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還好被留下來 活著真好

上節說到我活下來可是廢了不少功夫呢，不過聽我奶講，我媽在家帶小孩，過了第四個月就和我爸一起出去打工了。這在農村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那我就只能由我爺爺奶奶來帶。不知道大夥兒有沒有和我一樣的感覺，就是記得小時候的一些碎片化的記憶，雖然當時很小很小，但依然是記得那麼一點點。像我就記得我當時還不太會走路，我媽我爸一起要在馬路邊等班車外出打工，為了不讓我看到傷心難過，他們就叫我奶把我帶開不讓我看到。其實說實話，那時候在我的世界裡並不明白爹媽的真正含義，其實一直跟著爺爺奶奶的話，根本對爹媽沒有一點感情，而爺爺奶奶才是當時我覺得應該是充當了爹媽的角色。毫無意外，我就是當時村裡面很常見的留守兒童，真的，我也不會因為自已是留守兒童而感到自卑和特別，因為我身邊的小夥伴們都是！

因為爸媽不在自已身邊，所以爺爺奶奶的管教就不是很嚴格，他們是地地道道的農民，種田才是本職工作，對他們而言，帶小孩只是一件隨手順帶的事情。這就使得小時候的我不是那麼的聽話，更不用說比得上他們嘴巴里說的別人家的小孩了。那時候村裡的小孩個個面黃肌瘦，而我可能因為不大聽話，連吃飯也不好好吃，所以我看起來比其他人更加的瘦小，就跟個猴子似的。而且我還很喜歡到處撿棍子在手裡胡亂揮舞，那樣子更像是來自花果山的猴子了。其實那時候我幻想自已是一名闖蕩江湖多年的資深俠客，手握長劍，正義凜然。反正路邊的那些野草曾經都是我的假想敵，特別是一種叫做小飛蓬的野草，一棍子橫掃過去，就被我的長劍削去一大半。現在想來，這種行為當真是很爽很治癒的。正因如此，村裡有個小叔叔，那時我記得他還在讀初中，他看到我的這種行為，於是就給我起了個外號叫紅臉將軍。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我還是很生氣的，因為我覺得他這就是一種無情的嘲諷。不過也沒錯，這就是對我的嘲諷，而且每次和小夥伴們吵架鬧矛盾，他們都要說我是紅臉將軍。但是隨著被這樣叫的次數多了，後面我也就逐漸麻木，直到最後被這個稱呼同化，我也變得無感了。自那以後，我就覺得我就是那個威風凜凜的紅臉將軍，那個啥也不怕的紅臉將軍就是我。順嘴一提，那個小叔叔還給別人起外號，這些外號都是我們小夥伴們吵架的時候才罵的。那個上節說到的那個堂姐也有一個他起的外號，記得叫做雞騷子臉，那是因為她小時候可能營養不良，然後臉上的紅血絲比較多的緣故。不過我們小時候反正村裡也就那幾個人，有時候鬧矛盾，沒過幾天又能在一起嘻嘻哈哈。現在想想小時候的關係真是簡單，即便是嘴上說的好似有什麼深仇大恨，可還是很單純的。

我紅臉將軍那時候可謂是所向披靡，在村裡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像是什麼爬樹啊，撈魚啊，掏蝦米什麼的，我是經常幹，指不定哪一天就往家裡帶回些七形八怪的東西。小時候啥事都幹，因為對偷沒有什麼概念，所以以為和拿沒有什麼區別。不過偷來的東西感覺就是更好用，偷來的吃的，吃起來感覺也更有滋味。像是平時村裡邊別人種的桃子和李子，你只要不當著主人家的面摘，人家後面知道後也不會說什麼，即便是知道了，摘那麼一個兩個的，也犯不著拿這個出來說事。我就記得我和鄰居家的一個小孩，偷過好多次李子和桃子，還有棗子。不過因為是小孩，確實也吃不了多少，事實上也沒偷多少，最多也就四五個桃子的樣子。但是這卻助長了我在內心深處的偷盜之風！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這不有一次和小夥伴入室偷瓜就被抓了個正著，雖然我逃走了，可是豬隊友被逮住了，還把我給供出來了。

這事發生在一個炎熱的夏天，還記得那天二伯伯家上街趕集買回來了一個大西瓜，不過他們並沒有分給我們小孩吃，而是藏起來了。我那時候可真是饞得呀，心裡就惦記著這個大西瓜。於是我就心生一計，等他們午休都在睡覺的時候，我就偷偷潛入他們的廚房，把這個瓜給結果了。一不做二不休，我馬上就把這個計劃告訴給我鄰居家小夥伴，她也覺得可行，唯一的不足之處就是要透過鑽狗洞的方式進入目的地廚房。嘿嘿！鑽個小小的狗洞而已，簡直對我們來說就是小菜一碟。於是乎，我們在午後趁著他們午休實施了該計劃，我們也成功進入到了二伯家的廚房。一進廚房，我就發現了放在水桶裡的大西瓜，不過只剩下一半了，另一半肯定是被他們給吃了。不過沒關係，我們倆直接把那半邊西瓜抬上了砧板，一刀，兩刀，足足切了兩大塊。接下來就是兩個人笑嘻嘻的大快朵頤了，中途還不忘噓兩聲提醒對方小聲點，別把人家給吵醒了。可能是在戰場的時間待得有點久，又或者是發出的聲音把二伯母給吵醒了。二伯母好像從臥室起來了，而且聽腳步聲是徑直地往廚房趕。我和小夥伴這下可慌了，趕忙把沒吃完的西瓜扔進了垃圾桶，然後還不忘把剩下的西瓜放回原來的水桶。我們一股腦地衝向狗洞，因為我在前面所以我先鑽，等我成功鑽過狗洞，輪到小夥伴了，可是這時候廚房的門開了，二伯母就看到狗洞裡還留著下半身的小夥伴，她不禁驚呼起來，立馬把她給按住了。小夥伴也是嚇得不輕，直接給嚇哭了，然後又哭著爬回了廚房。我看樣子好像是成功逃脫了，但事實卻並非如此，接下來就是二伯母押著小夥伴來我奶奶面前告狀了。我灰溜溜的躲在房間不敢出聲，只聽見外面二伯母在罵人，罵的可大聲了，就好像全村的人都能聽到。她還提溜著那個早已哭成淚人的小夥伴，鼻涕都流進嘴巴里去了，真是又蠢又笨的豬隊友啊。我奶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氣狠狠地推開了我的房門，一把抓過我的手，讓我跪下認錯。我也是很識趣，知道這次是真的嚴重了，一邊跪著一邊說對不起，而且還被狠狠地打了手心。這還不夠，二伯母還沒消氣，叉著腰指桑罵槐，說著我奶怎麼管教的我，我怎麼怎麼不聽話。然後我奶就把我一把提起，直接把我關進了豬圈。進入豬圈的我，和二師兄四目相對，那一刻我發現豬的眼睛好大啊，惡狠狠的盯著我，從來沒有想過豬可以這麼可怕。我馬上哭著求饒，然後旁邊的豬也一同發出豬叫，不知道是受到了驚嚇還是在笑話我也有今天。過了好一會兒，二伯母才消氣離開了，我也被放了出來，嘴裡不停說著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自那以後，我是真的不敢了，紅臉將軍再也不敢偷東西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