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字如面:

我想,我可以過得很好,我想,我可以無所不有。閉上眼,此間苦盡與我隔絕。我是,空想家。

推開窗戶,看見天邊的星星,又是嶄新的一夜,他卻閃爍著舊日的光芒。我曾經是一個思想家,但是沒有人願意相信我的話,所以我所自以為的警世格言都成了空口白牙,思想,自然也都成了妄想。世人常常以怨謗欺我,疑諷逼我,奈何我的眼中並無這世間人。一個被稱作空想家的人,怎麼可能是任何人的附庸,他只會是、也只可能是思想的奴隸,情願戴上長久的,沉重的枷鎖。

我並不如聖西門,起的名字中便佔了思想的先機,所以他成為了世界級三大空想家之一,名次還排在傅立葉、歐文之前。我也當然比不上那位純正的西西里人,柯里昂家的唐·。至於說孔老夫子那更是遠遠不及了。但是他們卻永遠也不可能再追趕我的步伐,因為我還活著,我還活在當下的紅塵,千百年前就已經作古的人,只能活在我的世界裡,苟延殘喘。

應有盡有。牛羊遠牧,草間蟲越。天穹低於雪山,雪山又超不出我的三寸靈臺。這兒的草原沒有日落,但是有變幻之風,如呢喃軟語般的溫柔,如烈日灼心一般的熱烈,如露亦如電,無常亦不長。沒有人的世界是缺乏靈氣的,幾處小小村落,隨意散落在山谷間,縷縷炊煙裊裊婷婷,圈圈圓圓攏住月月年年。沒有城郭,沒有版築,是小國寡民也不及得幸福是沒有政治手段的溫暖小窩,是烏托邦裡的柏拉圖也不敢想象或憧憬的理想國。

我的夢境,卻不是我的理想鄉。深夜裡,你已經很少來做客了。我怕有朝一日真的會抓不住手中的套索,從此記憶的野馬逃脫遠方,你,已再算不上悲傷。出現在夢境裡的,應的皆是前身因果,出現在我的理想鄉之中,不知道是不是你的念想,但我知道,這是我的空想,或是妄想,又是誰陰謀得逞的日思夜想呢?或許都不過是憑空臆想。

我的一杯酒,埋葬了遠方的路。沒有了某大中文系的目標,沒有了十個海子的春天,都潛藏在深深的土壤。酒是忘憂物,一飲解千愁,但是能陪伴人的最長久的,還是那一壺“不夜侯”。澀苦的清芳味道順著喉嚨留下餘香,就有了三月初化的雪水,就有了醉飲“天地一甌春”,杯飲滄海的淋漓豪情。

曾經想過,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夜空如同大海般幽深森鬱,那點點的繁星就是大海中的魚火,閃閃爍爍,跳動著細碎的光點。這時候,無論是村莊還是高樓都變得靜謐,田野、鳥獸、樹木,都在幽靜的睡眠中,披上了銀白色的薄紗。遠山影影綽綽,我同你坐在天台的邊緣,搖動著雙腳。薄涼的夜風拂過腳面,輕輕攪動,好像浸入在池塘一樣。偷偷看你的側臉,耳邊掛著一道軟鉤,長長的睫毛顫動,盪漾了晚風。這一刻,所有夢想都已忘記。

原來啊,我的三句理想,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