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江河越覺得這小娘們沒安好心。

雖然他感覺這小白蓮現在還沒有書中後期那麼喪心病狂,但是他不敢賭。

他退了幾步,道:“你等著,我去找下永成叔。”

李永成,是長遠大隊的赤腳醫生。

“哎...別!”

江雨一聽急忙開口,

她是裝的,找醫生來一看,不是露餡了?

江河一挑眉,好嘛,看這個反應,她鐵定是裝的了。

江雨看到江河的表情,連忙開口找補:“大哥,看醫生太花錢了,還是算了吧,這點小傷,我自已忍忍就過了。”

“那可不行,就算不看醫生,也得塗塗藥水吧?我去給你拿點紫藥水去。”

江河邊走邊道,隨後離開了家。

江雨長出了一口氣。

其實她連紫色藥水都不想塗,因為塗起來紫色一大片,好久才能下去,難看的很,不過...總好過找醫生拆穿自已。

可讓江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江河是去拿紫水去了,但是他是叫著李永成一塊回來的,旁邊還跟了個二狗蛋。

進了門,江河就招呼著李永成給她看病。

江雨臉色一黑,但也不好說什麼。

李永成檢視了一番,沒有什麼大毛病,可江雨一直喊疼,他就只能診斷為扯到了肉,也就是後世所說的軟組織挫傷。

李永成就給她塗了塗紫藥水。

等李永成給江雨塗完了紫藥水,江河開口吩咐道:“二狗蛋,你揹著江雨,咱倆給她送回去。”

“她這傷了,自已不好走回去,我今天又扭傷了手,也沒辦法揹她。”

“好嘞師傅!”

江河剛才都給他說了什麼事怎麼辦了,二狗蛋自然是積極的應了下來。

江雪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二狗蛋家條件不好,身上穿得一身破爛,還邋里邋遢的,這踏馬,她沾沾都嫌啊!

還有,江河家是在東頭,江鐵漢家是南頭,這要是被送回去,那就等於自已被二狗蛋揹著在走了半個大隊,她還要臉不要了?

隨即,江雨連忙起身,道:“大哥,你們忙,我自已走不礙事的。”

“不行,你腳都傷了,做大哥的怎麼能讓你自已走?”

江河開口,接著又道:“這樣吧,讓二狗蛋扶著你,我和永成叔也陪著。”

江河知道江雨愛乾淨,所以讓二狗蛋揹著她,自然也是江河故意的。

“不用不用!”

江雨連連擺手,說話間,她就一瘸一拐地往外走著。

“永成叔,你看這妮子倔的,不過也能理解,我妹子還沒婚配呢,臉皮薄,能不能麻煩你跟我們一起送一趟?我怕她再出什麼意外。”

江河開口,說話間還遞給了李永成兩毛錢。

江河給得多,不過李永成推脫了幾下,也就收下了。

他雖然是赤腳醫生,但卻是個野路子,平時靠上工過生活,其餘的時候,他就靠這個補貼家用了,如今江河有錢他也知道,也就沒多推辭。

幾人快步地追上江雨。

江雨害怕他們再鬧什麼么蛾子,下意識地就加快了腳步。

就在江雨快要走到下一條街的時候,二狗蛋突然吹了聲口哨。頓時,拐角處就衝出來了一隻流浪狗!

或者說,狀似流浪狗的一條狗。

之前它快餓死了,二狗蛋給了它一點吃的,這狗後來就跟著他了,只不過不是家養而是放養。

這狗很通人性,所以二狗蛋就時不時的喂他點東西。

它出來以後,二狗悄悄的指了指江雨,做了個齜牙咧嘴表情。

頓時,這狗就衝向了江雨,嗷嗷叫!

“啊!”

江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接驚叫出聲!

情急之下,她直接一路小跑躲開了。

可這狗緊追不捨。

眼看就要咬在江雨身上了。

這時,二狗蛋也跑到了江雨旁邊,他一轟,這狗直接跑了。

見狀,二狗蛋回過頭,看著江雨有些不善的開口道:“江雨,你不是受傷了?怎麼跑的這麼快?”

“怪不得剛才永成叔說你沒事,你還一直在喊疼,原來是裝的!”

“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是不是要算計我師傅?”

“虧我師傅還花錢給你看病!”

“你...你胡說!”

江雨面色一白。

她看了江河一眼,此時江河一臉你別裝了我都知道的表情。

頓時,江雨知道了,這是江河計劃好的!

她在心裡把江河罵了千百遍。

“什麼我胡說?那你解釋解釋為什麼剛才瘸著現在能跑了?”

二狗蛋冷聲開口。

江雨臉色難看,但是此時,她卻不能承認自已是裝的。

要不,名聲就壞了!

咬死不認,她又一瘸一拐地趕緊跑了。

“嗨,早就聽說你那後媽對你不好,沒想到你的繼妹也坑你。”

旁邊,李永成開口道。

他是個寬厚的人,平時經常給人看病都不要錢,也就收點東西補貼家用。

此時看到江雨是裝的,他就打抱不平起來。

他還說剛才為什麼自已看江雨沒事,為什麼還一直喊疼。

江河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找李永成看病的人不少,他只要讓二狗蛋一宣揚,再有人跟李永成一八卦,李永成絕對會說兩句公道話,那江雨的真面目也就暴露了。

以後她想要裝柔弱,裝白蓮,那不可能了!

她不是裝嗎!

自已也裝個樣子!

用魔法打敗魔法!

另一邊,江雨把江河給罵了個狗血噴頭!

這幾天在她做小伏低的,好不容易以為江河心軟了,誰曾想他根本沒上套,而是在裝!

可以前哪一次不是自已哄他幾句,她就跟個狗一樣屁顛屁顛的?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無奈,她只能回家去找侯桂芬,把事情告訴了侯桂芬。

侯桂芬聽到江雨又是給江河拿東西又是去幫忙的,最後事情還沒有辦成,還丟了人,直接給她一頓臭罵!

江雨眼底閃爍著恨意,但是表面還是好言好語地開口:“娘,誰知道他現在這麼鬼精?”“不過,我還有辦法,這次先不說,咱就且先等等!”

侯桂芬沒有看到江雨眼底的恨意。

只能罵著她應了下來。

其實江雨早在侯桂芬有了江強之後,就恨上了侯桂芬,因為侯桂芬重男輕女,對她雖然比對江河他們好,但是也很有限。

這也是為什麼,江雨小小年紀就很有心機的原因,一來是因為遺傳侯桂芬,二來就是因為有了江強以後,她感覺自已寄人籬下。

江河看過的書中就曾寫到,江雨後世的時候利用完侯桂芬,坑了江河的錢,慢慢立住了以後,就開始不管侯桂芬了。

到她晚年的時候,還下套坑了她,讓她的晚年挺悽慘的。

只不過現在江雨需要用她,所以從未表露過半分!

這也算是侯桂芬的報應了。

而江河,也正是因為看了那本書,清清楚楚的知道江雨是個什麼人,重生後才一直對她設防的。

她到最後,連親生母親都會去設計,這樣的人,還有什麼底線與良心?接下來的日子,倒是平靜。

江河每天就是打理空間,收魚賣魚,但江河收了這麼久的魚,河裡的魚基本上都被抓完了。

好在縣毛紡廠那邊,吃魚吃久了職工也都膩了,要量就小了,倒也供得上貨。

不過錢就掙不了多少了。

而翻譯那邊,現在沒有了積壓的任務,也掙不了那麼多錢了。

不過賀青漩也跟江河提了提,想把他舉薦到市裡,乃至省裡,那裡可以掙更多錢,而且很有前途。

但是江河沒有通知。

如果被賀青漩舉薦了,進了相關的單位,那他就要走另一條路發展了,但那束縛太多,他不太喜歡。

他有後世的眼光,知道華國會越來越強盛,而商業的環境也會越來越好,所以他覺得做個閒散商人就好。

此外,江河挺為自已是個華國人而自豪的,所以重生後,他也想為華國的發展添磚加瓦。

他有空間在手,又知道後世的各種風口,所以他只有做一個商人,才能最大化地為華國的強盛添磚加瓦!

江川和江雪在學校那邊,也是挺好的。

他們本來底子就不錯,又有江河幫忙提高,自已又肯吃苦,愛學習,進步飛速。

這也是這個時代的普遍現象,去上學的孩子絕大多數都很努力,比後世的孩子更能吃得了學習的苦。

因為生活的苦,他們都吃過了。

就這樣,時間飛逝,一個月的時間眨眼就過去了。

養魚場的第一批魚,馬上也要成熟了。

這銷售的事情,也就迫在眉睫了。

成年的魚吃的自然比小魚要多,多養一天對他們來說都是損耗。

現在他們固定的銷售渠道,就只有縣毛紡廠那邊,可那邊現在最多就是一二百斤。

不過李建民那邊,倒也跑出了一些名堂,他找了公社的書記,聯絡上了縣裡的罐頭廠。

這天,李建民叫著江河,跟他說了情況,就一起帶著樣品來了縣罐頭廠。

縣罐頭廠這邊,主要是做各種魚罐頭。

到了縣罐頭廠門口,李建民給門口安保處的職工遞了根菸,姿態很低:“你好,我是長遠大隊的大隊長,來找你們採購科的孫科長。”

別看李建民是長遠大隊的大隊長,可歸根到底,他是個農民。

現在的農民,對上城裡人,都感覺自已低人一等。

尤其是在城裡端鐵飯碗的人。

所以,他才這麼低的姿態。

再者就是,他今天來縣罐頭廠,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的,生怕得罪任何一個人,給自已穿了小鞋,把養魚場銷售的事情給搞砸了。

小米辦這個養魚場開始,雖然他從來沒有說過,但是他的壓力很大,幾乎每夜都會失眠。

他的肩上,是一個大隊的興衰榮辱,如果這養魚場失敗了,他們大隊得很久緩不過來。

“孫科長?有預約嗎?”

安保隊的人開口問道。

李建民忙點了點頭。

見狀,安保隊的人接了煙,進了安保室,他用內線電話給孫科長打了過去。

確認後,這人給李建民指了指方向,讓江河他們兩個進去了。

縣罐頭廠是市裡牽頭的專案,建在江河他們縣城的西郊,是市裡三個下屬縣城的交匯處,所以三個縣城都有人在這裡上班。

所以縣罐頭廠的規模可不小。

但是縣罐頭廠職工卻不多,全部加起來,只有千把人,比起縣毛紡廠人數少了三分之二左右。

縣罐頭廠雖然人少,可效益卻不少,跟縣毛紡廠的效益基本上年年都差不多,因為罐頭這東西,在現在可是高檔產品,利潤挺高的。

二人在縣罐頭廠裡走了老半天,才找到採購科所在的機關樓。

李建民走在縣罐頭廠裡,雖說不至於點頭哈腰的,但看見誰都是點頭微笑,生怕得罪人,尤其是看到了像就是領導的人。

江河有些無語,不過倒也理解。

而縣罐頭廠的人,都習以為常了。

縣裡數一數二的廠子,就是他們廠和縣毛紡廠。

但是縣毛紡廠人多,跟他們效益卻差不多,所以他們的福利待遇自然也是比縣毛紡廠好很多。

正是如此,縣罐頭廠很多人,一直以縣第一大國營廠子自居,很有優越感。

可縣毛紡廠對於李建民來說實在是太大了,他沒來過這種場合,怎麼找,也找不到採購科。

而江河呢,別說這縣毛紡廠了,後世他可是逛過大廠的,那比這縣毛紡廠可是大的多,但每個年代的建築風格不同,他也沒找到。

二人晃悠著,來到一個辦公室門前,上邊標著廠長辦公室。

這地方不對,二人準備離開。

就在這時,一個三十多歲將近四十歲樣子的男人走了出來,他看上去很精瘦、硬朗,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向上的氣息。

看到江河二人,與其手中提著的魚,他開口道:“你們是來賣魚的?”

“是啊,你好小同志,你是廠長秘書吧?你能不能告訴我們採購科在哪裡?”

李建民聞言,對男人開口道。

這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他也下意識地認為男人是廠長秘書。

男人並沒有反駁,他笑道:“你們順著樓梯下樓,然後在隔壁那棟樓,二樓最東邊,那個是採購科,不過可以給我看看你們的魚嗎?”“謝謝謝謝,你隨便看。”

李建民連聲道謝,同時將手中的水桶遞了過去。

男人看了看,道:“你們這魚,品質不錯,達的到採購了的標準,能給我留一條嗎,我給廠長看看,對了,你們是哪裡來的?”

“可以!我們是紅遠公社長遠大隊的!”

李建民一陣欣喜,這魚得到了採購科的認可,那也就是說,他們今天賣魚,穩了!

遞給男人一條魚,李建民與江河離開了這裡,去了採購科。

只是江河心裡覺得怪怪的,這男人看著不像是秘書,秘書都文文氣氣的。

可他不是秘書,又是誰呢?

總不能是廠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