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學路上總髮癲

過慣了村裡平淡的生活，就想著能去村外瞧瞧。對於小時候的我來說，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趕集的時候去到鎮上去趕大集。這天說來也奇怪，我看到同村年齡比我稍大一點的孩子揹著書包去上學，我可羨慕壞了。第二天我就把小夥伴的書包背到家裡，叫著鬧著也要去上學，這讓奶奶哭笑不得。於是在趕集的的時候，我奶奶特意給我買了一個小書包，我當時可興奮了，連洗澡的時候都捨不得脫下我心愛的小書包。當時我就覺得，背上我心愛的小書包，我就是村裡最靚的仔，天天揹著它到處顯擺，裡面也沒裝什麼東西，就一個普通的鐵質文具盒，文具盒裡還有一隻削都沒削過的鉛筆和一塊兩毛錢的橡皮。反正我揹著它可神氣了，甩來甩去。現在想想當時的樣子，可真是要笑死個人。

我沒有上過幼兒園，好像當時的學制是有一個學前班，學前班上完了就直接升一年級了。我有個小夥伴，不是那個偷瓜失敗的小夥伴，是另一個，她上了好幾年學前班，我只上了一年學前班，老師就說我可以上一年級了。但是說實話，我確實沒有學到什麼東西，完完全全是一臉懵逼的狀態，只知道上課下課，連作業都不知道是什麼，就這麼稀裡糊塗就升去一年級了。那個村裡的附小隻有兩個班，一個是學前班，一個是一年級。那個堂姐比我大兩歲，他已經去上一年級了，我上的是學前班，有很多時候我啥也不懂，連上下學都跟在她屁股後面。說到上學，我們村去那個學校，走路的話要走差不多一個小時，所以我們早上很早就要起來吃早飯，吃好飯之後就去上學。在農村早上真的就很早吃早飯，而且也是用灶臺做的柴火飯，就是一大早上吃大米飯，小時候也很少吃到肉，幾乎就是豆角啊，煎豆腐什麼的然後就是醃的蘿蔔乾和黴豆腐。說實話，我實在是吃不下去，於是乎隨便吃點就去上學了。我奶看我沒吃多少，老是拿一毛兩毛的零錢給我，我就老拿這些錢去買辣條吃。小時候的辣條可真香啊，一毛錢一片的那之錢，用手撕的來吃，簡直了，口水直流。還有那種一毛錢三條長長的辣條，五顏六色，又好看又好吃。

我們都是一夥小朋友邀好了一起走路去學校的，那條路直直的，對於當時的我來說真的好遠，一條路通向遠方，一眼望去好像看不到頭，但是你一步一步往前走，走著走著就到了。我們小時候的上學路，完全是在追追打打中就走完的，一路上玩玩鬧鬧的。雖然老師和家長也會說在馬路上要注意有車，不過頂多也就幾輛摩托車，說真的，當時的車很少，連摩托車也看不到幾輛。要說讓我在上學路上最難忘的，應該是那種老式燒柴油的拖拉機，每次這種拖拉機一走過，路上就會留下一大股黑煙，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記得的是拖拉機冒出來的是白煙。反正這個煙真的可好聞了，真的好香好上頭。每次老遠就聽到拖拉機噠噠噠的聲音，大夥兒都做好準備，那不得好好吸上幾口香香的尾氣，那時間我們都是追著這拖拉機的尾氣聞的。不過後來，拖拉機也燒汽油了，後面我們就發現它排出的黑煙真的又黑又臭特別嗆鼻，我們吸過幾次上了當之後，就都躲著這玩意兒了。

在夏天的上學路上，特別是中午，我們也都是走路去學校的。幸好在馬路兩邊都有苦楝子樹，這種樹在春天的時候開花特別好看。夏天我們都是從這個樹蔭跑到前邊的那個樹蔭，就這樣一個接一個，就到學校了。有時候熱得實在受不了，就會在旁邊的水渠玩水，或者是直接順著水渠而上，拿起褲腳，走水路。大夏天的，有時候玩得太開心了，有時候會遲到，老師問我們咋遲到了，我們就說家裡吃飯吃的晚，或者說為了等某個同學一起來學校所以才晚了，可事實就是在路上貪玩忘記了時間。到了冬天，我們也是走路去學校，好像就沒有大人接送的概念，我還是一如既往地不吃飯就去上學，只不過冬天手裡會多一條熱騰騰剛出鍋的紅薯，我奶說你不吃飯就吃紅薯吧，然後我揣著紅薯就出門上學去了。我記得有年冬天下雪了，我們也走路去了學校，可一到學校，老師說今天下雪放假不用上課，於是我們可高興了，在路上打雪仗，打了一下午的雪仗，追追打打。雖然說是大下雪天，手都因為玩雪凍得通紅，可是那一天真的一點都不冷。

還有一件發生在上學路上的事我記憶猶新，甚至至今還覺得有點對不住那位叫“瘦根子”的老人家。“瘦根子”是當地人給他取的外號，他那時候就已經六七十歲了，但是很瘦，一直佝僂著背。可儘管如此，他都要去給別人做小工，就是平時幫人家割割稻子插插秧什麼的。那天早上我們在上學路上看到瘦根子在幫僱主家插秧，我們看到他的早餐和他的斗笠一同掛在路旁邊的一棵苦楝子樹上。不知當時咋想的，可能是太調皮了，我們就拿手裡的長柄雨傘把他的東西都一起勾下來了，發現袋子裡裝著一個包子和一個饅頭。我們把他的早餐就這樣偷走了，但是我們不敢吃，真是當時莫名其妙，有個人說包子有毒，所以即便是偷過來了我們也不敢吃，最後還是扔進了旁邊長滿刺的樹叢裡。罪過罪過，現在想想真是腦子有坑，具體幹這種無厘頭的蠢事，還好瘦根子並沒有和我們計較，不然告到大人那，我們又要挨批的。

說到長柄鉤子傘，我還記得有件有趣的事，那就是在上二年級的時候，堂姐就學會了騎腳踏車，那傢伙可威風了，她就騎她家的老式腳踏車上下學，我和其他小夥伴還是走路上學。有時候下學，她會隨機抽取一位幸運夥伴，然後會讓他坐後排帶他回村裡，我們都好希望自已能成為那個幸運兒呢。不過有一次那個幸運兒是上次偷瓜失敗的小夥伴，然後另一個小夥伴可能是有點嫉妒她，於是她就用傘勾住後座那傢伙的書包，她在上面沒注意，手也沒抓住，一下子就被勾下來了。堂姐也跌倒了，然後就是一頓哇哇大哭，後來大人也知道了這件事，我們都被批評了一遍。不過天道好輪迴，那個拿傘勾人的小夥伴後面也吃了一次虧。有一次我們走得好好的，突然這個小夥伴就莫名其妙往別人身上一撲，結果跟演電影一樣，那個被撲的人剛好蹲下來繫鞋帶了，她以一個完美的弧線撲空了，而且還掉進了旁邊長滿刺的樹叢裡。我在旁邊看到整個過程，真是要笑瘋了，那個小夥伴真是很莫名其妙，然後整得自已一身刺，我們還一起給她挑刺。後面我們問她為何要縱身一躍，她說他也不知道，我們都懷疑她被鬼上身了，真的笑死。

小時候的自已真的很無厘頭，有時候做的事完全是沒有目的的。現在想想真的是太傻了，一群小朋友在上學路上瘋瘋癲癲，嘻嘻哈哈的，時間就是這樣，一點一點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