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蘇名率先鼓掌叫好!驚醒臺下一眾將士,剎那間便是群情激憤,猶如山呼海嘯!

良久,蘇名抬手壓了壓場子。直待下面嘈雜聲小了些,這才踱著步,緩緩道來:

“定兄所言,目光通透,著眼全域性;視野開闊,胸襟天下。以斬盡殺絕之暴戾,換長治久安之極仁。魂域若真有那麼一天,定兄眼界開明,可為一國之主!”

轟!!!下面瞬間炸了鍋!

那太后王徵在,聽見蘇名這話,竟騰的一下站了起來,手指蘇名怒斥道:

“名兒你貴為大夏鎮國王,竟然如此倒反天罡、大逆不道!我夏家把三位公主許你一人,究竟哪裡對不住你!”

太后動怒,一眾將領慌忙跪伏於地,盡皆戰戰兢兢,那臺上的王定也被嚇傻……

這就算商業互吹,不是也該有個度麼?

“哈哈哈哈哈!”

蘇名狂笑一聲,衝那王徵在道:“這天下泱泱千餘國,大國數十小國數百,太后莫非以為,若真有定兄所說那一天,那夏欽雲的屁股能夠大到,一人坐穩這片天地?”

王徵在瞬間啞口無言!良久,她悶哼一聲坐了下去,左右瞟了瞟跪成一片的將士,心煩意亂的抬了抬手道:“罷了,眾將士平身,先前就說了,暢所欲言皆不論過。”

眾人這才堪堪起身,皆是長吁短嘆。

蘇名接著說話,旁若如人。

“若真有那一天,便遣我大夏心腹之將前去,卸其兵甲代其國主,扼殺亂源只尊大夏!到那時,所謂魂域千國,不過大夏千州耳!如此這般,方能真正做到定兄所言,無將無戰!難道這般情勢,太后也不願看到嗎?”

眾人皆是看向太后……

“…咳……名兒言之有理…”此刻,夏徵在頗為尷尬,實在是放不下她那高傲的架子…再看看一眾將領,全都看向自已,她不由騰的站起身來,嗔怒道:“一眾吹牛不打草稿之徒!如今這大夏積貧積弱衰敗不堪,竟還有心思在這妄言日天日地,真是不知廉恥!哀家羞與汝等為伍!”

說罷,她竟一甩袖子,在幾個小太監的攙扶下,頭也不回的離席而去……

不過,她這一走,眾將士反而沒有了壓力,一個個瞬間就活了過來,好不吵鬧喧囂!更有甚者顛三倒四不知所云,比如先前勸皇太后上鳳輦的那廝,更是舉著個酒杯望著天,扯著個嗓子翻白眼,胡幾把咧咧…哼起了歌曲:

“你是電,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話。”

“我只愛你,憂阿麥書婆兒死打。”

“要談天,要說地,要講哎思哎曲已。”

“只能愛你,憂阿麥書婆兒死打!”

“兄弟,你詞兒錯了。”聽著這貨鬼哭狼嚎,一旁的王坤搖了搖頭,好心提醒道。

這貨一臉懵逼,道:“哪裡錯了?”

“你這談、說、講三字,唱錯了。”

這貨不以為然道:“我這不是為了避諱嘛……兄弟,談乃是講,講即是說,說就是曰,子曰的曰。”

“呃…”王坤被這廝徹底折服!本來,王坤自以為自已已經很高了,怕是已經高到了不勝寒的地步,但在這廝面前,顯然還是那麼微不足道……

王坤佩服不已,不由得多看了這廝兩眼,這傢伙,究竟是誰的部將?

而那王定,竟被一眾五大三粗的將士嚎叫著哄抬起來,往那空中一扔三丈之高,然後又落在了眾人手裡。如此反覆。嚇得這廝在那空中死死捂著褲襠,哇哇大叫……“啊!眾將士快快住手!本將恐高,實在把握不住了啊,就要布雨了!”

眾將士猶若未聞,繼續哄抬……

“咦?這好好的天怎麼說變就變?竟然比俺家那母老虎還善變!”終於,一個醉醺醺的傢伙摸了摸額頭的雨水,望著天呆呆自言自語……

夜色大好,月明星稀。這不對勁啊!於是,他不信邪的把那額頭的雨水揩了一把,放在嘴裡嚐了嚐,咂吧咂吧,齁鹹!

“大吉!大吉啊!”這廝瘋了一般興奮的捧著手裡的雨漬,攤給眾將士過眼,還一邊大叫道:“天降甘霖!天降甘霖啦各位!我大夏匡扶社稷、一統魂域指日可待!!!”

眾將士也是好奇不已,便丟下了王定,盡皆看向這貨雙手,果然如此!晶瑩剔透!

一個絡腮鬍滿臉嚴肅,看著這貨手裡的的雨漬,篤定道:“嗯,實乃大吉!”

“嗯,大吉!實乃大吉之兆!!!”

眾將士一致認可。

“如此甘霖,不如我等分而嘗之?”

“言之有理!”

“如此甚妙!”

……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眾將皆是恣肆潦倒。王剪便遣了一眾家丁,把這些人都送了回去。

蘇名一行,酒後散至王家後院,清淨淡雅的廊橋涼亭內,早有人看好了茶。王徵在身後,兩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伺候著太后品茗。

蘇名一行都是從旁落座,剛一坐下,蘇名便又站了起來,對太后王徵在俯首致歉道:“太后婆婆,剛剛您不該質疑我。但我也不該頂撞您。名兒以茶代酒,自罰一杯。”

說罷,蘇名斟滿一杯清茶,一飲而盡。

“名兒,哀家對錯無論,代表的是大夏皇室臉面,你可知道?”王徵在拉過蘇名的一隻手來,撫摸道。

“名兒自是知道,不然何來自罰一說?”

“嗯,這南域之行,你還要繼續走下去嗎?不如讓西兒獨去可好?”王徵在盯著蘇名,期冀道。

蘇名點了點頭:“不用婆婆提醒,這廊琊之後,我便想要踏入宗門修行,在這魂域要想有所作為,我還是太弱了。”

“那自然好。”

太后這才展開笑顏,吩咐左右看茶。

蘇名有些無語。這太后專門從那宮裡跑來廊琊,恐怕就是為了與他說上幾句。眼前這太后,一方面擔心他功高蓋主,一方面又在為范特西搭橋鋪路,這些個王權伎倆,他哪裡看不明白。不過,他一向志不在此,索性挺了挺胸,來了個直白的表述:“太后婆婆,還有西西!你們聽好了,我蘇名對那個位置毫無興趣,也永遠不會站在你們對立面,也不允許別人站在你們對立面!所以,不管現在還是將來,那些個勾心鬥角的手段,不要往我蘇名身上使,可好?”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太后嗔道:“你娶我夏家三位公主,這大夏的天下,本也是你的天下,怎麼說得如此見外?”

“哼!”范特西索性背過身去,生著蘇名的悶氣。

蘇名也顧不得范特西,對著太后道:“既如此,那我有些安排還希望太后準允。”

“名兒但說無妨。”太后幽幽品茗,雲淡風輕。

蘇名道來:“其一,此番自南域一路而來,本王先前的雷霆手段,必然震懾南域一眾擁財自保的宵小之徒,接下來,西寧公主南域集資之行便會順利不少。”說到這裡,蘇名朝王剪抱了抱拳,接著道:“但不妨宣揚出去,廊琊城被本王搜刮搶掠千億魂幣的訊息。”

眾人皆是眼前一亮,唯有那范特西憂慮出聲,盯著蘇名擔心道:“夫君,廊琊邊軍空餉多年人盡皆知,如此暴虐行徑,若是散佈出去,在百姓眼中,你還像個王嗎?”

“傻妞!”蘇名笑嗔道,“我不暴虐,又如何成就你的賢明?”

范特西罕見的沒有頂撞蘇名,眼角竟有淚珠滑落。

蘇名接著道:“其二,如今廊琊戰事消停,便從廊琊邊軍中,挑選十萬精兵悍將,交由王乾統領,護送西寧公主車馬,直達京都皇城之內!”

這話一出,王家眾將皆是一驚!

太后亦是陡然皺眉:“這怕是於禮不合!名兒若是擔憂西寧安全,便由王老將軍一路護送亦無不可!但又何須直達京城?帶兵入宮歷來皇室大忌,名兒何故如此行事?”

“我要告訴皇宮那位,我要告訴滿朝文武,我支援我的女人,僅此而已!”蘇名目光如炬,繼續道:“還要勞煩太后轉告他們,若是認可西寧,就開城迎接,立為太子。若是不認可,那麼西寧就原路返回廊琊,蓬萊八郡,足夠西寧立國!”

“你你你!你這是逼宮造反!”太后手指蘇名,氣得喘不過氣來!

“我造誰的反?”蘇名翻了個白眼道:“太后您老人家又哪隻眼睛看見我造反了?我那便宜老丈人,只要他還沒死,那位子便由他來坐,何來造反一說?”

太后氣得起伏不定,捂著胸口狠狠道:“哀家不同意!隨你怎麼說,就是不同意!”

蘇名幽幽道:“這恐怕由不得太后,咱們不妨問問王老將軍怎麼看?”

太后氣極,反而笑了:“你莫非以為我王家男兒的脊樑,也都是你鎮國王這種反骨?”說罷,她陡然轉過臉來直直看著王剪道:“王剪!王家世代忠良!你是不是也覺得應該帶兵入宮?”

王剪懵逼不已…這特麼身子都被黃土埋了半截的人了,還特麼被這倆祖宗架在火上烤!王徵在你忍心麼?蘇名你這龜孫敬老麼?

“那個…”老將軍實在難熬!猶如老母豬下崽般,斷斷續續道:“這個……”

“這個那個!你這是不會說話了?”太后憤怒道:“要不要哀家找根棍子來給你捅開?”

王剪不由得抽了抽嘴……尼瑪,這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你還要拿棍子來捅!

是可忍孰不可忍!

便是心一狠,斬釘截鐵道:“若只是護送公主,那必然是名正言順。十萬大軍隨行震懾,亦有利於公主為我大夏集資,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

“嘭!”

太后直接賞了這老傢伙一個爆慄……

“啊…嘶…”王剪撫摸著那蒼老得都快要入土的額頭,呲牙咧嘴!那額頭上慢慢鼓起了個小包,不過,王剪這皮糙臉厚,這小包要想如雨後春筍那般自個兒冒出來,怕是極為不易……

見了這一幕,一旁的王坤,心裡那叫一個爽快,這一幕他在夢裡都不知道模擬了多少次了,如今終於如願見到,便是再也管不住臉部表情,不由得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天道好輪迴!試問饒過誰!哈哈哈哈哈!”

不必多說,這貨接下來要多慘有多慘。先前被揍得又大又圓的東西,被老傢伙一番狂亂的修理之後,變成了又長又扁…本來又長又扁的東西,被老傢伙修理得更長更扁……

太后實在看不下去,索性吩咐左右把這廝丟進了荷花池裡餵魚。

說來此地也沒有外人,她便把那什麼狗屁母儀天下的雍容姿態拋在了腚下,掐腰朝這老傢伙吼道:

“王剪!哀家是在問你支不支援鎮國王造反!不是問你支不支援護送公主!你不要試著在本宮面前打太極!你還太嫩了些!”

“大姐!你小弟我今年六十有四!你倒是先說說看小弟我有多嫩!”老傢伙王剪也是氣上心頭,盯著眼前這太后憤怒道:“我都這把年齡的人了你還要拿棍子來捅我!你一口一個本宮,一口一個哀家,是不是要小弟我把繆毒那廝拖出去斬了,你才肯叫我一聲老弟!”

太后猛的瞪大了眼睛盯著這王剪,伸出隻手來,顫抖不已的指著這老傢伙,半晌,又無力的垂了下去,便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如死灰,哀悽無比。

蘇名不由得偏過頭來,對著範特輕輕西耳語道:“西西…繆毒那廝,是不是…”

范特西趕緊點了點頭,捂住了蘇名的嘴,輕輕道:“噓……”

半晌,王剪似乎覺得自已有些過了,便是幽幽道:“唉,大姐啊,我們都老了。大夏這爛攤子,便交於這些孩子們吧…那繆毒,唉…你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王老將軍!”

蘇名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要怎麼做,便就怎麼去做了。無論是非功過,但求問心無愧。也用不著去威脅一個女人。這太后與那繆毒往來,難道真就得偷偷摸摸見不得光?要如此為難一個孤寂寡守的老太婆?

蘇名喝住王剪,說道:“太后婆婆,名兒覺得,您與繆毒將軍,不如風風光光大辦一場,讓這天下人都知道你們在一起又如何?世人怎麼看又能如何?”

“名兒您知道自已在說什麼嗎?”太后猛的轉過頭來,盯著蘇名,臉頰竟有淚痕殘留。

“我說什麼了?”蘇名不以為然的攤了攤手道:“難道先皇死得早,太后就得孤寂終老?這是哪個狗日的規定的?天下男人三妻四妾者不計其數,天下女人卻非得在一棵樹上吊死?女人就不是人麼?男人再娶天經地義,女人再醮就是喪盡天良?就非得藏著掖著?不然就是背離婦道不知廉恥?”

蘇名說著說著,不禁啞然失笑,攤了攤手對眾人道:“看來這反,勞資還真就得去造,這天下早已墮落腐朽至極!在這大夏,一個女人,連追求幸福的權利都沒有,這夏欽雲,還有那逼臉坐在那兒高高在上!”

“名兒住口!他並沒有為難哀家。”太后真的是難堪不已,哭也不是笑也不行,這種事情被那老傢伙在後輩面前捅出來,還被蘇名在這兒大談特談,她這老臉雖說奇厚無比,但也還是覺得有些發燙……哪怕蘇名所言讓她怦然心動……

蘇名揹著雙手,在眾人面前來回踱著步,自言自語般說出了自已的理想:“我有一個夢想。若是有一天,本王遭遇不幸,那麼,西西公主和拉拉愛妃就不要再這樣折磨自已了,若是遇到愛的人,那就趕緊嫁了吧。不過,為夫還是希望你們給那接盤俠帶個話,叫他們洞房之夜輕一點,因為你們老喊疼……”

“啊!!!”

範特走和史黛拉不由齊聲尖叫!

范特西掐著腰,臉紅得跟猴屁股一般……指著蘇名憤怒道:“夫君!這是什麼場合?你說的是人話嗎???”

“叉出去!給哀家叉出去!把這孽障丟到大門外面凍死!沒有本宮命令,誰都不許放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