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我聽說你經常趁著張姨不在家,去找我趙叔,有人還看到你手伸進趙叔的衣服裡幫他撓背,怎麼的,每次去趙叔家一兩個小時,是去給他撓背的啊?”

“萍姨,我聽說……”

“唉唉唉!”一群人坐不住了,紛紛站起來圍了上來制止她胡說八道:

“小丫頭片子亂說什麼呢!”

“我什麼時候去張大花家了?”

“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我本本分分一個人。”

陸郡用力一跺鋤頭,大聲喊道:“你們今天不說出來誰造我的謠,我就把你們這些破事都捅出去!大家都別想好過!”

馬大姐和男人鑽玉米地了嗎?

不知道,陸俊上輩子的記憶裡沒有相關畫面,是她瞎編的。

李嬸和趙叔有一腿嗎?

疑似吧,陸俊記憶裡確實有見過她鬼鬼祟祟從趙叔家出來。

但這些事情說破天,也都是捕風捉影,陸郡沒有證據。

不過,要啥證據呢?

陸郡要的是這些人害怕,要的是先從她們這裡減少傳播量。

“所以,”陸郡上了戰術。

雙眼眨了幾下,含著熱淚帶著哭腔喊道:“你們都不想被傳閒話,卻這麼傳我一個小姑娘的閒話!我也是清清白白一個小姑娘!我啥也沒幹,就被你們傳著說我清白身子都沒了。我媽本來就不喜歡我,聽了你們傳的閒話,她都要殺了我!”

陸郡掀起劉海,露出額頭上沒有處理的傷口。

傷口有一顆桃核那麼大,最中間的血已經凝固了,黑紅色,周圍紅腫發青,看上去十分可怕。

“她抓著我的頭往牆上撞,她要我死!”陸郡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了下來,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可我什麼都沒幹!嬸子們,求你們給我條活路行不行?讓我找到造謠的源頭,你們都跟我一起去對質!看我到底有沒有做那噁心的事!還我一個清白!”

“哎呦呦!”馬大姐離陸郡最近,看到傷口唬了一跳。

這麼重的傷,那張梅霞可真是個狠人啊,誰家打孩子是奔著打死了去的?

“大丫啊,你這傷,真是你媽打的?”有人嘖嘖嘖皺著眉,臉上是擔憂,眼神裡又慣性地透露出八卦的光芒。

陸郡放下劉海遮住傷口,垂下眼眸:“我媽也是氣狠了吧……”

張梅霞,這個鍋你就背好吧。

親媽因為流言蜚語要打死女兒的事,也是可以在碎嘴婆子中間傳播一段時間的,以後她再做一些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比如斷絕關係啥的,也好有名頭。

一件事,要做到雙贏不難,難的是自已站住所有立腳點,還能大贏特贏。

上輩子她是怎麼把一個瀕臨破產清算的公司救活的?不說膽識謀略和眼光,就她那行事大膽潑辣能屈能伸的性格和多方共贏的處事風格,也是大大的加分項。

一群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有同情,有可憐,有八卦興奮,也有不懷好意。

“那啥我想起來了,”被陸郡可憐兮兮的眼神盯地受不了的馬大姐搓搓手,帶了點不好意思:“我那天也是,走路上,聽到春花和軍霞兩個人說的。”

春花?軍霞?

陸郡從陸俊的記憶中找到這麼號人。

張春花,陸郡大姑家的女兒。從小養的大小姐脾氣,最會在大人面前裝模作樣。記憶中那天她跑出去的時候,好像是在路上看到張春花了。

李軍霞,基本上算是張春花忠實的走狗,她只會跟在張春花後面無能狂吠。

那這件事要不要去找張春花呢?對質不太妥當,有危險成分在裡面,自已倒是可以說只是因為沒做出來題被老師訓了所以哭,但穩妥起見,可以緩緩。

不過不去找張春花對質,不代表她要吃這個啞巴虧。

“春花?我大姑家的春花嗎?”陸郡好像突然很受傷地聳起眉尖,看向馬大姐,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待看到馬大姐點頭後,難過地憋了嘴:“她為什麼要造我的謠啊?都是親戚姐妹,是不是因為上次我見到她給男生寫情書,勸了她兩句,她懷恨在心啊?”

“什麼?”馬大姐兩眼放光:“大丫你說,春花給誰寫情書了?”

“嗯,但我不知道給誰寫的,”陸郡沉浸在悲傷中:

“我只看到一句話,說:你摸著我的時候,我心口的小鹿亂撞,好像要暈死過去一樣。就這一句,很明顯是情書啊,我當時就給拽過來撕掉了,還勸她,學生要以學業為主,千萬不要做出格的事……”

她深深嘆口氣,抬眼看向馬大姐:“應該就是了,她生我氣,就先造我謠。我也不去找她了,我直接去找陳老師吧。”

說完轉身拎著鋤頭就走了。

人群刷一下子圍了起來。

哎呦喂,老張家閨女的情書裡寫的啥,摸她的時候心口亂跳!

這明顯就是有點子啥事啊!

自已乾的事,倒打一耙先誣賴到大丫身上,要不是大丫被打的狠了逼急眼跑來鬧開,那這個悶虧,可就全落大丫一個人身上了。(⊙o⊙)

眾人都從對方眼神裡看到了一絲明瞭。大家已經大差不差相信陸郡是清白的了。

這張春花,可真行嗷!( •̀ ω •́ )

陸郡不用猜都知道自已的危機解除了一大半。

她想起來了,上輩子那個爛賭鬼王家耀,就是張春花介紹的。

當年張春華考上了高中,要掙學費,暑假的時候,大姑就讓她跟著自已去工廠打一個月零工掙點錢。

到工廠的第三週,張春花就約陸俊一起吃飯,介紹王家耀給陸俊認識,然後一直在陸俊面前誇他有多能幹,人品多好,家裡多和睦。

王家耀也表現的彬彬有禮,主動會給陸俊夾菜倒水,關心陸俊。

對當時深陷黑暗的陸俊來說,王家耀無疑是溫暖的體貼的,像是一束光照耀著溫暖著她。

陸郡毫無心理負擔地給張春花潑了一盆髒水。

她很是知道,這會兒身後的八卦中心,絕對從自已的身上轉移了。

第一八卦的應該是張春花的情書內容,摸來摸去的,不代表發生了點啥嗎?張春花和男生都摸來摸去了,啥事沒幹吶?

第二八卦的,應該就是自已被親媽往死裡打。張梅霞可真狠毒,把自已孩子額頭撞破相了都,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張春花造的謠。

她笑了笑,無差別攻擊真的好爽。

對待賤人要有對待她們的方法,一點點蠶食她們的名聲,再到關鍵時刻給出致命一擊。

陸郡扛著鋤頭往學校走去。

要解決下一個人了。

她盤算著,這次,她得把陸俊上輩子的委屈都連本帶利地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