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尋求幫助

趙小野給李勇倒茶，李勇嫌棄的看了一眼已經沒有茶色的茶水。

“小野，我實話跟你說吧，這個決定是老闆做的，我這個做下屬的總不能和老闆對著幹吧。”

“要不，您帶著我跟沈總再見一面？”

李勇臉色立馬變了：“開玩笑，你是什麼身份，沈總哪是能說見就見的。”

“李總，我只是想找個機會給沈總解釋下。您說過沈總認同我們的方案。我們想再爭取爭取爭取。”

趙小野猶記得當初李勇的原話，老闆厚道，只要你們做出來了東西，他肯定不會虧待你們。你們的方案老闆很喜歡，儘管放心大膽的做。

趙小野正是聽信了這些話，覺得老闆都認可了應該不會有太的變故，才腦袋發熱，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這個專案上。

“小野，方案是一方面，公司的實力是另外一方面。老闆原來都沒聽說過你們的名字，他問我說你公司比較小，萬一出了錯，他們能賠的起嗎？這讓我很難辦。”

“李總，就沒其他的辦法了嗎？”

“要不你去找閻王給你擔保？老闆也許賣閻王一個面子，但是你們公司估計就保不住了。”

閻王本名嚴旺，最喜歡做抵押擔保的生意，在企業界鼎鼎大名。趙小野聽過他的名號，聽說他曾一年收購了幾十家企業，全都是因為和他債務有往來，結果陷到了他的手裡邊。

所以李勇說找嚴旺幫忙，還不如說直接說把公司送給閻王。

“您開玩笑了，就算是走投無路了也不能去找他啊，到時候被他吃的連渣都剩不下了。”

“知道就好。”

李勇心想逼急了也不好， 萬一狗急跳牆，得不償失，放緩語氣說：“我已經在老闆面前說了不少你們的好話了。但你們不能讓我做擔保啊。你們公司小，可以去融資。原本我給你們機會做案例，就是讓你們抓緊時間去融資，有了融資不不就有實力了嗎，有實力了就能接大專案了呀。”

說到融資，趙小野腦子裡閃過羅幽藍三個字，她不就是投資公司的老總麼。

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趙小野晃了晃腦子，將她從腦子裡趕了出去。

李勇將面前的茶杯撥到一旁：“你要知道，我一直是在幫你。但能不能抓住機會，得靠你們自已。你們出方案做工程，我可是把昊天當做案例給你們了，很多昊天的秘密也都講給了你們聽，我從來沒有逼迫你。昊天也至始至終沒有逼著你們做。這你總得承認吧。”

昊天和野安之間，一份合同都沒有簽署過，就算是鬧到了法庭上，李勇是不虛的。

他斜了一眼趙小野起身：“要說，還得怪你自已。我當初給你建議，你不聽，現在我也沒什麼好辦法了。這就是生意，大家賺錢能生活才是生意。你搞得大家都沒有生路，怎麼做生意？”

當初報價的時候，李勇讓趙小野將報價提高百分之五十，但是趙小野核算之後，本著目標是拓展市場的原則，擔心價格太高無法入圍，最終還是選擇了眼下這個利潤比較低的報價。

所以最後昊天選擇了野安的報價，但是合同卻一直沒有簽下來，這一拖就是一個月。

現在趙小野明白了，報價低那就意味著李勇從中拿不到什麼好處。

你盯著他的專案，他盯著你的回扣。回扣拿不到，專案自然就不會給你。

趙小野心中一萬匹草泥馬洶湧而過，胸中煩悶異常。

“李總，是我年輕了。不懂做生意的道理，不過這些都可以商量。我們把利潤全讓給您都行。”

“年輕，你說對了，你確實年輕。你想想盤子就這麼大，夠誰分的呀。”李勇用手比劃出一個小小的圓圈。

如果按照當初李勇的建議提升百分之五十的報價，那就是一千二百萬的專案，到時候多出來的四百萬就可以分一分。現在滿打滿算才八百萬，就算是從牙縫裡摳，也摳不出二百萬來。就算是自已不要，後面的兄弟也只能分二百萬。到時候誰還會聽自已的，誰還跟著自已混？

李勇用手點了點趙小野，“這次你就當作教訓了，下次，下次再給你找機會。”

他已經找好了另外一家公司，把野安的方案複製給了對方，那家公司做這行做了很多年，市場上有點名氣，直接將對昊天公司的報價提升到了一千五百萬。

方案是現成的，專案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李勇給那公司五百萬都有的賺，這一進一出，差了將近一千萬，這比趙小野整個的專案報價都要多。

不得不說，野安公司還是很有能力的。李勇找的那家公司對方案讚不絕口。要不是因為這個方案他們也不敢叫出一千五百的高價。

趙小野急了，上前拉住李勇。

李勇和他身高相仿，體型卻是比趙小野寬了一倍有餘，兩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個相撲選手旁邊站了一個跑馬拉松的。

還沒等趙小野說話，李勇使勁一甩手，將趙小野摔一個踉蹌，心說真不成熟。

“李總，看在我們之前辛苦的份上，能不能給兄弟一條出路。”趙小野咬著牙說。

李勇彈了彈剛才被趙小野拽住的一衣袖，撿起桌面上的錢扔給他：“出路不是已經給你了麼。”

十萬換一千萬，這買賣太值了。

“當然，還有另外一條路……”臨出門，李勇突然停住了。

要說技術能力，野安是一點也不虛，他找的那家公司就很佩服，一直想讓李勇介紹，李勇自然不能答應。一方面害怕事情露了餡，另外一方面，他心裡還是有點小九九的。現在科技發展很快，有技術能力的公司沒準很快就能飛黃騰達。

他見火候差不多了，準備跟趙小野提一提，沒準對方走投無路就答應了。

果然，趙小野聞言眼睛一亮：“李總，您說。”

“剛才也跟你說了，去融資，我可以給你們找專案扶持，把路給你們鋪墊好。甚至也可以給你們背書，但是……”李勇頓了頓，做了個數鈔票的動作，“你們得付出點股份作為交換。”

趙小野遲疑了一下。

李勇也知道這不是一個人的事，不可能立馬就談，所以就接著說：“你們回去好好商量商量。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們昊天也不是誰都能看的上的。市場上的有能力的人和團隊太多了，但不是每一個都能飛黃騰達，反正機會已經給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趙小野沒有直接回復李勇。吃一塹長一智，如果再這麼輕信了李勇，他趙小野恐怕就真成了冤大頭了。

李勇說完就走了，步伐緩慢，肚子上的肥肉和大廳裡熱帶植物的葉子一樣一顫一顫的。

茶館那雙觀察趙小野的眼睛，實時的彙報：“看樣子效果不錯。”

趙小野直愣愣的盯著茶杯裡黑褐色的茶水，出神了二十多分鐘。

上天沒有絕人之路。

李勇的話提醒了趙小野還可以找投資人，羅幽藍就是投資人。

只是找羅幽藍幫忙，勢必要答應她的條件。

而答應她的條件，又怎麼對的起已經死去的父親？但如果不去找她幫忙，野安公司很難過這一關。

一邊是過去，一邊是現在和將來，躊躇良久，趙小野還是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了一個電話號碼，號碼的主人是羅幽藍。

這個電話從來沒有通話記錄，是三個月前儲存起來的，趙小野閉著眼睛心一橫撥了過去。

活人總不能被尿憋死，能不能幫忙試了再說。

電話很快接通。羅幽藍很快接通了電話：“趙小野？”

“是我。”趙小野。

“有事兒？”羅幽藍問的很乾脆，因為她對趙小野很不爽。

羅幽藍是秦豐偉的女朋友，而秦豐偉又是趙小野的老師。幾個月前她找趙小野，希望能查清楚秦豐偉的死因，卻被趙小野一口拒絕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趙小野希望永遠不聯絡，不見面，那就是秦豐偉。在羅幽藍找趙小野之前，他和秦豐偉已經快二十年沒聯絡了。當然他也不知道，秦豐偉早就死了的事。

其實當趙小野從羅幽藍嘴裡聽到秦豐偉意外死亡的訊息的時候，趙小野很震驚，甚至有點無措。

不過他馬上就拒絕了羅幽藍：“秦豐偉的事和我沒關係。姐，你不也是和他分手了麼。這都過去二十年了，我現在有我的生活，我在創業，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去查他是怎麼死的。”

“沒關係？”羅幽藍一聽就炸了，“你的山地車是他給買的，你第一件羽絨服是他送的，你得罪了小流氓是他給你擺平的，這麼多年你不聯絡他，知道他不明不白的死了，你卻跟我說你很忙？”

羅幽藍說的每一件都能拎出來單獨說事兒，那年頭山地車和乳絨服都是稀罕物件，他被小流氓騷擾，如果不是秦豐偉出面，他連學校的大門都進不去。

不客氣的說，秦豐偉對趙小野比對待自已的親弟弟都要好。

羅幽藍沒有罵趙小野，但說的每一個字都在說趙小野的良心讓狗給吃了。

但是趙小野無法回答，父親的死和秦豐偉有關，自已不去找他報仇已經不配做一個兒子了，還要為了他放棄兄弟。

就聶興安的秉性，今天吃不飽飯，晚上就可能去打家劫舍，為了一個脅迫過父親的人，眼睜睜的看著聶興安步入深淵，趙小野說什麼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