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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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個上午，我就賺了這一張百元鈔票，也是我回來後的第一單，我並沒有著急走，因為紅菇發訊息說他晚上7點才到廈門，所以我去吃了些東西，便又回到了黃厝海灘。
因為今天天氣不錯，所以一個下午也陸陸續續畫了三四張畫。
到了下午6點，我先是把畫畫的工具都放回住處中，便去往廈門北站接紅菇。
到了車站，我便立馬發現了一個體態高大的人從車站門口走了出來，沒錯，那就是紅菇，過了那麼久，他還是喜歡留著那麼長的頭髮，看上去就跟一個大噴菇一樣。我朝他招了招手，他便往我這走來。
他先是拍了拍我，然後笑道“你小子，晚上必須請我好好喝一杯。”
我也跟著笑道“沒問題，走。”我拉著紅菇走著，並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包白利群，從煙盒裡抽出兩支，發給了紅菇，紅菇很快就塞到了嘴裡，我也跟著塞進嘴裡，隨後我們相視一笑。沒錯，那麼多年他還是愛抽白利群。
我們並沒有去飯店，也沒有去排擋，而是就這麼趕往黃厝海灘。路上，我們買了一箱雪花，表示一定要喝個痛快，隨後我又點了幾個菜送到海灘上，我們就這麼坐在那塊礁石上喝著酒。
時間真的改變了很多，三年前，我們也是如此，坐在這塊礁石上，喝著雪花。那時的我們都是意氣風發，不僅如此，陳海也在，我們三人就這麼對著大海，對彼此訴說著夢想，聊著心愛的女孩。一晃三年過去，很多東西都已經改變，我們也不再是從前那樣義無反顧的去追求所謂的夢想，不說我們變了，連這塊礁石也都因為三年海浪的拍打而變得腐朽了。
我們撕開了一罐啤酒，就這麼一口氣幹了一瓶，不知道紅菇是怎麼想的，我確實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和他喝酒了。
我先點上一支菸，吸了快一半我才向他問道“最近過得怎麼樣？”
“老樣子，就在龍巖上班唄。”他也點上了一支菸，又說道“你呢，就打算一直待在廈門畫畫？”
“嗯，我喜歡這裡的生活方式。”我掐滅了煙，隨後就這麼躺在了礁石上，望著遠處的海，又說道“廈門曾經都是我們所向往的地方，你說為什麼現在，卻只有我一個人在廈門呢？”
“因為你是真的理想主義。”紅菇又撕開了一罐啤酒，伸手要和我乾杯，我起身也撕開一罐，喝了下去，他又是一口氣就幹完了，我卻幹不下去了，沒想到這麼多年他的酒量已經如此長進，或者說，是我退步了。他幹完後對我說道“聽說你跟小雯分手了。”
“嗯，她他媽的說我給不了她要的生活，說我對不起她。”我情緒有些激動，捏緊了手上的啤酒罐，然後又點上一支菸才說道“這幾天我真的很鬱悶，要不是為了她，我會在這裡畫畫嗎？我已經要把大學4年讀完專升本了，她竟然說我對不起她。”
紅菇臉上的表情有些為難，又撕開了一罐啤酒喝了一大口下去才對我說道“其實，她也有她的苦衷。”
“她能有什麼苦衷，她為我付出了什麼？”
“她老爸生病了，需要10萬的治療費用。”在我的沉默中，紅菇又說道“這裡有她要給你的東西，她讓我轉交給你。”說完，紅菇就從公文包裡拿出了一封信。
我撕開了信封，默讀道“
親愛的凌：
對不起，請原諒我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去說分手，但是我別無辦法，因為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會傾家蕩產去拿錢的，可我不想你那麼做，我要你幸福。
我還記得，曾經你說過，我就是你的蝴蝶，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了希望，你說，你的世界在沒有我之前是如此的黑白，直到我的出現，才使你的世界有了重重的一筆顏色，你說，‘愛你時有風，時有滂沱大雨，可是因為那個人是你，所以我相信，我總會等到彩虹出現。對我而言，你本身就是奇蹟。’
但是，我不是你的蝴蝶，因為我能給你的遠不及你給我的多，我不能再讓你付出了，並不是你對不起我，而是我對不起你。
你問我‘你還愛喝青梅綠茶嗎？’，我愛。
曾愛你的蝴蝶
”
讀完後，我沉默了好一會，而眼眶已經溼熱，我努力剋制，卻還是止不住掉下的眼淚，我用力幹了一大口啤酒，隨後便把啤酒罐用力摔在地上。
我的五年青春，深愛了五年的女孩，曾把她視為信仰的蝴蝶，最後就這麼在這15行字句中給摧毀了，她不再是我的蝴蝶，我的世界已經黑白了。
我用火機燒掉了信，信就這麼帶著火隨著風飄在空中，那一刻就如被焚燒翅膀的蝴蝶在空中展示她的最後一舞，最後便化成了灰燼。
紅菇就這麼看著我，等我平靜了下來後他才又遞給我了一個信封，信封很厚，裡面裝著錢，我沒有接，紅菇似乎明白什麼的說道“這是她給你的，她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
我這才接過，數了數，裡面足足有3萬，我明白這是那個男人的錢，想必王小雯老爸的治病錢也是那個男人出的。我凝視著這些錢很久，期間紅菇也只是不停的吸著煙，我們就這麼沉默著。
過了許久，紅菇打斷了沉默，他說“不早了，明天一早就要回去，今天就先這樣吧，下次再聚。”
“嗯……”我心不在焉，也無心去挽留他。
紅菇走後，我就這麼坐在礁石上對遠處的海失了神。
我已經無心去聽什麼歌了，就這麼坐著，留下的幾罐啤酒和幾包香菸就是我現在唯一的陪伴。
就這麼坐了一夜，天已經亮了起來，遠方的天空也有了那麼一些色彩，我卻一點也不想離去，直到已經把那幾包煙都已經抽完，我才準備起身去再買幾包煙。
儘管抽了一夜的煙，我的肺像是要炸了，但我卻感覺痛的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