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火急火燎趕到書院,已有幾十惡賊伏誅。所幸來得及時,還沒鑄成大錯。蘇名趕緊命那歐陽潯收拾了殘局,便讓他帶著王衛們退至書院之外待命。

書院廣場上,人山人海。到處拉滿了亂七八糟的橫幅,有的上面寫著:打倒無道鎮國王,有的是:打倒狗屁鎮國王。更有甚者,上面寫著:鎮國我兒傷我菊,吾輩自當齊捅之!

這些年輕學子們自以為得勝,皆是歡呼慶祝。

“不知死活的蠢貨!”

蘇名遠遠的唾棄一聲,便是與范特西並行,往那學府內院而去。他不得不戴著個斗笠,若是堂而皇之,怕是連這學院大門都跨不進來。如今這瀟襄書院,他鎮國王的大名早已如雷貫耳,人人得而誅之。

自古擒賊擒王。學子們出了問題,無外乎這些學院高層們聽之任之導之縱之。然而,早有一個陰惻惻的小老頭一路尾隨而來,然後把蘇名范特西二人帶到了內院議事殿,人家早已知曉蘇名來意。

殿內,大小夫子高朋滿座,約有好幾百人的樣子,就等著他的到來。蘇名攜范特西大搖大擺而來,往那高高在上的主座而去,一屁股就坐在了上面。

轟!殿下一眾夫子、學士,瞬間就炸了鍋!有的拿手指著蘇名,有的拿眼瞪著蘇名,皆是憤怒至極!

“夫君!這是雲夫子的座位,已經空著十多年了…”范特西尷尬的搓著小手,弱弱道:“這雲夫子也是有著國柱的名頭,並不比夫君你小上半點,再說人家是主,咱們是客……”

“哦,是麼?”蘇名一把拉過范特西來,便是抱在了懷裡,賤兮兮笑道:“那現在呢?並肩王加上個公主,是不是就比那狗夫子大上了一些?”

“啊!夫君!下面這麼多人看著的呢!你能不能要點臉!”范特西大急!

不說還好,范特西這一說,蘇名竟直接在她臉上親了起來:“啵!啵!啵!嗯啦…啵啵啵!”

“啊!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如此蠅狗不堪…啊!氣煞老夫!氣煞老夫也!”

殿下,一白鬚老夫子手戳二人脊樑骨,捶胸頓足怒罵。

這主座寬敞,足以坐下兩人。蘇名起身,把范特西生生按在了上面,見范特西又要逃離,蘇名狠狠瞪了一眼,道:“你再抬起屁股,就是在打你父皇的臉!”

范特西啞口無言,尷尬的坐在上面搓著小手,如坐針氈。

二話不說,蘇名走到那老夫子面前,直接嗆的一聲拔出佩劍,指著這老貨的喉嚨道:“本王有聖旨為證,西寧公主乃本王正妃,本王與自已愛妃親熱,在你這腐儒眼裡,竟是姦夫淫婦蠅狗不堪?老東西你自已說,你特麼該不該死!”

這老貨瞪著牛卵大的兩隻眼睛 ,仰天大嚎道:“吾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嚎罷,這老貨竟然猛的驅身往前!蘇名手中的佩劍,瞬間便是貫穿了這老夫子喉嚨!血濺當場!

這老夫子直挺挺倒了過去!死不瞑目!

尼瑪……蘇名腦袋嗡嗡的響,他不過想教訓這老傢伙一番,真沒想過殺人!

轟!滿堂皆驚!世人都言鎮國王無道,現在看來,果真如傳言那般!

“還請鎮國王殺盡吾等!”

一眾夫子學士皆是站上前來,他們於蘇名面前排隊昂首,視死如歸!

蘇名呆呆的站著,徹底懵逼!這幫狗東西,當真都是些不怕死的主!一個年過五旬的夫子竟是靠近了蘇名手中的長劍,又要拿喉嚨去碰那鋒利的劍尖!

“我去尼瑪的個狗東西,給勞資比狠?”

蘇名直接飛起一腳把那夫子踹翻在地,陡然拉過來一個年輕夫子,把劍交到了他的手上,還幫他抬起了手臂,指著面前一眾夫子、學士的喉嚨。

“我呸!勞資嫌你們這些垃圾的血噁心!不要髒了勞資的衣袖!”蘇名轉身走上主座,與范特西並排坐定,便朝下面吼道:“來來來!現在開始表演!”

良久,下面一動未動。那年輕夫子傻了般,終於棄了手中的劍,咣噹一聲掉到了地上。

但是,蘇名感覺自已的心,確實已經冷了。

“大聖何在!”

“大哥,何事?”猴子瞬間浮現。

“去搞些本王的雕像,設於書院各處,不得少於二百!皆要手持利劍,與脖頸齊平,方便這些殭屍們引頸自戮!哦,對了,現在就先搞一個,立於這殿前!”

“好的!大哥!”猴子直接拔出根毛來,化成了蘇名模樣立於殿前,手持鋒利長劍,栩栩如生!

“來來來,不要著急,不要擁擠!一個個來!汝等皆要自覺排隊!但凡自戮者皆視為本王所殺!爾等肥料放心的去吧!本王在這裡鄭重承諾,必當一人一坑,物盡其用!一個坑栽上一窩南瓜,等這南瓜長大長肥,便是摘了餵豬,也不枉各位父母生養爾等一回!”

下面一眾夫子文士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尷尬……

蘇名突然起身暴喝道:“別踏馬讓本王看不起你們這些垃圾!你們現在開始一個個來,看看本王會不會眨一下眼睛!你們也大可以去鼓動院裡其他文士,讓他們前去雕像旁殉道,本王倒是要看看,這瀟襄書院滅了以後,大夏是不是就亡了!”

殿下一動不動,蘇名蹬鼻子上臉,接著罵。

“一群垃圾!自以為是、愚蠢腐朽、墮落骯髒,我呸!還特麼整天自以為曲高和寡,自命不凡,其實狗屁不是!說實話本王都擔心爾等墳頭長出的南瓜,那豬會不會去啃,因為那南瓜必定腹內流膿惡臭難聞!”

“夠了!!!”

終於,一個三十來歲的美婦人從裡面走了出來。滿臉怒意!

范特西趕緊自那主座起身,恭敬道:“雲姨,您請坐。”

“嗯。”這婦人看了看范特西,臉上滔天的怒意終於有所消減,不過,那蘇名坐在上面就是不起身,這讓她如何坐得下去?於是眉頭一皺,朝左右吩咐道:“撤主座,設平案。”

眾小廝立馬跑來,一陣搗鼓,終於,三人齊平而坐。蘇名竟然恬不知恥的坐在了中間,惹得下面又是一陣要死要活。

實在喧囂至極,不得已,蘇名朝下面吼道:“勞資是鎮國王加駙馬加神乞大將軍!這裡勞資最大!”

接著便轉過臉來,正好和這雲夫子眼神相碰。直直盯著這雲夫子,蘇名沒有給她半點好臉色,歹毒道:“你這妖婆不是一直在裡面躲著的嗎?跑出來嚇人做甚?難道就因為你長得醜?你自已就覺得有了嚇人的資本?別以為你特麼胸前塞了兩氣球,就覺得自已膨脹了!長得醜也就罷了,你跑出來要是把本王嚇出個三長兩短來,怕是你連肚兜賣了都賠不起!”

“你!!!”

雲夫子氣極,指著蘇名竟說不出話來。

說實話,蘇名對這妖婆成見極大,直接站起身,戳著這老女人鼻樑,憤怒道:“你什麼你?你作為一院之長,竟然連特麼文士們的命都保不住!就因為觀念不同利益不至便自戕於州衙門前者,已有數百之眾!你心可安?你可能眠?你放縱書院文士斷人一家四口五臂,如此卑劣行徑,要那詩書禮儀、滿腹經綸又有何用?”

這雲夫子竟然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眼裡有淚光閃爍,驚叫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踏馬少在這故弄玄虛!”

蘇名怒了!拿起桌上的杯碟狠狠砸在了老女人腳下!吼道:“如今這事態都嚴重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這該死的老妖婆還在這裝傻充愣!”

這老女人竟然有些懼怕蘇名,顫巍巍啜泣道:“我真的不知!”

范特西趕緊扯了扯蘇名手臂,於耳邊輕聲道:“夫君!這是小云夫子!院長是她父親老雲夫子!老雲夫子十多年都未曾出現了,傳言他為了衝擊文道王境,便一路西遊而去至今未歸。所以雲姨她可能真的不知!”

“范特西!你特麼怎麼不早說!”

蘇名大急!看來自已以後還得先多多瞭解,然後才能發飆……

不過,這樣的話,這女人不知也就不足為奇了。如此說來,一切問題便都能解釋得通,這瀟襄書院已然十多年沒有主事人,難怪妖魔鬼怪橫行!

“我要院長敕印!”蘇名想到了什麼,衝那小云夫子道。

“給。”

小云夫子從懷裡掏出個令牌,大大方方遞給了蘇名,從蘇名的言行中,她能夠感覺得到,這是一個有著良知,又能夠成事的人。

“我要你去給眾弟子說明情況,讓他們珍惜生命,也不再阻攔我的行動,能做到嗎?”

小云夫子點了點頭。

“猴子何在!”

“大哥何事?”

“這殿下眾僚想要殺我!”

“呃……”

蘇名早就發覺,剛剛他和小云夫子交流的時候,下面的夫子學士們交頭接耳、坐立難安的大有人在。他當時便能肯定,這書院的問題所在,就是典型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這些該死的雜種,為了丁點的利益,便能出賣良知,教唆慫恿懵懂學子供其肆意驅使,以至於荼毒生靈草菅人命!

“我要你去給眾弟子說明情況,讓他們珍惜生命,也不要再阻攔我的行動,你說你能做到的啊,怎麼還不去?你到底行不行啊?”

“我在等。”小云夫子道。

“等什麼?”蘇名不明所以。

“等一個人給我道歉,他剛剛說我醜,很嚇人。”

“那個說你醜的人說,勞資從來不跟自已夫人以外的女人道歉。所以,怕是不行,請您諒解。”

“那好,剛剛說的事她做不到。還請閣下另請高明。”

“其實,你很美。”

“是的,你是一個誠實的人。不過,這還不夠,因為你剛才深深地傷了她的心,此刻,依然有些疼痛,傷口還在隱隱作祟。如果你道歉的物件非得是你夫人才行,那麼,她不介意。”

“這樣不太好吧,你怎可欺我僅有三妻沒有四妾…其實你不但人美,還很丰韻,該挺的挺該翹的翹,比咱家那幾個老孃們強得簡直不要太多……啊!范特西!你特麼打我做甚!”

“啊!不要打臉!”

“啊!更不要欺負二弟!”

……

刺史府正堂高衙,蘇名旁坐,幽幽品茗。

而且他還請來了這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小云夫子旁聽。如今事態發展成這樣,與這女人的縱容有著莫大關係,她手持權杖而不用,究其因,就因為她相信人性本善,不願強行驅使。真特麼一隻傻鳥娘們!著實迂腐!所謂聖賢書者,有些人越學越精,有些人越讀越笨,這女人儼然屬於後者。

三天來,歐陽潯有了蘇名和小云夫子的支援,得以大展拳腳,案情進展神速。瀟襄書院院長之位十多年來的空缺,直接導致一干蛀蟲滋生。他們明面上之乎者也滿口倫理道德,暗地裡卻幹著那些蠅營狗苟的骯髒齷齪之事。更有甚者,拿著學子們的性命當籌碼,阻擋要挾府衙政令,卻只為牟取利益,著實該誅。

然瀟州刺史府司馬黎北辰,卻一直未曾覆命,蘇名一打聽,原來,這二貨領了王旨便取了魂力快馬,一路北上皇宮,要去捉拿斷臂一案的主謀,當今聖上兩貴妃之一的雲貴妃!!!

三天來,蘇名就呆呆的坐在那兒鎮場子,一語未出安靜品茗。不得不說,能為一方大員者,都不是什麼酒囊飯袋。瀟州刺史歐陽潯,用法得當,量刑適度。數十惡毒夫子被問斬,百多荒唐夫子及愚昧學士被下獄,三百多盲從學士被問責。然而,其中亦有不圖利者,他們抗法之因極為好笑,就是因為所謂思想境界。在他們這幫腐儒心裡,就盼著天下大亂,方能實踐他們所謂的眾生平等,天下大同!

案結,送走小云夫子一干旁聽,歐陽潯來到蘇名跟前,俯首覆命道:“王爺,瀟襄書院文人亂法一案宣告完結,不知王爺可有吩咐?”

“嗯,辦得不錯!”蘇名起身,拍了拍歐陽潯的臂膀,讚許道:“如今亂賊伏誅,瀟州清平,愛卿當可大展拳腳,發展農商經濟。哦,對了,可有難題?”

“這……如果微臣想要大展拳腳,只怕是…”

“有話快說!怎的如此扭捏?”

“只怕是財力不濟啊王爺!”

“你取我神乞將軍印,於城外調本王魂幣一千五百億,用作州府新政之資,本王給你五年時間,要看到實效,能不能做到?又或者說,這錢夠是不夠?”

“夠了!足夠了王爺!”

說罷,這封疆大吏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涕泗橫流聲音顫抖道:“臣替這一方百姓,感謝吾王大恩大德,臣必當肝腦塗地,勵精圖治,不用五年!三年足矣!三年,臣必將讓整個瀟州繁榮富足!”

蘇名抬手道:“愛卿快快請起!若真如愛卿所言,那本王還得感謝愛卿才是,如今這大夏風雨飄搖,這南域歷來是經濟之中心,賦稅之重地,不能亂,亦不能窮啊愛卿!”

“老臣自是知道,吾王還請放心。”

“嗯,去吧。”蘇名掏出將軍印,扔給歐陽潯,便是轉身往州衙內堂而去,似乎想起了什麼,回頭吩咐道:“那一干亂法學士夫子,凡有不為私利者,盡皆釋放。”

“王爺,這…怕是於國法不合。”

“無礙!明日午時,於瀟襄書院廣場設千人宴,盡邀瀟襄書院夫子,屆時本王自當赴宴,本王有話要說。”

“臣,明白。臣這就去辦。”

歐陽潯能為一方大員,自然不是什麼不知變通的腐朽之人,便是領了王命而去。

一入內堂宅院,見到蘇名,史黛拉便已屁顛屁顛跑來,潔白的容顏燦爛無暇,她一把拉起蘇名的一隻手,捂在了懷裡,撒嬌道:“夫君,我哥和我姐,他們來過了。”

“吧唧!”

蘇名直接在史黛拉臉上啃了一口,這小妮子,這是邀功來了。

“愛妃,他們在哪?快帶為夫前去。”

“三天前,他們就已把魂幣送至城內,夫君這幾天繁忙,妾身便沒有通知夫君你,便讓我哥和我姐他們自行回去了。”

“你這傻妮子!”

蘇名徹底無語,這煌煌幾千億魂幣,當真這麼好拿?如今竟然還怠慢了人家!

“呵呵,沒事的夫君,父親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喏,這不是有書信給你麼!”

史黛拉說罷,自懷中掏出一封書信,遞給蘇名。信封正面寫著:愛婿蘇名親啟。

蘇名坐了下來,緩緩拆開信封,開啟書信。竟是幾行清秀娟麗的小字:本司目不識丁,只曉得搞錢。便由黛拉她娘代筆,嘿嘿。本司愛女黛拉,自幼患有倒立頑疾,為父遍尋天下名醫,皆不能治,唉唉。湘西女巫曾言,未來有狗,能醫吾女,倒而孕之,孕而治之,哼哼。為此,本司斬絕瀟州公狼,屠盡湘西野狗,嘻嘻。孰料有狗趁虛而入,天意難違,望愛婿善待吾女,吼吼。吼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