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找到出口再說吧,比干等要強。”

梵歌帶頭探路,張山緊跟其後。

這是一個狹長的拱形隧道,相比村裡常見的地窖,更像是新聞報道里的那種防空洞。

石壁並不平整,有明顯是人工開鑿的痕跡。高約米,寬2米,有簡易的排水溝和通風口。

剛走出去沒多遠,手電筒的光就照出了好幾條岔道,每隔數十米就會出現這樣的分支岔道。

“二寶,陳昌達一個巡山人,建這麼個地道幹什麼?”

梵歌邊走邊仔細觀察:“可能,是為了躲避什麼東西……”

“躲避?又不是戰爭時期,需要躲什麼,山裡的野獸?他不是有獵槍嗎?只是不能帶出狩獵區而已。”

張山嗤之以鼻。

“這個隧道不一定是他建的,也許本來就有。我們先沿著主幹道走吧,岔道不知道會通向哪裡,注意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張山點點頭,回頭謹慎地四處張灣,然後似乎想起了什麼:

“二寶,我們要不要看看哪裡有風吹過來,就知道出口在哪裡了。老人們不都是這樣說的嗎,說封閉環境要感受風向……”

說著他就往手指上吐了口唾沫,閉著眼睛感受。

梵歌覺得有點好笑,見他這麼認真,又不好打擾。

半晌,張山垂頭喪氣睜開眼:“我怎麼覺得四處都有風。”

“因為這裡有一堆岔道和通風口,當然四面八方都有風。”

梵歌憋著笑,準備拽著張三繼續往前走,剛走兩步就停了下來。

“怎麼了?”

張山耷拉著腦袋,還沉浸在剛才的失敗中。

“山山,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張山一聽,嘿嘿傻笑:“沒有啊,我最近感冒有點鼻塞,什麼都聞不出來。”

梵歌又往前走了幾步,的確是有股奇怪味道。

有點像是死老鼠的味道,難道這裡有個大老鼠窩?

梵歌慎重了起來,他放慢腳步,緩緩向前移動。

味道若有若無,正當他懷疑自已是不是產生錯覺的時候,張山叫了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小子拐進了一個岔道,他大呼小叫的喊著梵歌。

梵歌聞身跑過去,剛轉進去,眼前的景象就差點讓他吐了出來。

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胃裡頓時一陣翻江倒海。張山雖然聞不到,但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

這是一條不通的岔道,從主幹道進來也不深,更像是一個儲藏室。

地上全是乾涸的血跡,血跡中躺著好幾只動物的屍體,看體型像是貓狗或者兔子這類中小型的哺乳動物。

所有的屍體都碎成好幾截,有的皮毛已經腐爛發黑,破碎的內臟伴著腦漿和骨髓液撒了一地。血腥味濃郁撲鼻,就連空氣的味道都粘稠了起來。

“這……這是陳子川他爹乾的?”看清後張山連連後退,深怕這些動物碎塊又爬起來。

梵歌捏住鼻子搖了搖頭,快速地掃視了一圈後準備撤退:

“山山,先離開這裡,如果有什麼病菌感染,我們都得遭殃。”

張山一聽跳起來就往外走,梵歌強忍著噁心快速退回主幹道。

兩人默契地加快了腳步,沒人知道隧道有多長,但是再不出去怕是心理要承受不住了,剛才的場景讓他們心有餘悸。

如果剛才的事不是人乾的,那這隧道里可不乾淨。陳子川花了這麼久才出去,怕是遇到了什麼意外,以至於被拖住了。

小樂,你能調出隧道的情況圖嗎?

【抱歉,宿主!信……訊號不好,我……】

梵歌只聽到一陣電波干擾的滋滋滋聲,很快小樂就沒反應了。

媽媽的,難道這裡真的是防空洞,做了特殊的防干擾處理。

可惡,大意了,不該輕信陳子川。他天天跟他爹住一起,若真有什麼秘密,他會完全不知道嗎?

他肯定不是毫無準備就來的,但從出口逃出來的時候,還是跟丟了魂一樣,顯然是遇見了意料之外的東西。

但梵歌和張山只有兩個手電筒,還有一包茶壺。密道里空空如也,更不要說挑個什麼趁手的武器了。

梵歌越想心裡越毛,不管是人還是猛獸,這個地方都不安全。他不敢直接說出來,怕嚇暈張山,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這裡。

兩人加快腳步趕路,安靜的密道里只能聽到他們踩在石板路面上發出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前面開始出現光亮。兩人大喜,飛快地朝前面奔去。

就在他們快要抵達那個亮光的地方時,那個亮光突然一下子消失了,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地面發出了嘶嘶嘶的響聲。

不好!梵歌心裡一驚,關掉手電,拉著張山閃身躲進了旁邊的岔道。

豎起耳朵停了一會後,他慢慢放下捂張山嘴的手,示意對方不要動。

然後悄悄探頭出去,屏住呼吸看向出口處。

出口處消失的亮光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它正從左邊岔道往右邊岔道慢慢的移動。

一秒,十秒,三十秒……

足足用了四十秒時間,出口才恢復光亮。居然花費這麼長的時間才透過,這傢伙如果不是體型巨大,那就一定是身形很長。

關鍵是,現在它在右邊的岔道里,想要到出口去就一定會被發現。

貿然行動太危險,坐以待斃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怎麼辦,怎麼辦?

梵歌覺得自已後背直冒冷汗,暗暗發誓出去一定要打死陳子川那個王八蛋。

嘶嘶嘶的聲音似乎停止了,接下來是一片寂靜。

難道,睡覺了?

算了,要死活不得。

再等下去變數太多,萬一不只有一個,後果不堪設想。

梵歌心一橫,決定冒險衝出去。他打手勢告訴張山,再過五分鐘,兩人就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衝出去,不到出口絕不停下來。

不明所以的張山點點頭,還高興地豎了個大拇指,讓梵歌放心。

一,二,三……走!

梵歌一隻手拎著手電和茶壺,另一隻手捂住口鼻,張山有樣學樣的捂住口鼻跟著一步一步往前走。

噗通!

噗通!

梵歌感覺自已的心臟要跳出嗓子眼了。

還有五米,三米……

在洞口前,梵歌停了下來,示意張山先上去。

張山躡手躡腳,一個翻身跳上了出口。那是密道牆壁上方的一個圓形洞口,離地面也就一米多高,僅夠一人透過。

梵歌看了看左右的岔道,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見。

他將手電筒與茶壺遞給張山,正準備往上翻的時候,岔道里又響起了嘶嘶聲。

“山山,快!拉我上去。”

那東西來了,顧不了其他的,梵歌喊了起來。

張山反應很快,立馬抓住梵歌的手將他拎了起來,迅速往洞口提。

就在梵歌的腳快出洞口的時候,他驚魂不定地朝下方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他差點暈過去。

洞口處有個東西,躲在洞口下方的陰影處,不過似乎畏光,並沒有跟上來。

那是一張慘白的人臉,猩紅的嘴角一直裂到耳後根,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越獄”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