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整天真白都在恍惚中渡過,在公司裡走到哪就被指點到哪,隨便路過一個拐角都能看到兩個臉紅紅的妹子對著他小聲尖叫然後紅著臉跑開。

真白咬牙:你們臉紅個泡泡茶壺!

從沒受到過這種待遇的真白終於吃不消了,請了個早退假準備走為上策。彼時飛坦還正在因為第一次直播就在萬人直播間公開出櫃的偉大壯舉被俱樂部請去開會,錯過了跟著真白一起溜號的最佳時機。

真白獨自回到小屋,扔了揹包,徑直走進臥室脫力地倒進了自已柔軟的大床裡。

他茫然地盯著天花板,感覺這一週的活得比自已以前幾十年都精彩。

他用右手覆住自已的眼睛,本想好好靜一靜,但視線黑暗中,飛坦那燦若星辰的眸子卻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那時飛坦雙手撐在自已兩側,緩緩壓下的臉上滿是執著和瘋狂。

真白睫毛微顫,腦海中的畫面頓時又破碎重組。

一會兒是幼年飛坦撇過紅紅的臉把撿回來的東西送給他,一會兒是少年飛坦把他壓在床上哽咽著表白,然後又切換到現在的飛坦一臉認真地對他宣示主權。

右手遮得住眼睛卻遮不住開始泛紅的耳廓,一絲不受控制的紅暈擅自洩露了主人的心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真白耳尖的嫣紅逐漸向下一路暈染上脖頸,染在白皙得有些過分的面板上,顯得純潔又色情。

“…………”

“完蛋,出大問題…”真白捂著眼睛喃喃自語:“……老子該不會真喜歡上飛坦了。”

直到這一刻,他好像沒法再用“父子情”這種爛藉口來搪塞自已了。在此前漫長的人生中,他從未體會過這般微微發酸發漲的心情,僅僅只是想到了一個人而已,心跳竟然就會控制不住地加速,恨不得下一秒就能見到對方。

草,什麼純情少男!?

難怪最近總覺得越看飛坦越順眼,早就看習慣了的那張臉也突然覺得超帥……真白抬起兩隻手狠狠捂臉,忍不住啐罵:“他媽的原來心術不正的竟是我自已!?”

“嘖……”

“遭了,突然好想見到他。”

念頭通達,真白陡然坐起身來,拿著剛脫下的外套就往身上套。

想見就去見!男子漢大丈夫,慫什麼!

他上班大多都是休閒襯衣配黑色長褲,很通勤的裝扮,配上真白不太顯年紀的樣貌,偶爾還會給人一種男大的錯覺。

“嗯……”真白又慢慢停下著急的手,沉吟稍許,“會不會太官方了,又不是去上班。要不換套好點兒的?再捯拾一下?”

真白沒想到,有一天去見一個朝夕相處不能再熟悉的人,竟然也會讓他莫名緊張。

真白腦子裡一邊想著換點什麼,右手食指扣進領帶結裡,隨意將領帶拉松,轉了轉脖子發出輕微的咔咔兩聲。領口鬆散,襯衫也已解開三顆扣,若隱若現露出少年漂亮深陷的蝴蝶骨和大半個胸膛。

此時從未關的窗吹進一陣風,吹得書桌上的幾張白紙翻飛,紙張飛散間不小心遮擋住了真白的視線,下一秒,空無一物的視窗竟憑空多出一位少年——飛坦一手扶住上窗簷,乾脆利落地翻身上來,單膝跪在了視窗。

少年隨風而來,彷彿神祗從天而降。

真白解領帶的手頓住,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風吹得少年墨髮紛飛,少年神色淡薄,卻獨一雙眼睛神采飛揚。

他蹲在窗框之間,仿若一副被精心裱起來的世界名畫。

真白:…………

飛坦:…………

“……”良久,真白打破沉默開口,“也許你可以走正門?”

“沒鑰匙。”

“嗯。”真白點點頭,“沒鑰匙進門確實只能翻窗戶。”

“嗯。”

“但是飛坦。”

“?”

“我們家住26樓。”

“?”

“你知道什麼叫26樓嗎?”

“?”

“正常人,我是說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高空作業工作人員以外,大概沒有人會跑來翻26樓的窗戶。”

“。”

真白沉默著一步步地走近飛坦,然後猛地一把把他從窗臺上揪下來,左手撐上桌沿將他鎖在雙臂之間,惡狠狠地盯著他的眼睛,“明天我該不會就要在走近科學的欄目上看到你親切地跟我揮手,旁邊還貼幾個大字“震驚!神秘力量!21世紀驚現真.蜘蛛俠”?”

飛坦:?

飛坦眨了眨眼睛,被真白緊緊地壓在書桌之間也不反抗,他甚至還微揚起下巴使兩人的距離拉得更近。

“如果你想看,下次我會跑慢點,爭取讓他們拍到我。”

真白:…………

那就是說這次保證沒人能拍到是吧。

OK。

抱著對全世界僅此一位的念能力者的尊重,真白松口氣,也懶得再跟這個掛逼大眼瞪小眼。他抽身欲走,卻突然發現自已怎麼也走不動。

後腰不知不覺橫亙了一隻有力的手臂,原本是真白用手臂把飛坦限制在自已與書桌之間,此刻卻變成了飛坦坐在桌上將真白禁錮在懷裡動彈不得。

真白:…………

真白:忘記敵我雙方的武力值差距了。

真白黃豆大汗。

此刻飛坦眼眸深沉,嘴角的弧度淺淡又囂張無比,視線從剛剛起就沒離開過真白的胸口。他低下頭,緩緩靠近真白藏於襯衣領間的肩胛骨,嘴唇在將將要碰到真白面板的距離停下,呼吸滾燙,一呼一吸之間打在真白的面板上讓他恍惚懷疑自已是否會被燙傷。

但奇異地,真白並沒有想躲開的念頭。

許久,飛坦緩緩低頭,在真白的頸窩深處落下了一個輕柔如羽毛般的吻。

真白:……………

彷彿間似有一道細雷劈在真白身上,從飛坦吻過的地方開始細細流遍全身,電得真白忍不住開始冒雞皮疙瘩。

真白像看外星人一樣地看著飛坦。

飛坦摟著人顯然心情不錯,又緊抱著蹭了兩下才挑眉發出疑問:“這什麼眼神?”

真白納悶著,下意識開口:“坦哥你居然開始走純愛風了?”

你小子什麼時候偷偷從Jump搬家去晉江了?

飛坦:?

真白神情複雜地比劃,“以你的人設難道不應該是先這樣,”抬手摁在飛坦胸口做出推倒的樣子,接著說:“先放到對手,然後再這樣那樣,狠狠地……”

說到一半,真白突然消聲。

飛坦摟著真白後腰的手收緊了些,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然後呢?狠狠地怎麼?”

真白:…………

真白突然僵硬地感覺到了腰部以下此刻正囂張抵著他的某個堅硬部位。

真白:…………

真白:我真是個傻逼。(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