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弦轉身就要跑,卻被一個小的抱住了大腿。

“你也就會這一招了。”楚千弦恨的咬牙切齒的。

“蘿蔔頭”抬頭一笑,“嘿嘿,楚姐姐,這叫一招吃遍天下鮮。”

楚千弦還要爭辯一下,顯然是來不及了。

“千弦,是在躲著我嗎?”

楚千弦一點也不覺得這廝溫柔可人,只覺得可恨至極。

現在這種事兒都不避著人了嗎?

呸呸呸。

楚千弦心虛的四周尋覓,剛剛護送言言的侍女已經不見蹤影。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眼力見?

果然,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生存手段。

包括裝聾作啞。

可是,還是好心慌啊。

百里瑾,你難道不知道避嫌兩個字怎麼寫嗎?

還不待楚千弦做好準備,百里瑾已經走上前來,一把抱住賴在腿上不動的百里言。

“真是好一副父慈女孝啊。”

“阿楚是在嫉妒嗎?母慈女孝也是可以的。”

今天百里瑾一改往日柔弱的風格。

一襲煙紅色的錦袍,上面三三兩兩的墨色祥雲紋,衣襬之處隱隱顯露銀光,定睛一看才知那是暗紋。

這一身衣服,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配上那本就病弱的白皙,竟然有幾分倔強,怪惹人憐的。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音音呢?她怎麼把你放進來了?”

“這話讓你說的,我和她才是親姐弟,許你進來,就不許我進來了?”

有道理。

他說的有道理。

是我一時失察了。

“那,長樂公主,這個時間也該回來了,怎麼會是你在這裡?”

“哈哈哈,皇姐當然最疼我了,我只是說了一句,分別多年,最想念的還是姐姐做的油煎雞絲麵。”

該說不說,這個抱著言言的男人,不會是壞人吧?

想,打。

“對對對,皇姐最疼你了。”

“瑾哥兒,永遠是姐姐的好弟弟。”

安靜了,終於安靜了。

那個大紅公雞,終於不喔喔叫了。

舒坦。

就很舒坦。

“老爹,你怎麼不笑了?是不喜歡嗎?”

哈哈哈,哈哈哈,百里瑾你也有今天。

“我決定,從今天開始,我和言言就是好姐妹了。”

“是孃親。”

“言言再說什麼?大點聲兒,跟你好姐姐我說。”

“沒什麼,我是說我是你最好的姐妹,楚姐姐。”

終究,百里言也沒敢吐出心中的一聲稱呼。

實在是,過往幾次的拒絕,讓女孩兒失去了勇氣。

“走,咱們去找你姑姑,不理這個大紅公雞。”

“嗯。”

看著母女倆歡歡喜喜的背影,百里瑾鬱悶極了。

對著旁邊的池塘,左看右看。

“大公雞?大紅公雞?”

拿起旁邊的鵝卵石砸在了水面上。

撲通一聲,大紅公雞碎掉了。

多虧沒被羞怒矇蔽了雙眼,要不然,大紅公雞變成大紅落湯雞,那就熱鬧了。

挑起額頭微亂的碎髮,深吸一口氣,把頭髮吹的好遠好遠。

算了,不跟小孩兒一般見識,堂堂永安王,咱是多大氣的人啊。

哼。

本來都走出好遠的百里瑾,又折返回來。

在岸邊,挑了一塊最扁的石頭,用力吹開尖端的灰塵,擺好架勢,信手扔了出去。

轉過身,邁著四方步,快步離去。

叮咚,叮咚,發出了悅耳的音色,那是石頭打在水面的聲音。

少年走了很遠,頭也沒有回,只嘴角彎彎,透露著難得一見的好心情。

至於打了幾個水漂?

管它呢?

跟阿楚比起來,都不重要。

活生生的楚千弦,鮮活的楚千弦,一切都是那麼的讓人貪戀。

深深吸入一口氣,清甜啊,那是樹的芳香。

“言言,言言,你在哪呢?”

回答的,只有樹葉的沙沙聲。

好吧,不見了。

不過你以為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

桀桀桀桀。

打手抓住了身旁的樹枝,愣生生拽掉了好大一節。

午時一刻,涼臺水榭。

“今天我真是太高興了,我最好的姐妹和最好的弟弟一起來看我,當浮一大白。”

說罷,一杯竹葉青下肚。

“新府初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兩位多多擔待。”

說罷,一杯竹葉青下肚。

“不過,沒有提前告知,是長樂的不對,請二位原諒則個。”

說罷,一杯竹葉青……

“皇姐,這麼喝會醉的,難道是不想招待弟弟,想要提前逃跑不成?”

一杯竹葉青,被一隻手死死攔下。

本來百里音還頗為不服氣,但自家弟弟都這麼說了,哪能在堅持呢。

“瑾哥兒說的對,來來來,大家一起吃一起把盞言歡……”

話還沒講完,噗嗤一聲。

“哈哈……哈哈哈。”

長樂公主一頭霧水,難道自已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嗎?

沒有吧?

措辭挺嚴謹的啊?

暗戳戳挪到自家好姐妹身邊,用絹帕掩著楚千弦耳朵。

“姐妹,笑什麼呢?給點面子,還有個小孩兒看著呢。”

不說還好,這下言言也忍不住了。

靠在自家老爹的大腿上,笑的憨態可掬。

絲毫不顧及,自家老爹越來越黑的臉色。

百里音看著眼前的兩個人,笑的那麼開心,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

一桌四口,倒顯得某人成了異類。

長樂公主笑著笑著覺得不太對勁,畢竟自家弟弟臉色實在是不對勁兒。

長樂公主尷尬的摸了摸鬢間的絹花,總覺得飯桌之上,奇奇怪怪的。

“太子皇兄忙,要不然今天人可就齊全了,也讓瑾哥兒瞧一瞧什麼叫做夫妻同心。”

這下沒人笑了,不過百里瑾的臉更難看了。

百里音把裝滿竹葉青的酒杯,咣噹一聲,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怎麼不笑了?都給我笑。”

“笑啊?”

“百里瑾,你不要覺得我什麼都不知道?”

言言死死地拽住了老爹的衣襬。

楚千弦拿起了在長樂公主那邊的竹葉青。

就連百里瑾也嚥了咽口水。

長樂公主的表情十分嚴肅,在座三人誰也不知道她知道了什麼?

是昨日宴會兩個人偷聽被發現了?

還是今日聚在一起,引起了懷疑?

更或者,言言的身份受到了猜忌?

不論是哪一種,都是眾人不能接受的。

“百里瑾你是在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