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行

閣主率先起身，看著面前的李天凡。面具下的眼神閃爍著，閣主轉身離開了這裡，逢山一行，外來者只有閣主與李天凡離開，而魔族的人盡皆不知蹤影，而在萬里之外，奉天帶著一隻小狐狸走在山道之中，將身影隱沒於林木之間。

李天凡按劍看著閣主離開，伸手將臉上的水漬抹掉，看了一眼城門的方向說道：“忘了去拿天火令了，反正是要去五行門的，那令牌先去也罷。”

一語落下，李天凡也離開了這裡。

蒼茫古道，清風悠悠，天凡輕輕走在棧道邊上，用一葉吹奏著剛學會的曲目。

午時的懸陽使那怕身為修者的人都感到一絲悶熱。

在棧道旁的一處涼亭稍做逗留，李天凡仰頭看著那高懸的烈陽，知了一聲接一聲的扯拉著，沙啞的鳴叫聲讓人更覺的心躁氣悶。

涼亭內除了他，還有一個瞎眼的算命先生，雙手抓著一個龜殼坐在地在耳邊搖晃龜殼，然後到出裡面的銅錢，手指在銅錢上一陣亂摸，然後抬頭用失了明的雙目朝向李天凡的位置，搖頭道：“閣下的命格真是奇怪，貧道解卦多年，還未見過這樣的。”

聞言，李天凡回頭看了一眼算命先生幡上寫的天機不測，六果不入。

問道：“老人家，你都寫了天機不測，六果不入了，為何還要測我的命格？”

“貧道昔年妄算天機，失了雙目，後才寫下天機不測，六果不入，只是今天在此處稍息遇到閣下，心靈所至，忍不住測這一封。”算命者答道。

“那我是何命格？”李天凡看著涼亭外追問道。

“閣下不在此道，不入因果，卦無可卦，測無可測！”算命者收起卦相道。

“先生的意思是，算不出來？”李天凡道。

“非也，天機不可測罷了。”算命先生無奈搖頭道。

待李天凡走後，算命先生嘆息道：“超脫六道，不入因果，以殺為命，孤獨為格，萬法加身，傲世一生呀。貧道此生能測此人，死也無憾了。”

月餘，李天凡一路走來，領略川河明月，仰視山巒，俯瞰過大地，心中感慨萬千，那廣闊的山川大地，填補了他十二年對世界的空白。

夜晚，雷蛇將這方天地籠罩，李天凡緩緩從雷海中走出來，看著雷霆消散，功法，心鏡更上一層樓，李天凡只感覺輕鬆，這一個月餘的感悟也隨之而去。

五行院內，掌教付修止與青霄及眾長者相聚於大殿之中，付修止手握天火令，開口道：“都已經一個月了，那赤練宗傳人應該已經是到了。”

“師兄，我們公然接觸赤練宗傳人，會不會……？”青霄抬頭向付修止提出了顧慮，現在全院上下都在顧忌著赤練宗傳人這一身份。

“師妹，不必顧忌，當初赤練宗於我門祖上有恩，如今此脈遺傳之人問世，我五行院須護該宗傳人行走世間。”付修止說道。

殿上眾長老聞言皆點頭稱是，半個時辰後，眾人散去，付修止站在主閣峰上眺望著遠方，在那個方向，餘輝撒在一座較低矮的山巒上。

第二天，小山門下，李天凡一步拾階而上，站在那不起眼的無名道觀前，伸手輕敲硃紅門觀，不稍一時，一個小道童開啟了門，怯生生的看著他問道：“客人可是來進香的？”

李天凡行了道禮說道：“麻煩小師傅去向觀主說一聲，赤練宗傳人前來拜訪。”

小道童聞言，請李天凡在門外稍候便急匆匆的離去。

小道童剛走，虛掩的門戶內便傳來付修止的聲音道：“貴宗友人不必拘俗，煩請入內即是，我門上下皆望小道友來呢。”

李天凡聞言，頷首一笑，便舉步推門而入，先前離去的小道童此時也正好帶著一位青年而來。

青年見李天凡入內，便相隔五六步，遙遙施禮道：“觀星峰門下，周遙見過赤練宗師兄，師兄這邊請，掌主與各峰主在主峰靜候師兄多日了。”

“煩請周師兄帶路了。”李天凡回禮道。

言罷便由周遙在前帶路，李天凡正式踏入五行門。

主峰路上，李天凡邊聽著周遙為他介紹一路所見景觀地名，一邊抬步而上，由外入內，天地徒然開廣，遠不是先前所見的那小道觀模樣，李天凡暗歎此內可謂別有洞天，道是離開化一方小世界也不遠了。

一面抬腿而上來到主峰大殿前，周遙推開大門，對李天凡做出請的手勢便止步於此，李天凡微微點頭致謝便進入其中。

大殿中，付修止與一眾長老起身相迎，李天凡回以禮節。

付修止開口淺聲道：“老道在這裡感謝小友在逢山之行中出手相助。”

“逢山一行，心存正義之人本就是該出手相助。前輩無需言謝。”李天凡微笑著說道。

付修止回以一笑，便邀請著李天凡入座。

待到坐下，李天凡便開口道：“今日前來，晚輩是要取回令牌，且在此有一事相求。”

付修止笑道：“小友但說無妨。”

說完，付修止示意了一下青霄。青霄微微點頭，抬手一送，天火令隔空送到了李天凡面前。李天凡伸手拿下，系在腰間。

青霄適時開口道：“小友，我與吾徒可是在北千城中與你有過一面之緣？”

李天凡聞言，面向青霄笑道：“是的，我在城中閒逛時與青霄前輩見過一面。”

青霄點頭問道：“小友又是如何知道我的道號的？”

李天凡轉即答道：“我在城外遇見過兩個魔修，機緣巧合下套了他們的話，大致知曉了城中的局勢。”

青霄笑道：“應是齊無道與周正天二人，看小友根骨，不過二十，卻能在那二人口中套話且全身而退，真是後生可畏啊。”

“青霄前輩謬讚了。”李天凡謙虛道。轉即道：“晚輩尚且入世月餘，於世俗修士多有不知，今日前來除取令牌，還有師傅囑咐我，入世後來貴門取回一物。”

付修止看著李天凡說道：“小友且在門中住下，我明天便引人帶小友去取貴宗之物。”

李天凡點頭言是，隨即，青霄便譴來林艾言帶著李天凡下去。

路上林艾音什麼話也沒有說，將李天凡帶到暫住的地方便折身離開了，李天凡看著離去的林艾音，皺了下眉頭，心下思索著付修止眾人對他的安排。

按照師傅的說法，百年前，在人間最強盛的三宗，劍宗，道宗，赤練宗，三宗門人行走世間，門下最強者在塵俗建立問劍門，五行門，佛堂，三真書院。

後過四十年，人界混亂，魔鬼妖侵入，正教以赤練宗為首展開了大戰。

但在正魔大戰後期，赤練宗一夜被滅，轉由劍宗為首平定天下，但昔年最強的赤練宗被滅其中充滿太多的蹊蹺，最明顯的便是劍仙葉雨的態度轉變。赤練滅，葉仙謫，李天凡還記得師傅當時說的這句話，而這五行門就是赤練門人建立，其中淵源足以李天凡借五行門安身行走世間。

深夜，李天凡打坐在院中，吞吐著天地靈氣，以赤練控火決來回轉換，打磨著自己的道基，進一步鞏固境界修為。

大道五行，以火修身，化身熔爐，以魔養氣。李天凡遁入真我，不自覺的默誦著千魔百心決。

識海之中，白虎長嘯，青龍俯呤，朱雀啼飛，參天巨魔拔地而起，掌日月，定乾坤。

李天凡突然驚醒，立馬借赤練控火決掩蓋氣機，心中一陣後怕，竟不自覺的運轉起了千魔百心決。