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百里音說完話,就被自已的親弟弟捂住了嘴。

“姐姐,別說,別說,說出來對大家都不好。”

“不耗,逆也知道不耗?”

看到主子被捂住了嘴,侍女們哪能答應。

她們都是皇后親自挑選出來的。

被分派到公主府,第一個命令就是以保護殿下為已命。

可是,那可是永安王啊。

“請王爺放開公主殿下,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長樂公主的貼身宮婢,五年前突然出現在百里音的身邊,誰也不知道她的來歷。

此時,百里瑾這輩子第一次被一柄劍,橫在脖子上。

生命只有一次,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不得不退步。

“鬧著玩呢,都別當真,音音你說句話啊。”

“嗚嗚,嗚,嗚嗚,嗚……”

“放開公主殿下。”

冷酷的劍,又往前伸了一寸,緊緊地貼在百里瑾的脖子上。

只需要簡簡單單推動自已的手,必能在一個皇子身上留下傷痕。

“百里瑾,你還不快放手, 難不成真想傷害長樂?”

如大夢驚醒,也如晴空霹靂。

本來誰也不覺得是很大的事情,可是現在……

被慢慢撒開嘴巴的長樂,此時竟有幾分尷尬。

“丹陽,你們先下去。”

“殿下……”

“下去。”

看自家殿下面有怒容,雖然不知道自已哪裡錯了,可還是聽話的離去。

其餘的侍女,左看看右看看,躊躇不定。

“怎麼?還要本宮請你們走嗎?”

“奴婢不敢。”

“那還不下去?”

“喏。”

百里音站在上風口,步搖被吹的前後搖擺。

披帛在臂彎裡,被繃的很緊很緊。

涼臺水榭,再無其他無關之人。

百里音維持著剛剛的氣勢,單手撩動衣裙,看都沒看一眼,就坐在了椅子上。

“阿,瑾。”

“臣弟在。”

百里瑾腰挺的筆直,好像在接受某種秘密任務。

“給我倒酒。”

“你看什麼看,你居然做出如此無理的動作,就不能給自已親姐姐賠個罪嗎?”

“是是是,皇姐親自給臺階,哪有不下之理。”

“哼。”

言言趕緊從凳子上蹦了下來,走到楚千弦的身邊,奪過竹葉青。

“言言給姑姑倒酒,姑姑靚麗絕倫,言言欽佩之。”

言言倒了兩杯酒,一杯塞進了長樂的手裡,一杯牢牢端在手中。

右手把酒杯置於胸前,左手虛抬對方的酒杯。

“一杯情兩杯義,三杯才是好兄弟。”

“一杯乾兩杯敬,三杯喝出真感情。”

長樂被強大的力量愣生生被灌了三杯酒。

看著呆呆的姑姑,言言表示,這姑姑不行,僅僅三杯酒就鎮住了。

還是自已厲害,起碼得四杯才行。

“姑姑,能原諒父親了嗎?”

看著姑姑緩慢而有力的點頭,百里言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然後,啪嘰一聲,砸在桌面上。

“言言,言言?”

“永安王不必著急,小孩子不善飲酒,可能是醉倒了。”

百里瑾輕輕地把言言翻了過來,看著通紅的小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小鬼,又菜又愛喝。

長樂公主一改呆呆的面容,轉過身去笑個不停。

“音音,你剛才到底是要說什麼呀,你知道永安王什麼?”

四下無人,這是最好的套話時機。

“是呀,阿姐,你無緣無故那麼嚇我做什麼?”

裝可憐扮弱小,永遠是弟弟對姐姐的大殺器。

“還能有什麼?”

經過一番折騰,再大的情緒也會歸於平靜。

長樂公主頹靡的轉身坐回椅子上。

“當然是發現,這小子,想單獨討好你啊。”

嗯?

大概是在兩個人的眼睛裡同時看見了震驚,長樂公主一時無法接受跟自已親近的兩個人都是個蠢得。

“討好你,就是討好未來皇后,瑾哥兒你不就是想多一個靠山嗎?”

兩個人齊刷刷的鬆了一口氣。

楚千弦也不再執著於倒酒,拿起旁邊“蘿蔔頭”的酒杯,一飲而盡。

百里瑾直接把椅子挪在了長樂公主的身旁。

“阿姐最英明瞭,弟弟給您倒酒。”

“哼,你個小狗腿子,剛剛用那麼大力氣做什麼,我口脂都花了。”

邊說邊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巴掌大小的銅鏡。

拿帕子小心地擦掉溢位來的紅色。

“都是弟弟的不是,弟弟給你賠禮。”

“哼,收起你這份嘴臉。”

“是是是,阿姐說的對。”

到底是自已親弟弟,一母同胞。

“放心好了,未來嫂子是我閨中密友,保得住我,自然也保得住你。”

“音音,你就這麼確定嗎?要不然你多問問永安王?”

瞧著自已好友,如此忐忑,哪有不開解的道理啊。

“平常心,平常心,這小子自小跟我是最好的,我一搭眼就知道這小子有什麼花花腸子。”

光吐槽還不過癮,又挑釁地瞪了自家弟弟一眼。

百里瑾連忙做小伏低,抱拳連連告饒。

“你確定?”

楚千弦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百里瑾,緊接著指了指自已,斷斷續續地走了好幾個來回。

“好啦,弦弦你就好好享受,未來會有更多人來向你示好的。”

“就憑我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長樂公主搖了搖頭,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是,也不是。”

“就憑你是我大哥的太子妃。”

“太子之位穩固如山,就算是有賊人掂心,也不過是一些宵小之輩罷了,不足畏懼。”

“因此,太子妃,一定會是未來的皇后。”

“瑾哥兒討好的不是別人,是舉足輕重的下一任皇后。”

這麼多年來,還是有一次看見百里音如此自信。

往常真是……

“哦?那音音和我如此要好,也是為了找靠山。”

“那當然……”

“當然不是啦,弦弦,咱們倆手拉手找蛐蛐兒的時候,你才幾歲啊?”

楚千弦抱起雙手,高高抬起額頭。

“誰知道,後來這麼多年,你是不是誠信與我交好啊?”

百里音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只能瘋狂找補。

百里瑾又在一旁三言兩語的挑撥。

涼臺水榭恢復了以往的歡聲笑語。

直到兩個人分別坐在各自的馬車上,才真正的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