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章 就算無聊的發呆也很幸福

他俯身將她攬進懷裡，在她耳邊低語：“別走了，我們成婚吧。”

他用雙手托起她的臉頰，對上她的眼睛。

她還沒有回答，就看到院子外面大著肚子的月香在默默地流淚。

田儀搖了搖頭道：“是我來遲了，可能就是天意吧。”

她後退了半步，卻被他緊緊地箍住腰肢動彈不得。

“為什麼，你明明也是中意我的，為什麼就不願意嫁給我呢？”李夏不明白究竟是哪裡的問題。

田儀嘆了一口氣道：“我只接受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已經錯過了，沒辦法。”她雖然很悲傷，但是她不能違背自已的意願。

李夏恍然，他踉蹌著身子一歪，轉身看見了外面的月香。他踉踉蹌蹌的走了幾步道：“你可以暫住在這裡，很安全，沒人會來打擾你。”

目送他們走遠，田儀才卸下自已的偽裝。

她淚流滿面的轉身撿起一旁的衣物，默默地走向小河邊。

衣物上的汙漬都能清除，可是內心的汙點卻再也清除不掉了。

她坐在岸邊哭了很久，雖然她哭的很兇，但她明白感情只是體驗人生的附屬品。可是就是想哭一哭，雖然明白過悲對心不好，可是情緒遞進到了也沒法控制。

許久她這才抽泣著開始洗衣服。

他站在不遠處不覺握緊了拳頭又鬆開了，猶豫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冰冷的河水透過雙手將寒氣傳到小腹中，她忍著陣陣的腹痛洗完了最後一件衣服，緩慢的走回院子裡。心想著：等明日衣服幹了，我就走了。

房間裡不知何時安置了桌椅和還溫熱的飯菜，甚至還放了一面銅鏡。

她望著鏡子裡那紅腫的眼眶不免自嘲：“醜的要死，還哭的那麼難看。”這樣一想，心裡更難過了。

她坐在小床上，心裡五味雜陳，先前的一幕幕像電影般的閃現在眼前。

她煩躁的晃了晃腦袋，完全沒有食慾，只好扯了一把椅子到院子裡看月亮。

“今晚的月色好美。”她望著皎潔的月亮逐漸變得朦朧了起來，眼淚無聲的滑落。

“我太死心眼了，我可是新時代的上進女青年啊，怎麼能因為一段感情就失控呢。”她默默地對月亮說。

“月亮，人生就是一場體驗對吧，要允許自已做錯事，也要允許自已看錯人對吧。我才十八歲對吧多年輕啊，我還有大好的年華，我還有很多事沒做，我還有很多人要守護。”

朦朧中似乎看見月亮被烏雲擋住了，她嘟嘟囔囔的說：“有月亮怎麼還會有烏雲，真奇怪。”

緊接著她就感受到了雙腳離地的失重感，睜開眼睛發現是李夏的那張臉。

“難道哭一場也會醉嗎？”她明明沒有喝酒，卻覺得自已好像喝醉了一樣頭重腳輕的。

“既然你不想留下來，那我明天親自送你離開。”他抱著她來到院子外面一處鋪著乾草的地方將她放下。“可以在這裡看月亮。”說罷他就躺倒在她身側。

她抬頭髮覺這裡更加空曠，沒有樹木的遮擋，看到的月亮更清楚。她也順勢躺下，將手臂枕在腦袋下面。

她嘆了口氣說道：“今年怕是不太平，沿途的莊稼損失慘重，農民會很艱難。”

他也嘆了口氣道：“叛軍四起，邊關戰事連綿不絕，不是好的徵兆。”

她偷偷將頭轉向他，他確實比從前結實了，臉部的線條也明顯了。他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父親的離去也很難過吧。

她嘆了口氣收回了視線，繼續欣賞漫天的繁星。

他側眸看著她，她比之前更瘦了，也更憂愁了，來了這麼久還沒見她笑過，她也不再呼喚他的名字了。

她察覺到了落在她臉上的視線，倔強的不肯轉頭，心卻突突的跳個不停。

他起身脫下外罩將她蓋住，然後又躺的離她更近了一些。

“我不冷。”她吃驚的看到他起身脫衣服一系列的動作。

他側過身，將頭依靠著她。

她沒有挪動，任憑著他依靠。這一刻內心其實釋懷了很多。

人越是經歷過傷心難過的事越是會將傷口藏起來。

感受到他的顫抖，她側過身，抬起手來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在他耳邊低語：“沒事了，李叔走後，我還是你的家人，我們一起長大，相識了這麼多年光景，以後我也不會走遠的。”

他抬起眼眸，眼眶猩紅道：“你騙我，你不要我了。”

她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們都回不到過去無憂無慮的日子了。你不能再任性的四處遊蕩隨意的做著喜歡的事了。我也不能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了。”

他伸手摟住她，這次她沒有反抗，乖乖的貼著他堅實的胸膛道：“戰場上刀槍無眼，一定要好好地保護自已。”

“嗯。”

“打仗的時候要專注，不要胡思亂想。”

“嗯。”

“月……月香需要多留心照顧。她那麼小肯定沒有安全感吧。”

他將她摟的更緊，忍不住親吻了她的額頭。

夜色漸深，她早已迷迷糊糊的睡著。

他在一旁看了她許久才默默的俯身將她抱起放到榻上。

窄窄的小床上他側身躺在一旁，被子幾乎都蓋在她的身上。

她在夢中被雷聲驚醒，發覺天已經亮了，他似乎已經走了很久。

“我的衣服……”她苦惱的看著雨中搖擺的衣服，“好大的雨啊，原本想著今天離開呢。”

她找了塊板子擋在頭上，飛快的跑進雨裡去收衣服。

回來時已然是落湯雞的模樣，無奈已經沒有衣服可換了。

她見屋內竟然還生著爐火，不免鬆了口氣。

她脫掉身上的衣物，好在貼身的衣服她準備了三套，就預防這種特殊的情況。

爐子上還放了一個餅，現在烤的剛好。

她搬了兩把椅子放在爐子的兩側，中間放了根棍子。最後把衣服搭在上面。

做完這些她趕緊鑽進被窩，今日的溫度有些低，再加上屋子的保暖效果也不強。

吃過餅以後，她滿足的躺在被窩裡發呆。

從前總是嚮往這樣的生活，現在都實現了。在沒有手機的日子裡，生活也很有滋味。

就算是無聊的發呆也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