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城內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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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重的城門緩緩合上，一陣從門樓裡吹來的風，掀起完顏術壓低了的羊毛帽，吹起眉梢前凌亂的髮絲，現出一雙俊眼鷹目。
可憐人在前面引著路，刀疤注意著走散的落單牛羊，秀才走在完顏術身旁，跟他介紹道:
“大人，毛民是不能把牛羊趕到內城去的。我們現在先把牛羊趕到外城專門放置牛羊的地方，再進內城找悅來客棧的錢掌櫃領銀子。”
“領完銀子後，就能拿著銀子在內城採買。到時候大人您再行動，不過要注意躲著巡邏計程車兵，被他們抓到會被打出去。”
“我知道了。一會兒到了以後，你跟著我一起行動，讓他們兩人先回去。”
完顏術下令道。
“是，大人。”
……
悅來客棧
錢掌櫃正一臉愁容，手指骨一下下的敲著櫃檯。近些日子，已經有好幾家帝都的酒樓沒拿到牛羊，跟他斷了合作了。
做生意人，不怕賺了虧了。
就怕丟了這份生意人的信譽，沒人再找他合作。
就在這時，店小二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一臉喜色的跟掌櫃的說道。
“掌櫃的，喜事、大喜事。毛民這次進城，趕進來一大群牛羊，直接佔滿了我們在外城圈的地，目測估計少說有個一千頭。”
聽了這話，錢掌櫃臉上也從店小二冒冒失失闖進來時一臉的不高興，一下子換成了激動喜悅。
“此話當真？是真的，老爺我賞你錠銀子。”
“老爺，千真萬確。我親眼見到的，那幾個毛民現在還在外面等著老爺給發錢款呢。”
錢掌櫃一雙鼠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這群賤骨頭，上次來還說搞不到牛羊了，怎麼一提價格，就送來了這麼多。”
“要我說，就是老爺太寬容了，才讓這群毛民以為老爺好欺負呢。”店小二在一旁拱火道。
“得了，告訴那幫毛民，老爺我還要一批牛羊，讓他們快去準備。至於價格嘛，還按照以前一樣。”說罷，錢掌櫃扔給店小二一袋銀子。
“剩的就都賞給你了。”
“多謝掌櫃的。”說完接過銀子，店小二就美滋滋的去給毛民結錢去了。
……
“就是這樣，我們掌櫃的還要一批貨，價格跟以前一樣。別忘了誰才是你們的衣食父母，別貪得無厭了啊，狗東西。”
店小二手伸進錢袋，抓了一把銀子扔在地上，就當是給毛民結錢款了，反正他們也不敢對他怎麼樣。
“……好的，小二哥。”可憐人彎腰撿起地上散落的銀子。
他們毛人的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一趟下來，分幣沒掙還倒欠一屁股債。寄人籬下又不得不低頭。
可憐人回來把銀子交給了完顏術後，就告辭和刀疤一起回完顏部了。
“大人，我們現在去哪？”秀才向完顏術問道。
“我們先去街上逛逛。”完顏術回道。
姑蘇城主街 姑蘇街
姑蘇街上人頭攢動，街道兩邊擺滿攤鋪，不少小販在吆喝叫賣。行道上馬車人群絡繹不絕，每過一個巷口都有巡邏的軍士在維持市井秩序。
“糖葫蘆，冰糖葫蘆，三文一串。一口酸掉老太太滿嘴牙。”
“上好的綠豆，買些吧。”
“自家編織的草蓆草鞋。下地幹活不怕髒，草蓆只要十文錢，買草蓆送草鞋。”
“今早剛殺的豚豬，新鮮不羶騷，買肉回家做菜熬油都好吃。”
完顏術跟秀才此時已經換了一套衣服，穿著蓑笠擋住頭臉，在姑蘇街上逛著。
草原上沒有的新奇玩意，看的完顏術眼花繚亂。看到在街邊賣藝表演的吞刀絕活和胸口碎大石，完顏術和身邊看戲的群眾一起拍手叫好，還丟了幾塊碎銀打賞。
又看到遠處一群人圍著一處看臺而坐，完顏術和秀才走近了才知道，是有茶博士在此處講聊齋志異、宮廷趣聞。
聽的臺下聽眾不時鼓掌，或發出鬨笑。向臺上扔出打賞。看到打賞，茶博士也不賣關子，反手將扇子唰的一開，接著往下講去。
“前言講到，當今聖上為求長生，尋得一古方，下旨令眾方士一同煉這枚天地同壽丹，在丹爐中足足煉製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丹這天卻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說到這，茶博士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聖上獨子，太子殿下偷偷潛入丹房，一口吞了這天地同壽丹，卻是三息之內五竅流血，若不是被送太醫院的早，恐怕此刻大元國就沒有明日之君了。”
“若無太子殿下，吃了這天地同壽丹的就是聖上了。”
臺下聽眾一片譁然，未曾想到前些日子，帝都竟發生了這樣的大事。
當今聖上已經五十多歲了，垂垂老矣。妄想尋得長生不死，召集了天下方士入宮煉丹。
不知是老皇帝身體的原因，還是方士的丹丸吃多了。當今唯一尚存在世的子嗣就是還未成年的太子殿下。
可以說，如果太子殿下身死了，那等老皇帝薨亡，繼承皇位的就在皇族尚存的兩位小王爺裡選擇了。
為什麼是兩位小王爺，這就要從前朝開始說起了。
當今聖上，原本是先帝第三子。那時的中原還沒有統一，三個皇子都跟在先帝身旁作戰，就在一統中原之前，先帝卻不幸戰死。
當今聖上朱玄策就是搏殺中最後活下來的帝皇。兩個皇兄的舊部原意降服，但是前提是放過兩個皇兄的子嗣。
聖上朱玄策也不願冒天下之大不韙，
於是大元國多了兩位小王爺，而中原之地也盡歸大元，天下從此開始休養生息。
茶博士一拍響木，臺下議論聲漸漸停止。
“聖大怒，令左右御林軍誅盡方士。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說罷，茶博士一攏扇面合上扇子，拾起聽眾賞的銀錢，笑眯眯的下臺去了。
“哎呀，先生。再講講嘛。”
“對啊，我還想知道後面怎樣了呢。”
臺下聽眾紛紛抱怨。
完顏術心裡暗道，此次暗訪姑蘇城，不曾想摸清城內佈置的同時，居然還聽到了這等傳聞。
不愧此行。
“秀才，我們回去吧。”
“是，大人。”
秀才跟在完顏術身後，兩人一起鑽進了小巷，換回了進城時的衣服，向城門走去。
吉祥巷裡，下職回家的劉阿三正巧碰見了穿著蓑笠擋著頭臉的完顏術和秀才。
看到穿著可疑的兩人，躲進巷裡門洞。避過了完顏術兩人的視線。
劉阿三側頭瞄了一眼，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完顏術蠻人的長相。心頭一突。
蠻人？為什麼跟著毛民混進來了？
劉阿三看著被撇在地上的蓑笠，越想越不對。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轉身向著城門一路飛奔。
剛出門的夏雨正巧看見了劉阿三向著外面跑去，大聲喊道。
“劉阿三，你又幹什麼去？”
劉阿三沒有回答夏雨的話，一直跑到了姑蘇城牆下
“剛才有兩個毛民出去了嗎？”劉阿三氣喘吁吁問道。
“剛有兩個毛民出去，怎麼了？難不成這群狗東西偷東西了。”
“下回再來，看我不磋磨死這幫毛民。”守城計程車兵憤憤道。
劉阿三心道不妙，沒過多理會。
又向著城主府跑去。
毛民在掉腦袋的風險下把蠻人帶進來。
這不對，很不對，有大問題。
劉阿三直接跑去了城主府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