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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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群賊匪還大言不慚。”
陳允說著又狠狠拍了一下兩人的腦袋:“我問你們,這兩名女子是如何來的?”
大當家一愣,對上了玉簪滿含恨意的目光。
他心中瞭然,面上露出嘲諷的笑意:“自然是她們二人投懷送抱。”
紫槐瞪大眼眸,忍不住反駁:“你胡說!你們這般醜!”
霍如笙嘖嘖一聲,這小姑娘還挺實誠。
陳允微抬下巴,蔑然望著他們:“就你們,憑什麼讓她們投懷送抱?”
“世道艱難,自然是因為她們走投無路。”
玉簪冷嗤一聲。
“我們乃商賈之家,雖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不至於貧苦。”
“若不是你半路搶劫搬往京城的我們,還對我爹孃奴僕痛下殺手。”
“之後又將我們姐妹擄獲至此,強迫我們——”
玉簪已然哽咽地無法說下去。
“小美人啊!難道你忘了你昨晚是如何服侍我的嗎?”
“你的滑膩肌膚我還記憶尤深呢!”
“你若真是被強迫,為何事後不自盡,反而還坐在我懷裡飲酒作樂。”
“怎麼?如今為了逃生,就否認了?”
大當家的字字句句露骨十分。
聽得在場的人想入非非。
陳允的眉頭微微一蹙。
竟覺得有理。
女子貞潔,至死都應當保住。
眾人以異樣的目光望向玉簪二人。
她們彷彿赤身裸體地站在眾人面前。
紫槐羞恥地垂眸落淚。
玉簪緊緊咬唇,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唇間。
霍如笙怒目瞪著大當家。
她的拳頭蠢蠢欲動。
此時,殷遲緩緩開口:
“一死了之便對得起死無葬身之地的親人嗎?”
“放棄尊嚴在仇人面前忍辱負重。”
“乃大孝——”
玉簪猛地抬眸,如珍珠般地淚大滴砸下:“謝謝這位大人——”
此刻,幾個侍衛抬著數具屍骨過來。
“殿下,大人,這寨子後的大坑裡發現許多丟棄的屍骨,根據骨盆判斷,大多是女子。”
“另外,我們還在房間內發現了這些信件。”
侍衛將信件雙手遞到陳允手中。
陳允開啟翻閱,越看臉色越難看。
他將信件轉到殷遲手中。
“豈有此理,難怪這群賊匪這般膽大包天,原來是與朝廷中人合謀。”
殷遲大致瀏覽。
這些信件皆是告知大當家的賑災官糧的具體資訊。
包括賑災的人數、災銀數量以及行走道路等。
如此細緻,只能是朝中的人。
霍如笙站在殷遲身後悄悄看了一眼。
只覺得先前打那兩人打輕了。
那麼多被丟棄的屍骨,想必都是這群人用完即殺了。
且這群人還與朝廷中的人聯合劫災銀、糧食,這更是害了不知多少性命。
“姦淫擄掠,搶劫災銀,殘害百姓,樁樁件件,夠你們死千百次。”
陳允義憤填膺。
大當家見證據確鑿,面色也陰沉了起來:“你們不能殺我。”
“對啊對啊!我們與你們五五分。”二當家慌忙連連點頭。
“分什麼分,全部都是我們的。”陳允怒斥著。
殷遲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緩緩靠近。
陳允難以置信,“你該不會要放了他們吧?”
大當家的頓時眉開眼笑:“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日後我們還有許多合作的機會,大家一起發財。”
匕首舉起,寒光閃過。
殷遲將玉簪兩人身上的繩子截斷。
隨後他將匕首丟在玉簪面前。
“如你所願。”
大當家兩人錯愕。
頃刻間,玉簪心領神會。
她拾起匕首,緊握著匕首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並不是害怕。
而是——終於能夠親自手刃仇人的激動。
她雙目猩紅地靠近二當家。
“不要,不要,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給你們。”
“也有二位姑娘的份。”
“你們如今無依無靠,殺了我們沒什麼好處。”
“我給你們足夠的銀子,讓你們衣食無憂怎麼——”
話語戛然而止。
鋒利的匕首狠狠扎入二當家的心臟。
“二弟——”大當家的驚喊出聲。
玉簪的匕首迅速拔出,又利落地刺入大當家的心臟。
“從你殺我爹孃那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著有如今這一幕。”
“你日日防我又如何,到頭來,還是任人宰割。”
說著,玉簪的手下更用力了些。
匕首一入到底。
終於,兩人嚥了氣。
玉簪鬆開了握著匕首的手。
大仇得報,釋然過後,她渾身脫力地坐在地上。
紫槐上前抱住了她,兩姊妹相擁著默默哭泣。
陳允站在殷遲身旁,目光復雜:“此事涉嫌朝廷命官,應當要帶回京城,交由刑部徹查,如今你任由她們殺了他們,恐怕回宮後無法向聖上交代。”
“恐怕帶他們回京後,他們就會被無罪釋放。”
“什麼意思?”陳允眉頭皺起。
殷遲卻不再解釋。
玉簪兩姊妹抹掉眼角的淚,走到殷遲面前跪下。
“謝謝大人成全,我們隨你處置。”
殷遲面色無波瀾,“你們自由了。”
玉簪愕然抬眸,旋即又道:“大人,我們不是有恩不報之人,若大人不介意,日後我們便在您身邊服侍您。”
霍如笙歪了歪腦袋?
服侍?
怎麼服侍?
“我不需要。”
“我們姐妹無依無靠,無路可去,還請大人讓我們留在身邊端茶遞水吧!”
霍如笙思索了下,殷遲身邊無人用,確實需要人服侍。
這兩人被小可憐救下,以後一定會對小可憐忠心耿耿。
思及此,霍如笙又輕輕拉起了殷遲的手寫下了勸說的話語。
殷遲眼神頗為無奈。
“我自顧不暇,若你們留我身旁,只能自求多福。”
玉簪聽出了他的話外音,忙拉著紫槐磕下腦袋。
“大人放心,玉、奴婢絕不會給大人添麻煩。”
“不必喚我大人。”
玉簪沒有多想,“是,公子。”
陳允在一旁嘖嘖稱奇。
這出來一趟還能帶回兩名美女,真叫人羨慕。
但他不敢置喙,殷遲此人詭異得很。
一行人將黎寨剩下的人交由附近的官府查辦,隨後又接著上路。
除了晚上休息幾個時辰,其餘時間都在連續不斷地趕路。
就這般趕了七日路程。
越接近剡州,便發現路途上的流民越多。
滿目瘡痍,幾乎不見綠色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