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有才還在思考著養父對他說的這些話,他其實內心也是十分焦慮的,從戎外徵真的能改變這個國家嗎?

他還在思考,不知何時晚娘敲了房門

“有才,睡了嗎?”

“還沒呢。”

“今天老許給你講的那麼多話,你別放在心上。他也就是一時興起,我們家有才,聰明伶俐,不會放在心上的,對吧?”

“晚娘,不用擔心我了,你去睡吧。”

張連溪慢慢就離開了許有才的居室

月光打進了窗臺,有才拿出了藏在衣服裡那封關於母親的手信,就簡簡單單幾段話,而現在的有才當然是看不懂內容的。

他把手信收了起來,躺在床上。

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

張連溪端著早餐來到了許有才的房屋,卻看到許有才端坐在院內的石凳上對著一旁的桃花樹發呆。

“有才,來吃飯吧。我特意給你準備了桂花糕和桃花釀(由於是用曬乾的桃花所釀,味微甜,入口可有淡淡清香。所以不能稱得上酒,只能暫定為飲品。)

許有才很感激後孃,雖然他從小就失去了生母。但晚娘仍舊把他當做親生兒子一樣看待。他很感激:“謝謝晚娘。”

“客氣啥,你這孩子從小就命苦,既然上天把你送到了我的身邊,我一定格外用心照顧。不瞞你說,我和老爺和你相遇的那天的前一天晚上,我還去了永濟寺許願,希望佛祖能給我個兒子。誰想馬上就靈驗了。”

張連溪說到此處,捂著嘴笑著,心裡也是非常開心。可以看出她對許有才是多麼的喜愛。

本來許有才對這一家人還是有點生疏,看來是多慮了:“晚娘,你拿我當親兒子,可我卻喊你晚娘,我…。”許有才哽咽著,不知如何說下去。

“哎呀,這些都不是問題,我都不在乎這些。我只希望你開心生活就好。好啦,別發呆了,快來吃飯,吃完晚娘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許有才吃完後,晚娘才慢慢講到:“廣陵一般這個時候,為慶祝豐收和祈求來年的好收成。這裡都會舉辦為期三天的廟會,相當熱鬧,晚上更是絕美。吃完飯後你可去街上轉轉。我給你些碎銀,看到好吃的你就嚐嚐。”

“行。”

晚娘把吃剩的餐食拿走後,院子內又剩下了許有才一個人獨自發呆。

過了一會兒,許有才穿著後就來到了街上,望著有才的著裝,如果不上去談論。很難判斷出一家有錢人的兒子。

有才看著熱鬧的市集,許多吆喝聲此起彼伏,映入眼簾的就是早點攤販吆喝著

“香噴噴的包子,剛出籠的包子。皮兒薄餡兒多,客官不來看看嘛?”

包子的香味傳到了有才的鼻子裡,可畢竟是吃過早飯了,所以也是沒啥想吃的食慾。

有才繼續向前走著,人來人往,幾乎是人擠人了,左邊是賣著油紙傘的青年大叔。

還有一言可細解“一竿樹立拓天空,片片彌逢遮雨露”如此便可說出了油紙傘的作用 無非是一款遮雨的工具,相對於蓑衣而言,擋雨作用更好。

當然,賣相肯定要好,五顏六色的傘面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如此閤眼。而有油紙傘賣的地方旁邊也有一家胭脂水粉的小攤或者店鋪。也是堆滿了多位淺色素衣的女子。

這些對於許有才來說,提不上半分樂趣,他的視角轉移到了左邊,有展開鋪面的各式各樣的奇特泥娃娃,有似羊頭虎臉的面相,有似錦鯉的泥娃娃,還有泥響哨。可謂是很不錯的賣品。

但吸引有才的還是那拐角邊有個賣紙扇的老婦人,紙扇上面有青花的渲染,還有幾筆墨色勾勒出氣勢磅礴的山。

“屋簷抬頭望天,莫是一般人間。”

許有才買了一把小紙扇,悠哉悠哉的扇著風,繼續向前走著。

時間還早,有才餘光掃了一圈。

誒,您猜怎麼著!

他看到了熟悉的面孔,她看到了給她送燒餅的女孩,而他不知道找何種緣由向女孩訴說著這突然來的變化。他多麼想還了這個人情。

有才心想:‘既然難得能在這裡遇見,我本不是欠別人賬或者人情的人,可是如果去該如何是好?我現在這個身份恐怕會影響她。’

有才左右一直矛盾著,最後還是追向了女孩。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女孩回過頭,那雙水靈靈的眼睛以及清澈的眼眸讓有才更加確定了女孩的身份。

才:“你…最近還在乞…討…嗎?”

女:“。。。”沉默著

他和她就這樣對視著,有才內心起伏著,她不知道這個一個月未見的女孩該如何談起

女孩看著眼前的男孩,還是如此的神氣,她開心的笑著,嘴角微微張開著。

女:“哎呀,不錯呀。你的前途無量啊少年。”

才:“我很感謝那日你給我的燒餅讓我填飽肚子。我不知道該咋感謝你,既然你都請我吃了燒餅,要不我帶你也吃一頓好的吧!”

女:“行,我都餓了幾天了。自從你被收留走後,老爺爺也沒法支撐了剩下的我們幾個生存了,我就走了出來。那幾個被瘟疫折磨的同伴估計應該是離開人世了。然後我就一直流浪到這。本想投靠著這邊的親戚。看來也是沒機會了。”

有才聽了女孩的話語,不知怎樣勸解,只能找到那一家包子小攤,他和女孩坐下。飯食夥計招呼桌下後,就客氣著哈著腰

“少爺,來吃點啥。本店有暢銷的牛肉包,還有香噴噴的蔥花面。

才:“牛肉包來上兩籠,再來兩碗蔥花面,一碗小份,一碗大份。”

“得嘞,少爺稍等片刻。”

過了一小會兒後,夥計便端來了香噴噴的包子和麵條:“少爺,桌子上,那小瓶裡面裝的香醋,另外一個杯子裡面放的是辣子。您適量就行,味道更好一點。”

才:“行了,我曉得了。”

夥計退下後,女孩就是挑了一大口麵條,放在嘴裡。因為有些燙,女孩連忙撲哧撲哧的吹著。而有才就看著這個天真而又可愛的女孩。

看得出來女孩很餓,一大碗麵條很快就狼吞虎嚥的吃完了。

“慢點吃,不夠咱家還能繼續下麵條。”她擦了擦女孩嘴角的湯汁 。其實如果女孩稍微打扮一下,肯定也是絕世美人。且不說其他,就那一對深澈的眼眸就足夠了。有才望著那女孩的眼睛痴了迷。心裡面還在想:

‘真美啊,眼睛就像星辰大海一樣美麗,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守護她一輩子。’

當然這些話,是不能講出來的。許有才很清楚的明白,兩人走的方向不同,或許走到了河對岸也只能遠望。並非尊卑貴賤,而是有才有更大的事情要去做。

案板一響,在下插個題外話。這話講的是:“世間之大愛,遠行。需先跨過紅塵之小愛。方可兮。”

女孩指了指有才的那一份麵條。有才秒懂,他把麵條推向給了女孩,女孩也是幾筷子就吃完了,雙手擦了擦嘴打了一個飽嗝

“嗝~~~額。”

看來是吃的不能再飽了,有才給了幾個碎銀便起身和女孩離開。一旁的夥計來收拾仍然是滿臉笑呵呵的:“歡迎少爺常來啊。”

“下次一定。”

有才拉著女孩的手,走在大街上逛著。旁人看到此幕,難免有些碎語在一旁議論著。

路人甲:“誒,你快看。那是哪家的少爺,居然拉著一個乞丐的髒手。”

路人乙:“你還別說,那乞丐還有幾分姿色嘞。”

路人丙:“你瞎說啥,誰知道那乞丐上有沒有災疫啊,還是避而遠之吧。”

簡單談論後,都散了去。畢竟今天可是廟會啊,大家都招呼著各自的生意了。

許有才還不清楚女孩的名字,他開口問了問。

才:“既然難得碰到了,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那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啊?”

桃:“我叫春桃,春天的春,桃花的桃。小有才你可記住了。嘻嘻”

有才憨厚的撓了撓頭,他也笑了。

才:“今天是這裡的廟會,我晚娘說這裡晚上會很熱鬧,你和我一起看看唄。”

桃:“可是我沒錢啊,而且我…”

春桃不太好意思:“我就這一身素衣,還破破爛爛的,實在和你不匹配啊。”

才:“這好說,我帶你回我現在的家一趟,整理整理不就好了。”

春桃沒在吭聲,因為她實在是流浪怕了,難得的機會。雖然是朋友幫了忙,但她同樣也不是虧欠人情的性格,她想等她以後出息了把這些連本帶利的歸還回來。

許有才就這樣拉著春桃回到了許府,剛到門口,有才就開心的喊著:“晚娘,晚娘你快出來!”

張連溪從側房的走廊緩緩走來,當她看到許有才帶著一個女孩進門後,也是不禁疑惑:“有才,這是你朋友嗎?”

才:“是的,晚娘。如果不麻煩能讓她收拾收拾嗎,我想晚上跟我這朋友一起去玩一玩廟會。”

晚娘答應了:“行啊,小木子,你帶著這位姑娘洗浴一下,順便去挑一件衣服給這姑娘穿上。”

一旁的奴婢緩慢下蹲:“奴婢知曉了。”

她指了指女孩:“你且隨我來。”說罷她就帶著春桃去了後院。

晚娘拉著許有才來到院子一旁的小石凳上,眯了眯眼睛便開口說:“你這朋友不一般啊,能把我家有才迷成這樣。”

才:“哪有,晚娘。我欠這女孩一個人情,還了便是。晚娘誤會了。”

溪:“晚娘看來是老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幾分心事咯。”

過了一會兒,奴婢和春桃就來到了有才身邊:“娘娘,小少爺。奴婢挑了一身衣服,又梳妝了一番。”

而此時的春桃和來時的模樣可謂是變化很大,簡直是雲泥之別。

還是熟悉的迷人眼眸,不過顯現了淡淡的輕眉,兩鬢也在臉部兩側緩慢垂下。頭髮也是梳理的格外柔順,自然的披到雙肩。一抹淡紅色的嘴唇,內襯青白色素衣,外披了桃花般的霓裳。安靜的站在那裡,就像一朵精緻的花一樣。

“好…好美。”

許有才看呆了。

“你你你,還看。”春桃臉稍微的變紅了,顯得更加窈窕淑女了。

“馬上廟會就要開始了,啟程吧孩子們。晚娘招了招手。”就回去繼續打理著許府內務去了。

就這樣,許有才再次拉著春桃的小手來到了熱鬧的街市

此時已是夜晚,月亮早已高高掛起了,但市集上仍如此熱鬧。

桃:“誒,有才有才,你看那邊。那是啥?咋怎漂亮啊。你快看這邊,哇!胸口碎大石誒,真刺激。”女孩激動著,拉著許有才的手就向前跑著。

跑著跑著就來了一家賣簪子的小攤,春桃掃視了一遍,覺得沒啥稀奇的,就打算離開了。可有才卻看的如此認真。她挑了一個翡翠的玉簪子,買了之後就遞給了春桃:“給,我不太會選。就挑了一個我覺得還不錯的簪子,送給你了。”

春桃接過來戴在了頭上,很開心的轉了一圈。

他們繼續向前走著,看到了一個賣油畫的老爺爺,他的攤子上擺了幾個各種各樣的油畫。有龍,有扇子,有很多模樣的造型。

春桃走過去問了問老爺爺:“老爺子,畫一朵水仙多少文啊?”

老人頭也不抬就說著:“四百文。”

“有才,我們走吧,有點貴了。”春桃拉著許有才的手就想離開。有才還在猶豫,而春桃拉著就走:“哎呀走吧,小有才這不值得。”

他倆繼續走著,走到了思湖橋邊,春桃鬆開了有才手,望著思湖發著呆。”

桃:“小有才,過了今天我可能就要離開了。”

才:“你要去哪啊?”

桃:“天涯何處是我家,我還要尋親人。如有緣,定會相見。”

才:“你不叫春桃對吧。”

桃:“是,我的確不是春桃。春桃只是我胡亂說的。”

才:“那你叫?”

而春桃捂住了許有才的嘴巴,在旁邊說道:“小有才,如果有一天我想回來找你了。你還會接受我嗎?”

才:“這裡永遠是你的家。”

“你傻啊。”春桃指了指許有才的心。

“我雖然給不了你榮華富貴,但是我不管你什麼身份,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春桃,那個給我燒餅讓我活下來的春桃。”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春桃嘟了嘟嘴。

“我許有才對天發誓,如果今天說的話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桃:“誒,別發那麼毒的誓言。萬一以後我回不來了呢?”

“那我等你到地老天荒。”

“小有才,這可是你說的哦。”

說完,春桃就吻了許有才的嘴巴……

路人甲:“今天的月亮好圓啊!”

路人乙:“月亮不圓難道還是直的啊。你擱這擱這呢?”

路人甲:“我這不是感慨一下嘛。一會喝點不兄弟?”

路人乙:“走吧,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