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雷聲閒雙膝盤坐在滿目瘡痍的雷家練武場上,身後的白衣道士眉目緊湊,一身至陽至剛內勁正源源不斷輸送向前者,想來是在療傷祛毒。

雖然雷聲閒此刻已失五感,嘴不能言,但是在白衣道士灌輸精純內勁以蘊養體內毒傷的情況下,依舊能模糊的吐出零星字。

“唐...門...之毒..在”

“心脈停滯,淤血懾毀,精中生炁,炁中生神,無歸無跡,遊離周天。”白衣道士沉吟幾句,似乎已經找到了此毒所解之法。

“雷大家主請放心,在下定將全力解毒。”聽聞雷聲閒的模糊碎語,白衣道士以為是雷聲閒焦急此毒難解,便出言安慰道。

似乎是被誤會了意思,雷聲閒現在口不能言,目不能視,焦急的體內內勁更加鬱燥,還不待白衣道士多言,又是幾口鮮血噴出。

“持三指標,唯甩捻提三法,殺與醫二意,心隨意與針隨上下,首取風府,輕行針,如燒火山,次取百勞,重行針,如透天涼,後行針法,輕重重輕重,輕輕重重輕,由上取下,陶身神靈,至筋中脊懸命。”

“此毒可解。”

“誰!”白衣道士剛剛逼退唐殊,神識掃遍方圓十里都無內勁波動,此刻竟然有人在他耳邊而語。

剎那間,白衣道士腳下太極八卦陣圖陡現,身後劍匣似有雷龍出鞘,劍氣凌冽。

“無痕劍意,將心神集中到一劍之上,以自身為中心化內勁為無痕劍陣,凡踏劍陣一步便如天雷當頭,粉身碎骨。”

白衣道士詫異眼前此人竟知真武劍宗的劍術,真武之人百年也不曾下山遊歷,當世何人可知其門派武學?

“按我說的做,不然他頃刻殞命。”看不清此人裝扮,只見三根銀針飛來卻不帶半點殺氣,想來是要這白衣道士施針救人。

見來者並無惡意,白衣道士還想爭辯一番,此法行針猶如推人進冰山火海,修為精煉的宗師尚且都扛不住,何況眼前命懸一線的雷聲閒。

“不愈下行,非茈火裂冰不可退,全身走脈暗毒,你內勁純淨凌厲,雖如利劍可斬淤血化開精氣,可全身內勁走穴三百餘處,你若偏了一絲,他就將立刻毒發,爆體而亡。”

白衣道士受解一番,也顧不上這人來歷,專心盤坐與雷聲閒後,聚精會神於一處,剎那間,如靈劍出鞘,三根銀針直點雷聲閒命脈三穴。

“咳咳咳。”一口黑血噴出,雷聲閒氣勢竟漲了些許。想來是此三針立竿見影,白衣道士微微扶額,抹下了幾粒汗珠。

雖說道與醫殊途同歸,在太白峰上多年,張笑燃苦修內功心法,修身養性。平日裡也多進山採草藥,飽讀醫書。不說是當世醫者名家,也算是對人體經脈走勢瞭然於胸,病理通透。如今這突然出現的神秘人功法與醫術皆高於他不止一絲,他還必須專心於眼前雷大家主的救治,這何不讓他異常謹慎。

想到此,張笑燃竟有一絲劫後餘生的快感,師傅說的果然不錯,山下之人武功或許不如我們太白峰,但奇淫巧技,鬼謀算計肯定是在我們太白劍修之上,劍修第一講的就是心思通明,和山下的老江湖一比,再給二十個心眼都不算夠用!

“誰!”突然.張笑燃腳下的太極圖陡然激昂起來,想必是已經捕捉到了一絲風吹草動。

\"霞光,去!“由於那神秘人之前並未出手,張笑燃此刻也不好出招,只是佩劍出鞘,朝那異動之處飛去。

那佩劍名喚霞光,乃張道燃本命佩劍,從修劍第一日便陪在身邊,劍修日日夜夜以劍為照,此劍不但於張笑燃所修至純至剛的太白劍法一樣凌冽鋒銳,寒夜照人。更是有幾道閃電隱約環繞劍身,如蒼天降雷,威嚴非凡。

異動之處,渾身鮮血的雷狸身側有一紙條,紙條上字跡工整,想來所書之人心境異常沉穩。

“雷家孤脈,不救便死。此乃二等大事。五毒心經並無秘辛,尋雷聲琅為一等大事。”

此人竟能識我無痕劍意為他家大門,想進便進,想出便出。看來師傅說的也不全對,山下之人,武功高過我們太白峰的存在也並不少!

張笑燃嘆了嘆氣,抱起渾身浴血的俊俏少女,緩緩放在雷聲閒的身側,如今雷聲閒雖不至於毒發暴斃,但也無多少時日,再完成師傅的任務以後,張笑燃想留點時間給他們雷家交流後事。

立名江湖多年的雷家,如今竟被唐門一人滅門。此等新聞,若是傳開,牽涉頗深,想來必是一大震動。

“師傅你可是害慘了我呀”

想起下山之前師傅囑託,此乃關乎於蒼生百姓之大事,張笑燃便覺得覺得頭疼,此刻也不容他多想,將一顆丹藥餵給昏迷的雷狸後,趕忙接著給雷聲閒傳輸真氣。只待雷聲閒好轉,向他透露些頭緒。

只留那名為霞光的寶劍,在大戰後的廢墟之中傲然而立,威嚴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