的帥臉！】

……

【第一次直播不打比賽在搞什麼啊？】

【我記得我點開的不是鬥〇首頁嗎？是點錯進成什麼深夜八點檔了？】

【啊啊啊一來就是年度大戲！快讓我看看嫂子長什麼樣！！！】

【才剛變成女友粉就失戀了，我的絕望有誰懂啊啊啊】

【等等剛剛嫂子的聲音是不是有點低沉，不像是妹子啊】

【前面的你剛剛沒聽到嗎，是父子啊父子！！！】

【納尼！？玩這麼大！？】

【不是父子啦，你們沒聽狙神反駁了嗎？】

【那肯定是在欲蓋彌彰】

【貴圈真亂】

……

…………

………………

真白在旁邊看著瘋狂滾動到彷彿電腦下一秒就會罷工宕機的直播彈幕，整個人震驚到逐漸石化。

沒了真白的壓制，飛坦也直起身來看了眼已經完全看不清字的介面，花裡胡哨的一堆特效遊艇火箭刷過，整個電腦螢幕熱鬧得不行。

【啊啊啊靠你們看到了嗎這新人真的好帥我宣佈我垂直入坑狙神的顏粉！】

【顏粉+1】

【顏粉+2】

【顏粉+10086】

……

真白的眼神已經逐漸虛化，快進入四大皆空的境界。飛坦原本對直播沒什麼興趣……但他現在有點來勁了，他對能讓真白破防的東西都有著相當大的興趣。

飛坦運轉起「凝」，原本一閃而過的彈幕在他眼裡也如同慢速播放起來，他隨便挑了些感興趣的問題回答，

“遊戲？可以開。”

“父子？沒這回事。”

“是青梅竹馬，別讓我說第二遍。”

“男的女的都行。”

“離鏡頭近點兒？什麼意思？”

飛坦皺著眉湊近了螢幕看了幾眼，攝像頭裡直接懟進一個高畫質放大版帥臉，引得彈幕又爆炸了兩波，開播還沒多久直播間的人數眼看著有噌噌突破6位數的架勢。

連圍觀的路人都被這空前的盛況引得頻頻咋舌，ZG的高管知道後更是樂開了花。

飛坦沒管這些還在刷屏的甲乙丙丁，他湊過去喊了聲真白，問要不要一起開一把。

石像真白拒絕訪問。

飛坦也不強求，輕鬆地開啟遊戲，可能是因為心情大好，原本冰霜覆蓋的眉眼也如春風化暖般暈開，看不出一點以往那嗜血不近人情的樣子。

簡單點說就是，更帥更吸粉了。

“嘶，紅顏禍水啊……”

圍觀了全程的老王忍不住在旁邊感嘆這就是帥哥的力量，搖了搖還在石化的真白喊到：“喂回魂了，再不回來你家那口子可就被各路女妖精給拐跑了啊。”

真白緩慢地眨了眨眼睛，下意識地扭頭看飛坦的螢幕，遊戲畫面中第一人稱的準星正好瞄準了一個人頭，一扳機下去又是刷刷漲起的人頭分。

【狙神！狙神！狙神！】

【太猛了哥……膜拜】

【有人算過到目前為止失手過嗎？】

【沒有吧，真.百發百中！】

【之前嚷嚷說主播沒技術賣弄色相的只因呢，臉痛不痛哈哈哈】

【技術好就算了，怎麼會還這麼帥啊】

【簡直女生的理想型】

【我男的，也是我理想型】

【大佬剛剛說男的女的都行是什麼意思啊，俺是不是也有希望】

【基佬滾】

【基佬滾+1】

【+2】

……

【說基佬滾的才來吧，哈哈哈嫂子就是男的啊】

【啊？？？什麼前面什麼意思，才來求科普！！！】

【什麼！？你要說這我可不困了啊】

【糟糕，XP要被新任狙神精準拿捏了】

【糟糕，手裡的筆要自已動起來了】

【給太太遞紙】

【給太太遞墨水】

【狙神超市我！！！】

【靠前面的褲衩子糊我一臉】

…………

隨著飛坦各種神乎其技的發揮，遊戲的精彩程度使得彈幕再一次爆炸，亂七八糟說什麼的都有，真白無語地看著，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人生到了這個地步，好像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

真白看著眼前這堪稱魔幻的場景，麻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