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

凌晨做了一個夢。

遠處是無邊無際的黑暗,目力所及的地方都是成片的空,努力地向上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麼,卻是什麼都碰不到。只是不斷的下墜,失重的感覺一直未停止過。好像是極慢的吧,因為耳邊沒有一絲絲風聲,可是沒有光亮,什麼也辨不清。不斷地尋找太陽,希望可以走向那個充滿希望的地方。

有人捧了一盞燭來,焰火橘黃,左右搖曳,她就在那裡等了許久,我以為那是太陽,燙傷了也覺得是理所應當。但是蠟燭灼盡,光滅了,那人將一臺的燭臺打翻,滾燙的蠟,傷了手足。

有人綰了一支燈來,微光閃閃,卻始終未滅。我以為那是太陽,便是油紙雕框冷了些,也並未多想。然而那燈始終是冷的,縱然明亮,實是暖不熱的薄涼,燈逝木折,燈骨上的斷木,刺了鮮血淋漓。

然後開始恐懼,懼怕背叛,懼怕失去,在慢慢的不可知中,孤獨而悲傷。似乎再也不敢接受開始,因為不想看到那該死的結局。

有人來,也無燭,也無燈,蹁躚而落。已然做好被刺傷的準備,得到的竟是擁抱。眸子散了,筋骨也鬆了下來,明知是夢,也不願醒。不知道那是不是太陽,但是溫暖,終未散卻。

驀然想起好像是記得這個地方的。是“墟”啊,永遠落不到底的深淵,每一個消逝的靈魂,都源於無盡的孤獨,天邊的流星也無法照亮這片黑暗,那一點光微不足道。唯有螢火蟲指引著生者,把思緒帶向遠方。

但是隻是下墜,直到落幕。

星河顯然是沒有溫度的,可是為什麼一片寂寥中卻有世人口中的星河滾燙?真正的人間理想,到底是那個人,還是在苦苦追尋那人未果後,對自己貌似深情的犒慰。數以億計的星子,彼岸的流光,落到黑暗中,也不過就像女孩手中的最後幾根火柴,短暫的希望、片刻的溫暖,然後陷入更深的絕望——不若從未擁有來得好一些。

極不喜事物超出自己的掌控,有人說是掌控欲過強的表現,那便是吧。我不願你明明看見卻毫無回應,甚至裝作不在來逃避,那種患得患失的擔憂早已將我折磨的幾近崩潰,承受不住這看似微不足道的事,可能是我想得太複雜。都是浸潤了文字墨香的,百轉千折的心思又怎麼少的了呢。聽你說最近看了些文段也有些心慌,想來彼此彼此吧?

越是認識的久,越是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走得越近的人,越是難更進一步,因為太過熟悉。而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我們都願意用心維繫。期間的壓力其實比一般人要大的多吧,可以毫不顧忌的暴露在陽光下,卻怕一點點的不慎十足,但是還是走了這麼久了。

我知你在案前青燈終日,所以也不捨一刻不離地擾你,但還是希望你可以多理一理我嘍,好麼,仔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