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名藉口尿急,趕緊逃離了范特西、雲之影二女。閒來無事,便是踱著步四處走走瞧瞧。重點照顧一些挺翹白嫩的單身小姑娘。

並抬起一隻手來張牙舞爪的模擬探索。以便研究研究她們習慣用哪隻手去掩臉害羞,哪隻手更油膩,哪隻手上的老繭更厚。以及那聲我呸後面是否有口水橫飛而出,那口水量有幾何,又究竟飆了有多遠。還有她們落荒而逃的時候,先跨出哪隻肥美小短腿,以及每一步是否等距,奔逃途中又有幾次害羞回顧……

真可謂是為大夏婦女們的健康問題操碎了心!從專業的角度而言,比起那些所謂的磚家,簡直強得不要太多!蘇名本著科學探索實事求是的精神,默默付出,低調實踐。以便總結出必要的學術成果,日後為大夏婦女們謀取福利。

廣場正中央,設有一眾平案。歐陽潯呼來喝去,小廝們忙忙碌碌,顯然還沒收拾妥當。卻也有人早早前來,比如那小云夫子。

這女人,名喚雲傾城,三十來歲的年齡。雲鬢高潔、體態風韻、雍容典雅、容顏傾城,果真人如其名。蘇名前些日子發錯了飆,便從范特西口中打聽到,這女人不知是不是書讀傻了,又或許是性情冷淡了些,以至於至今未婚。

這女人,竟是雲之約、雲之影、雲之嵐三姊妹的親小姨,當今貴妃雲傾心的親妹妹!難怪前些日子,范特西看見她也得客客氣氣一口一個雲姨!蘇名既然奉了聖旨要娶范特西為妃,必然也得恭恭敬敬的稱其一聲小姨。

至於灌醉小姨這種高雅之事,蘇名是不屑於操作的。關鍵是吐了一身真的麻煩,再怎麼洗也去不掉那一身酒味。還得累死累活的照顧伺候,比如幫忙換衣服洗澡之類等等,賠了子孫又折兵,實在是得不償失。

能行此等事者,實乃吾輩之楷模。

文人喜雅,大儒好潔。於是這陽春三月天裡的瀟襄書院,便是開滿了春夏之菊。雛菊、金盞、花環之外,竟然再無其他花色。蘇名伸出了辣手,摧得一枝清菊,便是往那雲傾城處走去。

蘇名欲要獻花於雲傾城,美其名曰孝敬。此刻,雲傾城單手執著一卷經綸,往那平案而去。只見她眉頭輕蹙,微踱蓮步;書香文氣,尊資清絕。

蘇名理了理亂蓬蓬的頭髮,嘴角飄出了一個自以為還算邪魅迷人的微笑,正要往那麗影靠近,孰料,竟有人捧著菊花從他身邊猛地竄了出去!就要搶先一步!

蘇名呆滯!那翩翩公子,手捧好大一束雛菊急趨而去!定睛一看,竟是前些日子在崑崙遇到的單一絕!這貨怎麼也跑來了書院?真特麼讓人無語。看了看自已手中的獨枝,再看了看單一絕手裡的花束…蘇名無語凝噎,相較之下,高下立判!看來,好花堪折直須折,要折就要多折點…

蘇名心裡恨啦!這單一絕比自已長得高長得帥也就罷了,還特麼摧起花來比他狠!辦起事來速度比他快!這特麼怎麼能忍!

雲傾城手執銀瓶梅,正在埋頭細究其理。忽見面前出現一人攔住了去路,便是抬起臻首,輕蹙娥眉,不解的盯著眼前這翩翩公子。

單一絕一臉傾慕,春光明媚。他緩緩抬起手來,欲要把這鮮花遞與佳人,同時,陽光自信的臉頰泛起了迷人的微笑,接著便清朗高亢的訴求道:

“關……”

“我關尼瑪個錘子!”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影子忽然竄出,怒罵一聲,然後又狠狠賞了單一絕屁股一腳,嘭!單一絕便橫著飛了出去!那腦袋都似乎被踢掉了一般在空中劃了幾個圈,又堪堪落到了脖子上面!

這魔術,一個字:真特麼的絕!

一旁正要發飆的蘇名,瞬間目瞪口呆!這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的靚仔,一腳就把單一絕射飛,然後,只見他往那旁邊帥痞的一招手,便有兩個僕人抬著個花籃吃力的小跑過來,那滿滿的一籃子鮮花,五顏六色光彩奪目十分耀眼!只怕是折了不下半畝花圃的蓓蕾!

這尼瑪…

蘇名急忙加持洞察靈眸,欲要一探對方境界,這不探還好,一探發現根本無法獲取任何訊息!這說明了什麼?眼前這舔狗靚仔,要麼是一個沒有魂力的廢物,要麼,就是一個超越猴子一般的絕世大恐怖!因為他的洞察靈眸之下,一切隱蔽修為的手段都是無所遁形,他甚至可以探查到猴子的境界:魂聖極境!

這種人,還是繞得遠遠的比較實在……

蘇名錘頭喪氣失落不已…這給人家送花吧,輪不到他,現在連發飆都特麼輪不到他!原來這世上,比他蘇名更帥更狠、更快更強的男人,實在是太多太多…

兔死狐悲,蘇名默默來到單一絕面前,把這狼狽不堪的人兒扶了起來。

“呃…多謝蘇兄…”單一絕尷尬不已…

“同是天涯淪落人,不必言謝。”蘇名失失魂落魄,一臉頹喪。他彎下腰來,在旁邊的地上撿起了單一絕甩飛的那捧菊花,抖了抖灰便交還給了單一絕。接著就轉過身,落寞離去,身形蕭瑟。

似乎想起了什麼,蘇名走著又停了下來,回頭對單一絕告誡道:“菊本無罪,男人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已的菊花。”

一隻手捂著屁股,一隻手拿著菊花,還呲牙咧嘴忍疼受辱的單一絕,瞬間便是顫動不已,感激涕零道:“菊本無罪!之前是在下魯莽了!今後,在下必當謹記蘇兄良言,盡心呵護才是!”

“臣,叩見王爺。”歐陽潯不知什麼時候跟在了蘇名後面,拱手道:“臣按照王爺您的吩咐,一切安排妥當,還請王爺上座!”

“嗯。”

蘇名抬腳往那廣場中央的平案而去,歐陽潯一路尾隨。蘇名便是說道:“歐陽愛卿,我說了今日沒有高下尊卑,不然也不會去了高臺而設平案,所以你也不必拘謹。”

說罷,蘇名便是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歐陽潯也是從旁落座。舉目一看,這廣場中央巨大的圓形平案已然高朋滿座。小云夫子旁邊,那小子還在獻著殷勤,那般舔狗模樣,蘇名頓時自愧不如,不過這小云夫子似乎對他並不感冒,手足無措避之不及。

雲傾城旁邊,史黛拉、范特西、雲之影歷歷在目。一個個幸災樂禍的嬉笑攛掇。雲傾城慌張抬頭左顧右盼,終於找見蘇名,便是噌的起身跑了過來。

咕嘟!蘇名嚥了一口唾沫,這尼瑪,那舔狗比自已專業得簡直不要太多,一看就是那種自帶光環的存在,雲傾城這時候跑過來,不是把自已給往死裡整麼?

“啊!我尿急!”

蘇名大叫一聲,趕緊起身逃離!

誰知依舊慢了一步,被這雲傾城輕易活捉在懷!以文入道者,亦是有其文道手段,蘇名小小魂師之境,在她面前簡直就是弱小如亦凡,哦不對,是弱小如牙籤…

“放開那少婦!讓我來!”

舔狗小子跟了過來,眼見二人這曖昧姿勢,便拿手指著蘇名,很是惱火的怒吼道!

蘇名無語至極的攤了攤手,也是無名火冒了起來,大叫道:“你特麼講不講理!”

“勞資不管!放開那個少婦!”

“雲傾城!你特麼快放開我!”蘇名大急道:“我特麼打不過他!你就從了他吧!”

雲傾城聽到這話,陡然就鬆開了蘇名。眼裡竟有淚水滑落。那般楚楚模樣,好不讓人心痛!

“尼瑪…你做出這個樣子給誰看呢?”蘇名終於逃脫了雲傾城的魔爪,遠遠的吼道:“難道你也打不過他?”

“我要是能打得過,還來求你?你不是有隻極為厲害的猴子嗎?”雲傾城委屈道:“我不過宗境,對他而言猶如螻蟻。”

什麼???文道宗境猶如螻蟻?

蘇名大駭!果真如他預料那般!

不過夏傾城既是不願屈從,那蘇名又怎麼可能容忍這廝欺壓良善?於是惱怒吼道:

“猴子何在!”

“大哥,我一直都在的…”猴子從人群中病懨懨走了出來,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嘿嘿嘿!”舔狗小子玩味的笑了。

“你嘿個錘子!猴子,把這垃圾給我扔到臥列國去養馬!哦不,是扔過去給母馬配種!”蘇名咆哮道!

猴子一動不動……

“猴子!你特麼耳朵秋日聾了?”

猴子依舊一動不動!

“嘿嘿嘿!”

這舔狗小子笑罷,陡然朝蘇名大吼道:“勞資今天專門跑來這九十億年前,就只為告訴你一件事!切記不可放貝貝去魂海馱陸,也不要讓這幫孫子遷往那片大陸!”

吼罷,這舔狗小子竟然化成了星光點點,漸漸消失!蘇名看了看四周,所有人都被死死禁錮,過了好久才漸漸有人恢復了過來!

“啊!怎麼回事?剛剛發生了什麼?”

“我怎麼感覺做了一場夢一般恍惚?”

儼然,所有人都不明白剛剛那舔狗小子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他們失去了那段記憶!

原來,那舔狗小子說話的時候,竟用無上神通禁錮住了這方世界的時空!

蘇名衝猴子大叫道:“我尼瑪…死猴子!這個傻鳥究竟是誰!難道你也打不過他嗎?”

猴子弱弱回道:“大哥你真不知道他是誰?”

“我是真不知道!你特麼倒是說啊!”

猴子耷拉著腦袋,跑到蘇名耳邊低語道:“大哥您沒有感覺到這廝與大哥您的做派一個吊樣嗎?”

啊!!!蘇名只感覺亡魂大冒,急道:“你的意思是,這廝是九十億年後的我?專門過來給我警告?哼!勞資才不會聽他的!”

“對的,大哥!他不過化了妝,您認不出來而已。”猴子懨懨道:“且不說我不能打他,他本也是我另一個時空的大哥您。就是打,我也打不過啊!甚至連他身邊那刑天,我都鬥之不過!他們畢竟比我們多活了九十億年啊大哥!”

蘇名震驚道:“你特麼吹毛成兵七十二變,竟然鬥不過刑天?天叔他除了一身蠻力,還能有什麼其他手段?”

猴子無奈道:“大哥!一力降十會,一力破萬法啊!”

“呃…猴子,這天叔剛剛來過?”蘇名驚訝道:“怎麼不見他人呢?”

“大哥,你沒看見先前那廝一腳踢飛了單一絕的腦袋?”

“啊!你的意思是,那單一絕是天叔所化?”

“嗯,對的大哥,還是俺老孫用了自已的諸般變幻手段,幫他們整的容呢…俺老孫還建議他們演雙簧,這樣成功的機率會大一點…”猴子賤兮兮道……

“特麼……你這隻陰險的叛徒猴!”蘇名實在氣不過,一腳把這叛徒射飛出去,吼道:“臥列國去鑿六日馬槽!”

……

瀟襄書院作為大夏九院之首,自然是各種新思想的發源之地。這也是蘇名放了那些關監夫子和學士們的原因。他們本無大過,也不是什麼罪無可赦之人。但,這些新的思潮不可輕易抹殺,亦不能壓抑得太久。

蘇名站起身來,朗聲道:“來來來,眾卿不必拘謹,今日大家沒有高下尊卑,儘可暢所欲言,上可鞭撻昏君庸政,下可討論民生百態,皆不論罪。”

一個陰惻惻的小老頭側目問道:“鎮國王可是說話算話?辱罵毆打也不論罪?”

“呃…眾卿大可為所欲為!”

蘇名自信滿滿,點頭稱是。反正罵又罵不痛,打,嘿嘿,猴哥在此,名爺虛過誰?但他話音未落,便有惡語相加:

“汝襟裾馬牛之類 ,衣冠狗彘之徒!汝彼娘之大去老嫗!彼你娘之!”

“吾彼汝娘之!”

“吾彼之汝娘!”

……鋪天蓋地的辱罵聲,夾雜著臭雞蛋爛蘿蔔,對著蘇名狂轟濫炸而來……

這尼瑪……這幫腐儒!真特麼不是個東西!看著規規矩矩,暗地裡早就準備好了各種武器藏在了褲兜,就等著他這句話!這話一出,便都掏了出來,毫不吝嗇的砸向了蘇名……

逃?除非能像猴子那般一閃而去!但此刻的猴子似乎已被自已發落到了臥列國…於是乎,爛青菜朽蘿蔔很快淹沒了蘇名的脖子,跟著倒黴的還有瀟州刺史歐陽潯,他本來想要避讓,但似乎又不厚道,便是留了下來,與王爺一起承受這些夫子學士們的滔天憤怒…這瀟襄書院內外二院煌煌幾十萬人,單單這廣場,此刻怕是就有夫子學士數萬,你方扔罷我登場,生怕二人從那爛菜堆裡爬了出來……

倒黴催的蘇名、歐陽潯二人,此刻只剩下個腦袋在外面,誰知剛剛那個陰惻惻的老雜毛,顯然還不想放過他們…只見他拄了柺杖,艱難爬上了爛菜堆,取了那柺杖,照著兩顆頭顱就是一頓死命敲打……

雲傾城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制止道:“住手!滿院書生,如此狂浪成何體統!”

果然,這女人說話管用。這些狗夫子爛學士便是停了下來,還好黎北辰領著府兵趕到,把這兩人從爛菜堆扒拉了出來……眾女也是跑了過來,又是一陣心疼不已!

范特西更是扯下了自已的衣袖,欲要包紮蘇名的額頭,卻被蘇名阻止。

蘇名爬上了那碩大的圓形平案,中央站定,也不顧渾身的惡臭和額頭滲出的淋漓鮮血,對著下面一眾夫子、泱泱學士朗聲道:

“我知道你們恨我,恨這個不平的規矩,恨這個鮮明的尊卑。恨這個守舊的法度,恨這個腐朽的王權。但是!大夏不能亂!民族更不能亡!哪怕她垂垂老矣。汝等,有新的想法是好事,但應該徐徐圖之!萬不該以生汝養汝的這片土地為試驗場,而亂之棄之!但凡你們有了這般想法,也就與那屠夫無異,與那東夷畜牲無別。”

“本王於崑崙之濱,設浮州蓬萊,方圓各萬餘里,足以容納人口數億。蓬萊等分八郡,汝等可領四郡之地,每郡,本王資助五百億魂幣。這四郡,皆可不受大夏節制,可自制規矩,可互相扶持,而互不隸屬、互不干涉。大夏境內自願前往之人,皆可遷之。但,蓬萊永遠都只是大夏一州,永遠不可篡更。本王承諾,三十年不賦其稅,三十年後,酌情輕賦之。”

“本王就一個要求,那就是,蓬萊必須繁榮。你們,可有人敢?”

轟!!!

蘇名話一講完,下面立馬就炸了鍋!

一個四旬左右的國字臉夫子立馬站出來說道:“鎮國王所言,實屬振聾發聵,句句良心。但那蓬萊浮州是否屬實?移山填海,非聖不可為,王爺莫不是在誆騙我等?”

“書院可有魂界地理同步觀測儀?”蘇名反問道。他並不擔心,在來書院之前,他就和貝貝猴子一起去了一趟魂海,讓這貝貝喝了足夠多的海水,留在了魂海之上,馱起一片綠洲。

“那自是有!”這中年夫子說罷,便吩咐了身邊牙籤一般瘦弱的學子道:“亦凡,你去看看,快去快回。”

那學子立馬狂奔而去。

少時,那學子便是滿臉震驚的跑了回來,還邊跑邊叫:“是真的!王爺說的是真的!那崑崙之濱!魂海之上!無端出現了一片生機盎然的浮島!那規模,方圓何止萬里!!!”

下面一眾學士夫子瞬間沸騰!

那國字臉夫子立馬就站上前來,朝蘇名拱了拱手,激動道:

“在下瀟襄書院七夫子黃唐鏡,多年來積極鑽研均田平地富民之道、軍政改革抗夷之路,然而因太過新意一直未被採納,在下願領一郡,還請王爺恩准!”

“呵呵,黃卿當知,學院多有厭惡權貴專言獨斷之事。本王建議,卿當集大夏九院近汝道者,共推有德之人上位,另舉副職若干,遇事共議決之,卿以為如何?”

“甚妙!王爺此舉甚妙!在下這就去辦!”

“哈哈哈!”

蘇名爽朗大笑道:“大家先不要吵鬧喧囂!眾卿皆可效仿此法,待你們商量出一個結果來,便去瀟州州府辦理一干事務,此事,歐陽潯全權負責!”

“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不知是誰先帶的頭,眾夫子學士漸漸跪了烏壓壓一大片。皆是高呼千歲!他們中,多有心懷愧疚之人。蘇名默默爬下平案,一個趔趄暈倒過去,眾女趕緊尖叫攙扶!

“嘿嘿嘿!”

蘇名死而復活,盯著那雲傾城賤笑道:“咦!范特西你怎麼又變大了?汝之大,隻手握不下……”說罷,腦袋一歪又是暈了過去,不過,這回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