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三天時間一閃而過,期間安德森鄭重向萊特道了歉,但萊特要的不是這個,瑪麗蓮還主動接過了給萊特送飯的任務,但萊特TM要的不是這個安德森甚至還調高了萊特的工資,承諾要將自已的遺囑徹底交給萊特,但萊特TNN的要的真TM不是這個。

他只是要一個給黑狼的道歉而已。

卻一直沒有等到。

母親的葬禮上又一次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小雨,以往這個時候萊特和黑狼會一起跑到街上踩水坑玩,但現在他和黑狼都不想去玩兒了。

萊特舉著一把黑傘和黑狼一起站在傘下,旁邊是一直偷瞄他的瑪麗蓮,而在他們前面則是主持安葬的安德森神父,母親的交往不多,親戚也不多,除了工作人員再無他人。

艾特親眼看著母親被送進凡焚屍爐火化,親眼看著骨灰被取出裝進一個和母親交給自已的盒子相似的骨灰盒,如今又親手將裝著母親骨灰的骨灰盒交給安德森神父,親眼看著骨灰盒被送進墓穴,親眼看著一座墳墓在母親的骨灰之上漸漸成型。

莫名的想哭呢。

萊特在這時忽然想起了母親留給自已的遺物。

他顫抖著開啟了那個有著過去或許是美好,可如今卻全是痛楚的機關鎖。

一張泛黃發舊的紙條,在盒子開啟的那一瞬飛了出去,萊特玩了命似的想去追,卻腳下一滑摔倒在雨裡,眼看著那張紙條就要被衝進下水道了……

一個金髮女孩兒急忙將腳邊的紙條撿起,不顧細雨扔掉雨傘走到萊特身邊想要將他拉起,卻因黑狼立即將萊特託舉著重新站了起來而只能手足無措的拿著紙條站在一旁。

“謝謝。”

從瑪麗蓮手裡搶過紙條,萊特以空洞至極的聲音回了一句。

他也不打傘,就這麼拿著紙條在雨中讀了起來。

紙條因為被打溼,其上的字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大體還是認得出。

“親愛的卡戴珊,

請你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對不起,我真的不得不暫時離開你們了。

當你看見這張紙條,說明你已經原諒我了,因為這張紙條只有在開啟這個盒子的時候才會飛出來,既然你還愛著我,請你相信我,我也依然愛著你,親愛的,請相信我一定會回來的,我怎麼能夠治我的妻而遇不顧呢?我發過誓的若此生背棄於你,必定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在這個盒子裡有一串鑰匙,帶著他到聖約翰家族的銀行去找842號保險櫃,在那裡我留下了足夠你和孩子生活一段時間的錢。

請原諒我,親愛的,請相信我依然愛著你,請相信我,你才是我永遠的家,請相信我一定會陪伴相伴到老。

愛你的……”

萊特看都沒看就將寫著姓名的那一角撕掉扔進水裡。

落款的署名已經被雨水浸透,徹底看不清了,但萊特不用猜都知道那個人是誰,一定是那個男人,一定是的。

可既然你還愛著母親,為什麼不願意再見他最後一面?

既然你還愛著母親,為什麼連她的葬禮也不願意露面?

真是個騙人的混蛋啊。

淚水混雜著雨水順著萊特的臉龐緩緩流下,分不清究竟誰是誰。

黑狼擔心的看著身旁的萊特,他能感覺到萊特十分傷心。

他想舉一把傘給萊特遮風擋雨,可他不能,他沒有撐傘的能力。

就在黑狼懊惱自已為什麼沒辦法撐傘時,一個金髮女孩兒幫他解決了煩惱。

是瑪麗蓮。

這個金髮女孩兒固執的將傘撐在了黑狼和萊特的頭上,自已卻站在雨中。

不久墓碑修完了,安德森走到瑪麗蓮身邊將傘直接撐在了他的頭上。

時間從早晨到傍晚,工作人員早已散去,可這三個人卻還站在雨中一動不動。

雨越下越大,比四天前的那個夜晚還要大,可這三個人還是一動不動。

終於,安德森忍不住了。

“小子,該走了,人死不能復生,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嗯,好的,老師,你和我去個地方。”萊特應了一聲,那聲音聽不出悲喜,無比冷靜。

沒有來,那個男人沒有來,哪怕他從早上等到了晚上,還是沒有來。

哪怕一個影子都沒有。

自已TM的究竟在期待什麼?

一張紙條上的胡言亂語,就可以當真了?

自已可真TM的傻……

就這樣,男孩兒死灰復燃的心又一次熄滅了。

TM的。

接下來安德森帶著兩個孩子徑直去了聖約翰家族的銀行,開啟了842號保險櫃,在那個保險櫃裡堆滿了金幣,可萊特卻沒有任何欣喜。

“老師,這些錢都給你了,還完債,剩下的就當是對你好意的謝禮了,我想我已經知道你是誰派來幫我的,我不想再與那個人有任何瓜葛了,再見。”

說完,萊特不顧身後安德森的呼喚,帶著黑狼又一次徑直闖入雨中。

上前追了幾步,安德森長嘆一口氣停下了腳步,在他的身後,是望著萊特遠去方向一動不動的瑪麗蓮。

當天晚上安德森帶著一瓶酒和一小管血去見了一個男人。

他知道這樣做可能會導致一系列災難性的後果。

可是那群在幕後玩弄人心的老傢伙們,實在是讓他看不下去了。

他親眼看著自已好友的家庭在那幫老廢物們操縱之下分崩離析。

特別是那個叫萊特的孩子,他看著都心疼。

如果將萊特換成瑪麗蓮,他做不到,那太殘酷了。

那個男人這幾個月裡一直在自已的秘密小窩裡瘋狂的喝酒試圖麻醉自已,就連安德森找到他的凌晨三點也還在大口大口的喝著酒,手上一切事務都交給他的副手老忠打理。

“喂,卡麥爾,別喝了,老子TM有事和你講。”anderson從男人手中搶過酒瓶說道。

“嗯?你是……安德森?”男人的腦子都TM快喝沒了。“怎麼,錢不夠啊?沒關係,我再給你1萬金幣,請你好好照顧好萊特,老子他媽就這兩個兒子,苦了老子也不能苦了他。”

“不,我不行啦。”安德森拿著酒瓶和男人一起坐在了一片狼藉的房間裡,“因為我的疏忽,我家閨女和你家兒子鬧掰了,TM的不就是一條狗嗎?老子都TM低聲下氣給他道歉了,還TM的不領情,真他媽的倔。”

“哈哈哈,那是我兒子我能不知道嗎?”一談到自已兒子,男人就開心了起來,但隨即又傷心了下去,“喂,安德森,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幫老子想想,我還有誰可以託付兒子的?”

“TM你小子混的可真差,除了老子一個說的上話的朋友都沒了。”安德森灌了一大口酒,“給老忠怎麼樣?你手底下頭號狗腿子。”

“不行不行,老鐘太親近我了,我兒子給他養,會被那幫老傢伙抓住把柄要挾我的,萬一老子孩子又被他們盯上怎麼辦?好不容易才讓他們妥協的,TM的,那群老東西老子遲早又扒了他們的皮。”

說著男人將手中的酒瓶子扔了出去,嚇跑了幾隻偷跑進來的老鼠。

再次灌了口酒壯了壯膽,安德森決定向自已的老友坦露事實。

“卡麥爾,你有沒有想過,那群老傢伙,從一開始就沒有妥協過?”

“哈?你TM逗老子呢?那老子跟他們扯了那麼久的皮是為了什麼?”

再次喝了口酒,安德森將那管血液交了出去。

“看看吧,三天前從你兒子身上抽的,你隨便找個活的東西喂一下試試。”

男人原本醉酒迷離的狀態消失了,或者他根本就沒有醉,之所以酒不醉人人自醉,也只是為了讓自已那麼難受而已。

現在的男人好像一頭子冰川中解凍的史前巨獸,銳利的氣勢讓人難以直視,似乎僅僅是看著就讓人如遭千刀凌遲萬剮加身。

“安德森,你TM要是騙老子,你會看不到明天的太陽的。”

面對男人的直射過來的兇光,安德森沒有躲閃徑直看了過去。

“如果擔心老子騙你的話,老子先喝一口就是了。”

男人聞言大笑幾聲,咬破手指取出一滴血,以秘法驅動後那滴血徑直懸空飛向安德森手中的那一管血。

“真的是,你TM果然沒騙老子,這是老子兒子的血,沒加任何東西,所以他們到底對幾個老師身邊的人下了毒?”

“據我所掌握的資料來看,有至少三個,一個是你兒子,一個是你老婆,還有一個是你送你兒子的那條狗。”

男人的兇光忽然不再,他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淚水與汗水一同流下。

“所以……卡戴珊是因為這個才死的?”

“沒錯,這是一種慢性毒藥,在人體內留存的時間越長越致命,而且早期甚至看不出任何症狀。”

“TM的,TM的TM的!啊啊啊!!!”

男人忽然開始大吼大叫,一個個酒瓶子被他接連摔碎,血水與汗淚一同滴下,“如果不是老子信了他們的鬼話,怎麼可能讓他們有機可乘?!!”

這時狀若瘋魔的男人轉過頭,滿是血絲的瞳孔看向旁邊喝酒的安德森說道:“安德森 你能造出解藥嗎?”

“不行了,成分太複雜,太詭異了,估計又是那些老混蛋不知從哪兒搞來的狗屁聖遺物,老傢伙們手上應該有解藥吧。”

男人忽然扒住了安德森的肩膀認真說道:“安德森,老子不管你TM到底有沒有辦法能不能行不行,總之你TM必須給老子照顧好老子兒子!!!”

“你放NM的屁!自已兒子自已照顧去!!!”

“不行了,安德森。”男人沉聲道,“不行了,因為,現在,有四個人了。”

語畢,男人立刻舉起那管血喝了下去,每一滴血湧下他都痛的每一塊肌肉都在顫抖,但他還是喝完了。

將裝血的管子隨手一扔,男人強忍劇痛站直了身子。

“果然好冷,好疼啊,頭可真TM痛啊,老子的老婆兒子就是在這種痛苦下活了這麼久了嗎?呵呵,果然很疼啊……”

“但是和我的心痛比起來,不值一提啊……”

說完男人割開動脈抽出一柄血色長刀快步走出了房間。

“老忠,走了!開工了!今天我們在聖都玩兒票大的!!!”

安德森看著騎著狼遠去的男人又喝了口酒。

“要變天了……”

安德森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