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監獄的道路錯綜複雜,靠近出口的是居住區,越往裡面越是陰森,如果沒有福克斯的帶領,炫植應該踩無數個陷阱了。

地下二層完全沒有照明,兩個人在黑暗中七扭八拐的終於來到了一個石門前,炫植用自已出色的記憶力完全記住了這段路程。

“誒呀媽呀,你咋不說一聲,我忘了給你上黑暗視覺了,你這沒跟丟真不錯了,我要開燈了,你閉一下眼。”福克斯說完使用了舞光術。

“克勞和霞他們幾個頭腦派就在這裡開會,你既然記住路了以後就不用我領著你來了。”

“能讓我一個人進去不,我需要單獨彙報點重要事務。”

“行啊,本來我就不想進去,我回上面了。”福克斯一臉慶幸的走了。

(這麼信任我嗎,看來他們給我偽造了個好身份。)

福克斯走遠後,炫植開始檢查自已的魔力狀態,他身上沒有武器,不過剛才從福克斯的手術室裡偷拿了一把小刀,說是偷拿,其實是吃飯時當著福克斯面裝進袖口的,不過神經大條的福克斯什麼也沒懷疑。

不過真的要動手嗎?殺死自已從小最珍視的妹妹,說不定她也是被別人洗腦了呢?沒錯,一定是這樣,肯定是有人精神控制了霞,就像霞利用了我一樣,霞一定是無辜的。

但是腦海裡又浮現了那天的場景,在手中噴出火焰的那個瞬間,炫植回頭看向了霞,那不是一個被精神控制的傀儡應該出現的表情,那是勝利的喜悅,是大仇得報的快感,是實現野心的驚喜,是炫植這輩子從來沒見過的表情。

還是抱著一絲僥倖,炫植沒有自我偽裝,開門直接走了進去。

石門裡面是一個大圖書室,屋子中間擺放了一個開會的圓桌,桌邊只坐著克勞在看書,書名是《墮落的女騎士》。

見屋子裡只有克勞一個人,炫植立刻掏出了手術刀,而克勞也抬頭看見了一個充滿殺意的紅髮青年向他襲來。

還沒等克勞反應過來,大步奔行的炫植已經衝到了他的面前,一刀重擊劈碎了他擋在臉前的黃書,克勞的胸口被結結實實的砍出一道小臂長的傷口;隨後是二打,即使是輕薄的手術刀被炫植附魔之後也成為了極具殺傷力的武器,克勞用來擋刀的左前臂被砍斷飛了出去;三打,炫植的刀鋒直衝他的心臟處捅去,但這一次失手了,克勞傷口噴濺的鮮血影響了炫植的視線,一個踉蹌撞到了面前的書架,克勞也趁機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沒有給傷痕累累的克勞一點歇息的時間,炫植立刻投擲手術刀直接將他的右手定在了牆上。

一步兩步,克勞的死期近在眼前,復仇的怒火吞沒了炫植的理智,他似乎將霞的過錯也附加給了眼前的——

眼前的什麼,為什麼我眼前什麼都沒有,我不是把他釘在牆上了麼?

[你不會以為你先攻比我高吧,在你進門掏刀的時刻,我的幻術已經發動了。]炫植的大腦裡出現了從未聽過的聲音,身體也無法動彈了。

[不用驚訝,這就是我的說話方式,如果你可以冷靜平和的跟我對話,我會解除人類定身術。]

“我已經冷靜下來了,可以坐下談談嗎?”

[你中了定身術還能說話啊,那就好辦了,你就定著談吧。]

“你的定身術也就只能持續幾分鐘,我等一會不就得了,你還不如給我解開,可能我一會還能饒你一命。”炫植已經計劃將身後說話的男人大卸八塊了。

[所以我現在正在佈置防死結界,順便告訴你,這屋子裡還有不少小機關,主場優勢我覺得我輸不了。]

“先攻比我還高,還會使用防死結界,這個詩人不可小覷,這裡先服個軟吧。”炫植心想。

“我投降。”這句話是炫植人生第一次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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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和之前炫植在典禮見過的上的一樣,用他的話就是黑色麻稈;克勞身穿一身黑,頭髮黑,面板也是偏褐色,卻擁有一雙血紅的瞳孔,作為一個詩人可謂是格格不入,不會發聲沒辦法唱歌,隨身也不攜帶樂器,根本沒辦法從外表判斷他的職業。

[有話能不能直說,我會意念傳聲,不會讀心好不好,你一直盯著我是啥意思?]

“霞在哪裡?”

[一開口就是你妹,還真是心繫家人,你不恨她背叛了你嗎?]

“是你洗腦了她吧,你會那麼多法術,是你支配了霞的一舉一動對吧。”炫植攥起了拳頭,額頭上暴起青筋。

[這你可冤枉我了,刺殺計劃從頭到尾都是你老妹一手操辦的,她說要利用你回國的機會陷害你的時候,我都有點可憐你了。]

“我不信,你讓她來跟我說。”

[這有點困難了,你妹現在正在你家裡被保護起來了,刺殺事件後她像模像樣的直接裝成受害者了,你這一個通緝犯咋進王宮。]

“你不是會偽裝術嗎,還是霞的未婚夫,直接帶我進去不就得了。”

[非常時期,進國都都有反魔法結界,你一到門口就得直接露餡被抓起來斬首了。]

“現任皇帝不是我父親嗎,怎麼可能會殺我?”

[說句不好聽的的事實,你父親在行刺當天就把你切割了,下達全國通緝令的就是你爹,不然咋能服眾上位。]

聽到這些刺骨寒心的話,炫植忍不住的流下了幾滴淚水,他不敢相信在外多年,回家來一天就被家人全部背叛,自已成為了家人實現手段的犧牲品。

[別哭了,你還是感謝我給你拼死偷回來吧,你能活著已經是個奇蹟了,在地下監獄重新活出你的第二人生,這裡的人雖然對你冷漠,但是還是打心眼裡佩服你刺殺國王的勇氣。]

“偷回來?我記得當時我直接被國王護衛黑騎士一刀砍死了,你們是怎麼把我復活的?”

[哈哈,是剛才我說的第二人生誤導了你了,你壓根就沒死當時,就是魂魄被砍散了,讓人看上去被砍死了一樣。]

“怎麼可能,我肯定抗不住黑騎士的全力放逐斬的,除非...”

[沒錯,就是那個除非,黑騎士收手了,他其實是我們的人,黑騎士——索科洛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