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麻袋人再次撲過來的時刻,於果掏出宋芸的首飾盒狠狠向其砸去。

正如之前觀察到的那樣,這個傢伙的反應並不敏捷,甚至有些遲鈍。

也許是出於生前作為人類的本能反應,麻袋人竟然伸手接住了扔過來的東西,但身子沒站穩手上一滑,不小心又將這東西直直掉在地上,首飾盒就這樣被開啟了。

......

麻袋人似乎意識到什麼,後退了兩步觀察著這個首飾盒。

在在場的兩位有些茫然的注視下,一襲紅色嫁衣的宋芸孤零零地鑽出盒子,她茫然地看著周圍,眼裡含著淚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在跟誰道歉?”

於果心裡顧不上納悶,趁著宋芸吸引了麻袋人的注意力,她將最後剩下的糯米放進口袋,撿起手電筒飛速奔向一排排課桌尋找可樂罐。

一切都是從可樂開始的對嗎?轉校生,我是說你受欺負的開始。

第一排的課桌塞滿了破舊的書本和文具,這裡沒有可樂。

第二排的課桌塞滿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零食包裝袋、吃剩的果核和一些垃圾,還有蟲子的屍體。

第三排的課桌是空的,只有一些不明意義的塗鴉和紙屑。

於果奔向第四排桌子。

手電掃去,這一排的桌兜塞滿了雜物,於果加快速度翻找,終於在第四排最後一個桌兜看見了可樂罐的半個身體,它藏在一件衣服後面。

可是這個桌子,恰巧在麻袋人身邊,不能徑直走過去,太冒險了!

於果看向宋芸,現在怎麼辦,要怎麼說服一個靈體幫自已打掩護呢?

麻袋人觀察自已面前這個女人,她好像沒有自已的神智,她只會哭,對自已沒有造成威脅。於是調轉目光重新向於果追來。

不好!

雖然距離可樂只差一步之遙,但離危險也僅一步之遠。

於果從口袋裡抓起一把糯米,邊後退的同時瞅準時機向麻袋人的臉上揚去,緊接著迅速躲在宋芸背後。

麻袋人憤怒極了,他頭上的血快要將整個麻袋染紅,手指也不自然地扭曲變形,如果於果有透視眼,一定會看到他正死死瞪著自已的方向。好在宋芸在她前面,隔在她和麻袋人的中間。

於果往後退了幾步,忽然感覺到腳下的水泥地變軟了,她的一隻腳陷進了地裡,俯下身觸控地面,竟然是泥土!教室裡怎麼會有泥土?這是麻袋人的某種能力嗎?

麻袋人步步逼近,這次他的氣場明顯與剛才不同了,連宋芸都感受到一些恐懼,她的哭聲更淒涼了:“嗚嗚嗚,真的對不起你,對不起你......”

於果的雙腳陷進土裡,越使勁陷得越深,拽著脖頸的項鍊,她心生出一陣無力感。

希望一點一點被腳下的泥土吞噬,於果感覺到自已在不斷下沉。

突然:“芸芸,那個男人是誰?他為什麼瞪著你?”一個陌生又低沉的男聲幾人中間乍響。

“???”

不等幾人反應過來,麻袋人的脖子彷彿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緊緊掐住,此刻他正被舉在空中,忙亂地掙扎著。

腳下的泥土一鬆,地面又恢復了平常,水果飛身衝去四排最後一個課桌,緊緊抓住了可樂罐!

頃刻之間整個教室亮了起來,於果低頭看去,是水壺項鍊發出的光芒,這光亮能量巨大,但並不刺眼。

一位身形修長的男生憑空出現在教室中央,打鬥的幾人不自覺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紛紛看向他。

男生抬起頭,向於果微笑致意:“謝謝你,於果。”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於果不記得自已向他介紹過自已。

“你的朋友跟我提起過你。還有,我叫沈千沉,是項鍊的主人,也是18層的層主。”那男生說道。

“阿遙,過來吧!”沈千沉向麻袋人招了招手,然後向於果介紹道:“這位是阿遙,我的朋友,他一直在這裡守護我。”

“你的朋友差點要了我的命!”於果需要一個解釋,“我來這裡是想要幫助你,請問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抱歉啊,其實只要拿到可樂罐我就會感知到你的到來,怕你迷路還特意安排了人去電梯口接你。大概發生這中間的曲折一定因為有什麼誤會吧。”沈千沉回覆道。

果然,聽到這話,阿遙伸手依次指向於果的揹包、散落在地上的糯米、被掰斷的警棍,還有,那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恢復如初的首飾盒——宋芸似乎是回去了。

於果頓時明白了,阿遙是怕自已會傷害沈千沉吧,“這個,實在對不起,我也是因為自已太害怕了,帶這些防身用,沒有惡意的。”

難怪剛才半條命都豁出去找了半天的可樂罐就離麻袋人一步遠,是特意守在跟前的嗎?

還有一進門麻袋人只是拽自已的揹包,明明有特殊能力卻並沒有動手,誰知道於果剛放下揹包,轉身又拿起了警棍等一系列不友好的東西,甚至放出陌生的鬼擺出似乎要決戰的架勢。

這一通操作的確有點刻意了。

“原來是這樣,”於果抱歉地衝阿遙友好地笑了笑,雖然她不知道頭套進麻袋裡怎麼看清楚外面,“我跟你道歉,還請你原諒我。”

聽到這話阿遙兩手環抱在胸前,麻袋腦袋轉向另一個方向,似乎是想表現自已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咱們坐下說吧,”沈千沉無奈地笑笑:“阿遙有些孩子氣,其實心地善良,你別放在心上。”

於果將首飾盒從地上撿起裝進自已的揹包裡,椅子太細,她直接坐在沈千沉附近的桌子上。

“你一定有很多疑問吧。”他看著於果,“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