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梵歌約好了去茶紀東那裡取茶壺套組。

當他與張山抵達仙蹤閣時,蒲如雪與蒲景山也在。

茶紀東依然是在點茶待客,她頭也不抬:“來了,一起坐吧!”

“二寶小兄弟,正好有事與你商量。”

蒲景山點頭示意,蒲如雪也朝梵歌點了點頭。

包曉將茶壺打包好交給梵歌后,又繼續去整理倉庫了。

“你種茶葉的事情進展到哪一步了?”蒲景山問。

“村長已經把土地都‘借’來了,人手也沒什麼問題。就是……”

蒲景山將手中的杯子放下,挑了挑眉:“就是沒錢對吧?”

梵歌撥浪鼓般狂點頭。

“是這樣的,我與茶掌櫃商量了一下。你有想法、有地、有人。我們呢,也正好手上都有點閒錢,資金入股你看如何?”

梵歌雙眼一亮:“好呀,這可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我正愁沒錢呢!”

“日後若是出現分歧,我們少數服從多數。還有,小雪也要參與管理事宜。”

賬算挺精啊!

梵歌面不改色笑嘻嘻:“沒問題沒問題,人員呼叫由村長一家負責,技術問題山山負責,鄉賢夫婦是特聘顧問,管理以後都交給小雪,我就做個甩手掌……啊,狗頭軍師。”

梵歌說著,雙手抱頭靠在了椅背上。我就出個主意,才懶得管你們,愛咋種咋種,正好圖個清靜。

茶紀東全程沒怎麼說話,看來兩人提前就商量好了,就等梵歌點頭。

商人果然都是人精啊!

不過拿到了心愛的詠梅紫砂壺,好開心,哈哈哈。

梵歌與張山拎著茶壺,剛進陳家村,迎面就看見“村霸”陳子川鬼鬼祟祟的從路邊樹叢裡鑽出來。

張山一把揪住對方的後衣領:“陳子川,大白天的幹什麼呢?”

身形瘦削的陳子川,被魁梧的張山像小雞一樣一把就拎了起來。驚慌失措的跟丟了魂一樣,張牙舞爪地求張山放過他。

梵歌往草叢裡走了幾步,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

隨後他走近陳子川細看,發現陳子川面容憔悴,黑眼圈很重。

“子川弟弟,你這黑眼圈……總不會告訴我是熬夜學習熬來的吧?”梵歌示意張山抓緊陳子川,別讓他跑了。

“兩位哥哥,放了我吧!我……”陳子川連連求饒。

“你什麼?不說清楚就抓你去見村長!”張山橫眉豎眼,一副要狠狠揍他一頓的架勢。

“誒呀,別……我……”

梵歌拍了拍陳子川的肩膀:“弟弟,你要是不說,我們就只能把你當小偷,扭送給村長咯!”

陳子川突然安靜了下來,疲憊的臉上勉強擠出了個笑容,比哭還難看:

“那……那你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

“保證,保證,我們保證!是吧,山山?”梵歌朝張山使了個眼色。

張山心領神會,把胸口拍得咚咚響:“那是,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我們絕對幫你保密!”

隨後,陳子川神神秘秘地將兩人帶到了他家門口。

張山揮舞拳頭威脅:“這不是你家嘛,要是敢耍花樣我就揍你!”

“小聲點!兩位哥哥莫慌,我先去看下我爸在不在家。”

不等梵歌回答,陳子川掙脫張山就往家裡衝。

“二寶,這小子不會是跑了吧?”

“跑了你不也能抓住揍一頓,沒事,等等看吧!”

幾分鐘後,陳子川招呼兩人進屋。

陳子川家雖然不如朱嫂家豪華,但也遠比梵歌和張山的家要富足。

寬敞的小平房內,除了主廳,左右還分了幾個小房間。除了桌椅等生活用品外,屋子裡還堆了許多玉米、辣椒等食物,房樑上居然還掛著香腸和臘肉,一看就是不缺吃穿的人家。

陳子川的父親陳昌達是一名巡山人,主要的工作職責是防止山火、他人盜伐木材及山上的動物。

在人類還沒有因為破壞大自然而遭到報復時,巡山人的出現主要來源於一種對山的崇拜,山崇拜凝結了對天、地、人、神的宏大想象。

陳子川帶頭鑽進了他爹的房間,站在已經被移開的床旁邊,眼睛發直,目光呆滯。

梵歌和張山跟了進去,床底下靠牆的地板上有個密道入口。

張山驚叫了起來:“這是……你爸怎麼還挖了個密道?”

“噓……要讓我爸知道,回來還不得打死我!”

陳子川招呼他倆下去看看,說要替他們把風,這次自已就不去了。

“把風?萬一你把我們關進去可咋整?到時候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梵歌懷疑地看向陳子川。

“哎呀,我剛才就是從密道鑽到遇到你們的那地方的。就算真把你們鎖在裡面,你們也能走出來不是?我要是不把風,待會我爹巡邏回來看到……他那脾氣你們也知道,我們還不都得死!”

陳子川給梵歌和張山一人塞了個手電筒。

“是你們自已要跟來的,還非要我說。現在怕了?不敢進去?”

“誰說的,你山哥我天不怕地不怕,想當年……”張山不服氣,準備開始回憶往昔。

“陳大哥,你巡邏回來了?”

外面傳來了隔壁張嬸的聲音。

“糟了,我爹回來了,你們先進去躲著,我把床恢復原狀,不然我們真的都會死!”

張山一聽,拉著梵歌就跳進了密道。陳子川迅速將門關上,隨後傳來了床挪動的聲音。

之後,是一片寂靜,黑暗中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看來密道的隔音效果不錯,除了挪床時床腿蹭地板的刮擦聲,什麼也聽不到。

梵歌嘆了口氣,這都什麼事。他開啟手電筒,抱緊了心愛的小茶壺。

“二寶,我們不會被那小子關個幾天出不去吧?看我出去不弄死他!”張山氣得牙癢癢。

“行了,就算他想要放我們出去,如果這幾天他爹一直在家,或者他忘記了這件事,又或者他本就是故意我們騙來這裡的……不管什麼動機,估計是指望不了他了……”

“那我們怎麼辦啊,二寶?”

梵歌低沉的聲音幽幽傳來,瞳孔裡發射出了手電筒的光亮:

“只能自已走出去了,你回想一下我們今天遇到他時的情形,你覺得,他像什麼?”

張山摸了摸腦袋,仔細回憶起來:

“他……雖然平時就瘦弱,但常在村裡搗蛋,身體還是不錯的。剛才我一拎,他好像比平時瘦了,掙扎時也沒什麼力氣……”

梵歌點頭:“所以,如果他沒有撒謊,這個密道……恐怕是他不吃不睡,走了好幾天,才勉強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