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瓜被抓 被關豬圈

故事的發生通常以一定的環境烘托一下事件發生的氛圍。沒錯，在一個聽起來十分老套風雨交加的夜晚，兩個男人汗流浹背用人力大板車拉著一個待產的孕婦趕往鎮上的衛生院。也是聽我奶奶講的，本來我沒那麼快出生的，是因為我媽晚上倒洗腳水，一不小心摔了一下。一開始倒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可能當時我也迫不及待想要出生吧，沒過一會兒我媽肚子就開始劇痛，緊接著她就推斷我可能要生了。現在想想可真是驚險，一個大肚婆摔了一跤，居然沒有流產，我能活下來也算是萬幸了。嘿，你還真別說，我能活到現在可真的是萬幸了。當時的年輕人基本上都外出打工去了，我爸也不例外，只留我媽在家裡養胎，然後就是我種田的爺爺奶奶。事情一發生，我爺爺就拉上他的兄弟七爺爺組裝好大板車，一同拉著我媽從村裡往鎮上的衛生院趕。我爺爺有七個兄弟，我們後輩們也時常開玩笑，說他們是七個葫蘆娃。當時事發緊急，也只有我七爺爺還算留在村裡比較年輕的了。聽我爺爺當時回憶，那天的雨下的真大很大，山路泥濘又不好走，又拉了個大板車，這是他拉過最難拉的一次車了。可還能怎麼辦呢，兒子又不在家裡，兒媳婦又要生了，自已這把老骨頭可不能對不起自已的兒子啊，再怎麼樣也要讓兒媳婦順利生產，不能讓遠在外地打工的兒子擔心不是。

約摸過了四十分鐘，大板車順利被拉到了衛生院門口。“醫生！醫生！要生了！”我爺爺朝著衛生院大喊。頓時，雨夜的寧靜被打破了，值班的赤腳醫生和村民趕忙出來接我媽和我爺爺，然後就是一陣忙活待產。當時的醫療條件真的十分簡陋，連醫生都只有一兩個，而且都是赤腳醫生，護理人員都是當地的村民。據我媽回憶，那天的雨下了一整晚，熱水也是一盆接一盆的被送進產房，也直到將近第二天天亮我才被生出來。可能是第一次生產，又沒有什麼經驗而且老公又不在身邊，所以生我的時候她說當時她特別害怕。確實，以前總聽別人說，女人生孩子，就好比是一條腿踏入了鬼門關，現在親身經歷了，確實是毫不誇張。

等到我被清洗乾淨，拿被子包好。醫生猛然發現這個嬰兒和其他小寶寶有所不同，他的右半邊臉上怎麼有一塊紅色的汙漬怎麼擦洗都洗不乾淨。沒錯了，這是一塊紅色的胎記！\"恭喜你啊姑娘！你生了個男孩！不過……\"醫生抱著我，略帶猶豫地對我媽說。我媽一把把我摟進懷中，看著新生的我，本來挺高興的，後面也是一下子愣住了。於是醫生接著說：“這孩子雖然是男孩，不過他臉上好像有塊胎記呀，還是紅色的”。是啊，是好特別，一般而已，胎記都是長在後背或者是身體的其他什麼地方，這孩子怎麼長在了臉上。而且其他人的胎記一般都是黑色或者是褐色，這孩子怎麼是紅色的，這也太奇怪了。我媽看著襁褓中的我，陷入了沉思……可能對於一個剛生產完並且生了一個帶有胎記的小孩，她的內心也是一時間難以接受吧。其實我這個胎記確實很特別，不是一般普通的胎記，它在醫學上被叫做鮮紅斑痣，是面部增生的毛細血管，所以看得到是紅色的，不具有傳染性，只是這玩意兒真的影響美觀。從小到大，見人我便要解釋一下這個是胎記，到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

第二天一早，我爺和我奶就把我媽生產的訊息通知了親戚朋友，我爸也是打算近期回家搞定戶口和名字的事情。我外婆得知我媽生了個男孩的訊息可真是喜出望外，第二天提著魚湯就來衛生院看望我媽了。當時的社會，重男輕女的現象真的十分嚴重，而且又在搞計劃生育，所以生一個男孩在當時看來真的十分金貴。因為是在農村，一戶人家至多隻能生兩個小孩，如果是有單位的那就只能生一個。一般生的頭胎是女孩，就可以交罰款生第二個，生完第二個，產婦就要被拉去做結紮。我有個堂姐就是差點沒活下來，因為我二伯伯已經生了一個女兒，第二胎還是一個女兒，很多人說把這第二個女兒拉到後山給埋了，然後再生一個。可是我二伯母不同意，死也要把這個堂姐給護住，於是乎二伯母只能去做結紮，二伯伯就只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這對農村人來說真的是一件很嚴重的事，到現在我二伯伯好像也有點遺憾。不過時代已經進步了，我覺得即便是兩個女兒，我二伯伯的生活也過得挺好。

言歸正傳，我外婆剛開始知道我是個男孩還挺高興的，不過她看到我臉上的胎記，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她也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而且平日裡還吃齋唸佛，求菩薩保佑這保佑那的。看到我臉上的紅胎記，她立馬就慌了，她認為這是菩薩降罪了，如果把我留下來後面肯定會招來什麼災禍。於是她提議把我也拉到後山去，埋了一了百了，省得後面會有麻煩事。我媽一聽，震驚了，媽呀！我在旁邊聽了也被震驚了好吧！真是人在襁褓中，鍋從天上來啊。我立馬嚇得哇哇大哭起來，我媽也一把抱住我，死活不讓我外婆抱。我媽說好不容易生下來，再怎麼樣也是一條生命，怎麼能說埋了就埋了呢。後面也確實，我能感覺到，我外婆對我和我表弟表妹們也確實不一樣。對他們，我外婆是隔三差五的探望，而我呢，逢年過節也沒個幾次。而且她還給其他人買銀飾長命安康牌，我卻啥也沒有。雖然說現在已經釋懷了，可當時還小的我感覺真的有被傷害到。說真的，封建思想害人不淺啊，不知那後山埋葬了多少像我和我堂姐那樣的無辜靈魂呢！

不過還好，在我媽的據理力爭之下，我終於是活下來了。感謝老媽的為母者剛，還好被留住了，活著真好啊！紅臉胎記確實與眾不同，我的生活也註定與眾不同，接下來就是慢慢分享“紅臉將軍”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