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這是夢境還是現實,夢就夢,現實就現實吧,但前提是怎麼留下來,這裡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存個檔。

突然,我也不明白自已在矯情什麼,無論是夢還是現實,我窺探了悶油瓶的童年,甚至是參與了進來,我不想無所作為,也不想視而不見。

即使是假的又如何我只是盡我所能讓眼前的他不再那麼痛苦。

但現在的我,勢單力薄,現在是處於一個只有我自已的世界,胖子,小花,秀秀,他們都還沒出生,只有我自已。

外邊的腳步聲越發的密集,像是好些個人在庭院裡邊,細聽還有開門的聲音,他們遲早會開啟我面對的這扇門。

吳邪,靜下心來仔細想想,你可是個浙大畢業生,這點問題困不住你的。

我閉眼,嗅著這個季節獨有的清香,是一種雨後混著泥土青草的味道,不得不說,這個庭院的佈景非常地合我心意。

張家有什麼是我知道,並且能讓我留下的法子。

他們長生的秘密,或者存在的意義,守護終極,或者他們歷代族長間的關於終極的秘密。

但我並不知道這個終極是什麼,曾經我也問過悶油瓶,但他給我的回答是一切萬物的終極。

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但久久不能勘破,也是,他們張家人世世代代守護的秘密,哪有那麼容易就讓人知道其中含義。

但終極一詞,應該是極少數人才會知道的吧?

若是我向他們提及,讓他們感到家族使命的洩露把我肅清了,也不是不可能。

現在,我的頭腦裡浮現了千千萬萬的終極,這個詞不斷抨擊我的大腦,留存的一絲理智也不斷提及。

關於終極,那這個範圍就縮小了,但逐漸靠近的開門聲,讓我的心跳加快了好幾分,呼吸都跟著變得沉重。

我的手撫摸上小悶油瓶的臉頰,細嫩的觸感將我的思緒拉回,我看著懷裡的孩子,他睡的是那麼安靜。

漸漸地,我調整完呼吸,緩緩起身,騰出一隻手,推開了門走出去。

原先還在大肆蒐羅的張家人聽見動靜,從房間裡竄了出來,站在門前穿著中山裝的中年男人,最先注意到我。

我不說話,只是將小悶油瓶遞到那人面前,他沒有伸手接過,而是指使了一個張家人接過。

餘光瞥見隔壁房間出來的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他的身後,貓著小小的張海客,他開心地給我打了招呼。

“你是什麼人?”中年男人蹙眉,中氣十足的問道,說話間,眼底升起一抹殺氣。

“天選之子。”

雖然這個臺詞很中二,但這話一定會牽起他的好奇心,從而引出下文,達到我的目的。

中年男人果然起了疑心,他的眉頭舒展開來,眼底的殺氣更甚。

我知道,只要我的回答不過關,那他必將殺人滅口,那是一種能隨時解除危機的鬆弛。

“你們張家族人有聖嬰,聖嬰配個天選之人不足為奇,我本不該存在這裡,由於你們上一任族長的失職,我被秘密遣送過來,我想,如果你們去查詢,也不會查到關於我一分一毫的資訊,但,終極,那個關於一切萬物的終極,這本該由上一任傳達給下一任族長的秘密,要是斷了,那你們存在的意義也就無足輕重了吧?”

這話一出,我能仔細地察覺到周身張家人皆是虎軀一震,原本還在背地調侃我腦子壞了的人,也都紛紛噤了聲。

中年男人立馬換了副嘴臉,他訕笑道:“鄙人張也成,先生如何稱呼?”

成功解鎖人物,悶油瓶的養夫張也成。

不過,這先生倒是叫了我個猝不及防,這不得回他句有點文化底蘊的?

我笑道:“客氣,姓吳,單字一個邪。”

“吳先生,您是如何得知我們張家世代守護的秘密,又為何對我們張家如此瞭解?”

張也成那眉眼跟黃鼠狼一般,跟我三叔那老狐狸極像 這話一聽就是在探我口風,這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

直說了,我敢打賭,今天他裝模作樣接納我,事後肯定背地調查,在這裡我本就不存在,所以我沒什麼好怕的。

再者,以前倒那些個鬥,什麼樣的致幻沒感覺過,也都真實到懷疑自已都不曾懷疑身邊的人。

我錯了,我應首先相信自已,但當那幾張臉闖入視線後,我連自已對自已的信任都沒有。

見這黃鼠狼模樣的張家人,我倒是有些驚訝的,他們好看是好看,但都不如小哥,他是人間少有的絕色。

“聖嬰之事,又是如何?”我笑笑並不慌張,實際是豁了出去,這個激將法他吃下了還好,吃不下得換我吃刀子。

悶油瓶並不是那真正的聖嬰。

張家人得到一個龍紋石盒,其中的嬰兒有著周穆王長生的秘密。

三千年的嬰兒,代表著完美的長生,當張家人開啟這個龍紋石盒時,裡面的嬰兒早已死了。

衰敗的張家人上層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他們以孤兒張起靈,代替了死去的嬰兒,成為了所謂的聖嬰。

他們今天張家外族人和內族人聚集在一起,恐怕是在商議小悶油瓶的事,看張海客的父親的模樣,他應該是知情者。

張也成先是震驚,他把人招呼上來,張家人幾乎都以他為前鋒,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頓感不妙,但還是穩住了心神,“先別急,你尊稱我一聲吳先生,那就是認可我的,我也不做威脅,你們先行掂量。”

無論是剛開始,還是現在,我不後悔把小悶油瓶遞出去,我做不到用他性命威脅這些人,他只是個孩子。

他才兩歲大點,要我不做人,我不如當場自殺了去。

張家人不是不明事理,但對具備危險的東西,他們一向肅清,但我對他們有害又有益。

見他們猶豫,我改成溫柔攻,我這人沒什麼拿的出手的拳腳功夫,全憑腦子和一顆赤誠之心。

未來的悶油瓶能代我守十年青銅門,那我也能守好他的童年。

倖存者的狂妄讓我低估了他的童年,未來的某一天,我會為我暗暗下定的決心感到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